留熟悉的唇膏颜色。
瞿嘉大口大口地喘息,憋了一路的这口气终于喘上来了,也可委屈了。
那一刻的倔强表情,相当悲壮,好像天上下的不是雨点子,下的都是刀,砸得他发抖,强忍周身的疼痛。
“我们不会,我们家就不会,我和遥遥他爸肯定不会那样做的……”对某些事也是心存看法,肺腑之言才能在此时脱口而出,俞静之一遍一遍地向瞿嘉重复,试着好言安慰,瞧把这小子吓得,脸色儿都不对了啊。
瞿嘉披着周遥的厚外套,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抖得像雨中一只离群瑟缩的鹌鹑,甭提多么丢脸。
周遥的妈妈好像也没嫌他狼狈丢脸。
因为俞静之现在也像一只落了汤的母鸡,张开翅膀还想护住这只鹌鹑。她往四面一看:“这雨也不停,咱俩不能站在这里,树底下太危险了!你,你跟我走!”
不方便回家,俩人沿着大街水,艰难地了两步,实在走不动,放眼四周就是一片汪洋。他们两个,都在水的中央。
俞静之伸手,想要给瞿嘉打一辆车。
一伸手就是一片雨水浇过来,浇得她往边上一歪。
瞿嘉紧闭嘴唇一言不发,但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周遥妈妈。
被雷雨大风吹得东倒西歪时候突然有个人愿意撑你一下,顿时发觉两人互相扶持着走路更加稳当,一个人能被风刮起来刮到马路对面儿去。
俩人很自觉地在一起走路,胳膊肘套着胳膊肘,也说不清是谁撑扶着谁。
大街上就没剩下几辆出租车了,都疾驰着往家赶。许多车辆打着雨刷无情地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好像带着脸色,甩给他们一片轻贱的泥水……路好难走啊。
两人在冰冷的雨中站了很久,疲惫地喘息,任雨水浇下,互相看着对方。
这条路你还要往前走吗?
走。
还是要硬着头皮着泥浆,继续走下去。
瞿嘉终于忍不住喊道:“别打车了,您回去吧,我走了!”
“不行,”俞静之喊,“这就没法走路,地上那么多水,你掉井盖下面呢?有电线触电呢?不行!”
瞿嘉皱眉也喊:“我就不会掉到井盖里么!”
周遥那个小笨蛋才能走路掉沟里去。我们这样儿的从来都是在雨中水走路,谁没事儿打出租车,那么贵的。
不互相喊都听不清,俩人张着嘴大声讲话,看着对方似模糊其实非常清晰的脸,水就在脸上肆意横流……
俞静之是很固执又凡事喜欢拿主意的,执意就要送。好不容易截住远处来的一辆闪灯的出租,从身后冲出来一男一女,愣是把那辆车给“截胡”了。
瞿嘉眼锋一横,正没处撒气呢,立刻就爆了:“我们拦的车!”
那男的说:“谁让你们慢啊,我们先到的!”
瞿嘉说:“我们先拦的,你快你就能抢啊?”
这脾气,和周遥是太“互补”了,果然一家水米养出一家人……俞静之赶紧拦住:“算了算了,他们急让他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