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着的人一抬头瞧见他,笑了一下。瞿嘉这心口上噼里啪啦就被一阵大雨点子给浇了,把一丛心火浇灭。
怎么可能是周遥。
周遥那么宝贝那辆宝蓝色山地车,不可能换掉。周遥就算换车,也是再来一辆帅气拉风的名牌山地,不会弄一辆没有大梁的“永久牌”26女车吧?
夏蓝从门槛上站起来,雨披的帽子就被风吹开,头发湿了,鼻头和手指都是红的。
“你坐车真慢!”夏蓝撩开湿发,“我骑车都比你快,我等你好半天。”
“傍晚堵车。”瞿嘉说。
“有事儿吗?”瞿嘉就站在门口问,“你找我妈?”
“你妈这个时间肯定在烙饼,我找她就去店里找了。”夏蓝很坦荡地说,“瞿嘉我找你。”
“找我,你在教室里找不行么?”瞿嘉也很坦荡,“找我你就回个头。”
我就坐你斜后方,你找我,你就回头啊。
夏蓝就一笑,拍拍自己书包:“没来过你们家,就过来看看你呗,探望病号。”
雨点子下大了,而且是秋冬天冷嗖嗖的冰雨,瞿嘉把屋门打开了。夏蓝把书包里给瞿嘉带的吃的,各种营养品,掏出来摆桌上。“我妈给你买的,让我带过来,别嫌弃没有英文字不是进口货啊。”夏蓝说。
“谢谢,不用给我买东西。”瞿嘉坐在自己床上,一腿抬起来踏在床沿边缘,低头塞上了耳机。
“那天晚上唐铮带我去过派出所,做笔录了,让那三个混混赔了打碎东西的钱。”夏蓝说,“瞿嘉,那天对不起啊。”
瞿嘉摇头,不用说对不起。
“因我而起么,连累你受伤,你还发烧生着病,对不起。”夏蓝深深地看着人,说话很痛快。
“换了谁不都得打这一架么。”瞿嘉垂下眼,很淡然的,“你问唐铮,如果是他他也会上。”
“你那天鼻血都流成河了,你妈妈都为你哭了呢。”夏蓝就笑,“你鼻子还行不行?”
“你看呢?”瞿嘉摸了一下自己鼻梁,“不是没塌么。”
夏蓝随便聊两句顺手就把堆在桌上没洗的几个碗丢进铝盆,倒上洗洁,再从旁边储水的盆里舀了一瓢水,就把带油腻的碗都泡上了。然后又拎了铁钩子拨开煤炉盖,熟练地把火拨旺,让屋里更暖。
明明是头一回来瞿嘉家,熟门熟路像在自己家一样。
因为在她自己家,也是同样的房屋布局,同样的煤炉子。每天早晚就是这些事情,都做习惯了。
夏蓝也没赖着不走,聊完几句就拎包转身。回头打量一下瞿嘉的床,又笑了,“瞿嘉你床比我的床大,你睡得比我舒服滋润多了。”夏蓝说。
“是么?”瞿嘉没反应过来。
“我们家还有我爸啊。”夏蓝说话不讲究忌讳。
“呵,人少有少的好处。”瞿嘉一点头。
“没错啊,他们俩弄个大床,把整个屋子一占,哪有我睡觉的地方?”夏蓝说,“我都想吊到天花板上,我的床挤在墙边角,不到一米宽。”
“一翻身就下去了?”瞿嘉嘴角一耸。
“下不去,旁边就是我爸我妈的床尾,我一滚就卡在两个床中间那道缝里,那个缝的宽窄专门就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