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三名守卫不厌其烦地一说再说,孟夏越听越气恼。她放下抓搔头发的手怒视他们,回眸刚好瞄见无人守卫的铁门,她猛吸口气,冲向前去用力摇晃。
“潘瑟,潘瑟,你出来啊!出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嘛!你要我不要来要我等都可以,没问题,可是你要给我一个理由啊,至少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嘛——”
三台monitor有如拍电影般,将孟夏脸上的焦急,不安与担心全显现在荧幕……虽然听不到声音,不过看她生动的表情,也不难猜出她在说什么。看着萤光幕上的孟夏,帝释突然心生一计。
他转身奔出监控室。“跟我来,信二。”
“帝释?”伊织信二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尾随其后,才发现他沿着小径跑进“东”屋。
帝释打开书房电灯,拉来伊织他一定得站在窗口处。“信二,你站这里,我没叫你离开之前,你不准动。”然后他退开觑瞧了两秒,满意得点点头。
接着帝释兴高采烈地奔进屋里的监控室,果然不出他所料,“东”屋灯一亮,原本僵立在会所门口的人全部朝“东”屋看来。
“潘瑟在嘛!”孟夏手指着书房窗口那抹黑影。这是潘瑟的习惯,每天早上送她出门,潘瑟总会站在那个窗口目送她。对啊!他明明就在屋里,为什么就是不止目出来见她?
“你们进去跟潘瑟说,是我在门口,不然你们也叫他打开手机嘛,至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孟夏这厢说得泫然欲泣,里头的帝释却是看得兴味十足。
他没忘记先前在孟夏心上发现的空d,她对潘瑟,还有与对未来的不安全感。先前就说了,他对人心里的“不确定”感最感兴趣。不知道这小丫头会有什么反应?经他这么一搅弄,不知她对潘瑟的爱立局还能维持多久?
谁教身边人全是些心湖不兴的冷淡家伙,难得被他遇上这么有反应的小女生,帝释就控制不住玩上瘾了。
“玩够了吧,帝释。我要进去了。”才站一下,伊织信二便感到不耐,话说完他随即转身走进“东”屋的监控室,看帝释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一进门,刚刚好瞧见三面萤光幕特写孟夏的表情。先是不可置信,然后绝望,最后是伤心……伊织信二转头朝帝释看去,终于明自帝释的主意——要孟夏误以为他是潘瑟。
此刻显现在萤幕上头的,刚好是两颗斗大泪珠从孟夏眼眶滚落的画面。
伊织信二回头注视萤幕里的孟夏,冷声轻问:“把人家弄得这么伤心,就是你要的?”
帝释侧脸被荤幕光线照得半面发亮,他垂低头挲挲下颚,似乎对自己连番举动,突然间感到一丝愧疚。
还来不及答话,只见萤幕里的孟夏左右伸手抹掉眼泪,她骄傲地昂起头,不再抗辩地走回她自己的座车上。
回程路上,孟夏一边流泪,一边想着——她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动摇了信心。之前他们也有过类似经验,她知道潘瑟会是那种怕连累她,而狠心将她推开的男人。
孟夏抹干脸上的泪痕,对自己信心喊话。“对!我一定要对潘瑟有信心!”
可是每次一想到潘瑟明明就在窗边看着她,又避而不见的举动,孟夏便又开始掉眼泪。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潘瑟……
在眼泪与信心喊话中,时间一溜烟飞走四天。今天二十二日,孟夏最后一天到“友邦”工作的日子。
当天下午离开公司,总机小妹还特别跑来跟她叮咛——
“记得啊!要是你圣诞节有到东京去,一定记得带你的尼可拉斯去,一o一的下午茶等着你啊。”
看着总机小妹笑意盈盈的脸,孟夏一颗心像被丢进苦茶缸里,有苦难言。
跟潘瑟交往,孟夏连自个儿爸妈都未曾提及,周遭朋友更没人知道详情。感情正热,她可以无惧两人之间的差距,专心爱着他就行。可是如今他突然失了踪影,孟夏原本坚固的信心一点一滴被时间侵蚀……
她需要一个管道好让自己转移注意。于是她申请了一个目前非常流行的部落格。她把这几天里对潘瑟的疑惑,对他的感情,对他的信心,对未来的恐惧,完完全全呈现在里头。
虽然她转移注意的方式,仍旧是回忆与潘瑟交往的点滴。
“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避不见面,什么话也都没留,你难道不知道我会伤心吗?”
孟夏在部落格上这么问着。当然,已经好几天没消没息的潘瑟,不可能会突然跑出来给她回应。只是她仍不间断地问着——
“你还爱着我吗?”“你还记得跟我的约定吗?”
一个接着一个问号发布在网页上,是在跟不知身在何方的潘瑟询问,也是纾解她内心的恐惧。
现在时间是二十二日晚间十点,看着电脑上的时间显示,孟夏突然害怕起明天。
一切的答案,明天即将揭晓。
而人此刻正在奈良的东大寺的潘瑟,内心也和孟夏一样焦虑。
每天早上,他和里头众多僧徒一样,穿着灰黑色僧袍,夜以继日对着以木头刻成,面貌黧黑的大佛持续念着佛经——这正是蟠龙会考验人心的入会仪式,从第一代会长帝释至今,已经沿用五十多年。
第一代帝释认为所有人心的黑暗,皆逃不过日夜与佛相对的光明。修炼的整个月,每天四点一睁开眼睛就是诵经,直到九点晚课结束才上床休息,然后吃极简极少的食物,住大量开水咽下。
若意志力不坚,通常第一个礼拜人不是累倒,就是崩溃了。
虽然说吃少睡少的枯燥生活对潘瑟而言,不算难事。只是现在的他,和三年前那个心头无牵无挂的男子,已不再相同。
有执着,便有心魔。潘瑟日日对着宝相庄严的大佛诵经,心里想的却全是孟夏。
她会怎么想他?她会哭吗?她会不会就此对他失望,或者,在她心最脆弱的时刻,会不会刚好出现了个男人,一举扩大她与他之间的感情缝隙?
问题日日在潘瑟心头盘旋,烧得他心魂欲裂。好在副手何琅了解他的心意,潘瑟前脚刚离开台湾,何琅便动用蟠龙东的情报系统,着手搜集孟夏的资讯,连她写在部落格上的文字,也毫不放过。
然后再空运寄到奈良东大寺,托僧徒塞给无法步出寺门一步的潘瑟。
“你这傻瓜,我怎么会不爱你,怎么会忘了跟你的约定……”
每晚躺卧在冷冰冰的木板床,一遍又一遍读着孟夏部落格上的文字,已成了潘瑟治疗相思苦痛的良方。从来不曾因为什么而濡湿的眼眶,竟夜夜为她落下心疼的男儿泪。
再二十八天,再二十五天,再二十三天……每过一日月历上即多添了一条红色斜线。
如今潘瑟唯一的冀望,就是这难熬的试炼快快结束。他一定立刻动身回台湾,以最实际的行动,证明他对她的感情,始终坚贞未变。
第八章
十二月二十三日,隔天晚上即是情人们日夜期盼的甜蜜耶诞夜。一早约莫九点,突然响起一阵门钤声。
孟夏像被雷打到似地猛地惊醒,冷风一灌,当头就打了一个喷嚏。
“等一下,马上出来!”
是潘瑟吗?她七手八脚地套上铺棉外套,一边跑还一边用手猛顺头发。昨晚哭累了倒头就睡着了,突然被吵醒来不及整理仪容,她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模样看起来不算太糟糕。
大门一开,发现是名穿着制服的宅急便送货员,孟夏欣喜的脸色顿时垮下。
“请问是孟夏孟小姐吗?”送货员出示手里的牛皮纸袋。孟夏凑头瞧了一会儿,点头签收。
关上门随即打开一看,原本y沈的脸色蓦地一亮。
纸袋里头装着的!是一张面额二十万的即期支票、飞往东京的来回机票与东京君悦(grand hyatt tokyo)饭店的住宿预定单。
耶!孟夏将纸袋紧抱在怀里,难掩欣喜地放声尖叫。她就知道,潘瑟没忘记跟她的约定!
“臭潘瑟,害我白白伤心难过这么多天,等一下见到你,我一定要好好骂骂你——”然后她低头瞧瞧纸袋,蓦地嫣然一笑。
“算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等看到你,我不骂你了,只要你人好好的,没受伤也没生病,我就原谅你!”
她将纸袋拿来捂在脸前,彷佛可以藉此更亲近潘瑟一些。
“臭潘瑟、臭潘瑟、臭潘瑟,你这个讨厌鬼……”热烫珠泪沿着脸庞滚落,糊湿了手上纸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桃园国际机场——
十二月二十四日这天,孟夏拎着行李,坐在机场大厅,飞机预定在下午一点二 十五分从桃园机场起飞。
由于潘瑟并没事先与她联络,到底是要跟她一块搭机出发,还是直接在东京见面,打他手机一样不通,没办法,她只好傻等。
虽然是一点多的飞机,但她不到十点就到了,她伸着脖子活像只长颈鹿等了大概快三个小时,直到传来催促的广播,她才一脸失落地登机。
虽然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要对潘瑟有信心,他不可能放她鸽子!可是随着飞机缓慢滑行,终至飞上天空,孟夏心情仍旧忐忑。
说不定,潘瑟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说不定他人已经到了成田机场,就等她过去会合……孟夏一直勉强自己这么想着。
一出海关,她远远就看见有个人高举着“欢迎孟夏”的牌子。
一定是潘瑟!
她拎着行李朝牌子飞奔而去,只是一张开心得有如春花般灿烂的笑脸,却在看清是何人时愀然变色。
“孟小姐?”面容清秀,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日本女子,c着微带口音的国语向她鞠躬致意。“你好,我是绪川美智子,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孟夏朝她一点头。
“何琅桑有交代,您在东京旅游的这段时间,有事尽管吩咐我。”
孟夏转头瞧着周遭比平常要多上一倍的汹涌人潮,一阵寂寥蓦地涌上心头。许多人特意赶在今天飞来东京,为了就是想在今晚,christmas eve,前来欣赏东京六本木一带著名的圣诞风景。
“这样啊,我问你喔,我这一趟来东京——美智子小姐,该不会就只有你跟我两个人吧?”
美智子一脸奇怪。“何琅桑是这么吩咐的啊,他说您对日本东京不算熟悉,所以叫我一定要全程作陪。”
怎么会这样?孟夏倒抽口气,原本持在手上的行李“磅”地掉下。
她瞪大眼睛瞧着眼前的美智子,心里乱纷纷。潘瑟人呢?他不是答应过要陪她一块过圣诞节的?他为什么没到?
“孟小姐——”
“我要跟何琅联络,你一定有他的连络方式。”她伸手像美智子要。“给我。”
美智子摸不着头绪地摇头。“孟小姐,您是不是飞行太累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到grand hyatt tokyo休息?”
“我不要去什么grand hyatt tokyo!”孟夏气得跺脚。“我只要你现在,马上给我何琅的联络电话,”
美智子瞧着一张粉脸怒红的孟夏,何琅桑向她解释过孟夏的身分,眼前这女人可不是她得罪得起的对象。她软声安抚。“好好好,我给您何琅桑电话,可是我想这地方不方便打国际电话,grand hyatt tokyo离机场只有几十分钟车程,一下就到了。”
“一到饭店就给我电话?”孟夏眯着眼质疑。
“一到饭店就给。”
“这边请——”见孟夏不再有异议,美智子赶忙领路离开。
假如换一个时间,身旁换一个不一样的人,孟夏理当会对东京君悦内部的装潢摆设,感到兴奋与好奇。它是个很漂亮的饭店!虽然说这辈子孟夏住饭店的次数,五根手指还用不完,不过凭着她经手过那么多饭店资讯的经验,不难感觉出东京君悦的确高级。
只是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一办妥入房手续,孟夏立刻催着美智子快点去房间。电梯门关起,她从擦得晶亮的电梯门看见自己的脸——满是不可置信与伤心。她不懂,潘瑟这么做,到底算什么?!
没错,他的确完成了她大半的心愿
让她来东京,让她住一流饭店,有个会讲中文的日本地陪,丰厚的旅费,唯独缺了最重要的一项,他没有出现!
没有他的圣诞节算什么?啊?!他以为只要让她来东京看夜景,她就该觉得感激涕零了?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房门一开,孟夏丢下手上行李,便朝美智子伸出手去。“电话给我。”
叹了口气,美智子从皮包里拿出电话本。“先让我跟何琅桑说一下,我不希望他会因为我告诉你电话而……”
“你放心,我也会告诉他,是我你这么做的。”
电话一接通,美智子朝话筒讲了两三句日语,然后将电话父给孟夏,交代一句:“我先到客厅等。”潘瑟帮孟夏订的套房足足有二十五坪大,里头不但有卧房、客厅,甚至还包括客用梳妆室,外衣帽间跟更衣室。
“何琅哥,你们堂主人呢?”
电话那头传来何琅尴尬的笑声。“孟小姐,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这问题。”
“好,我不问你你们组织的隐私,你只要回答我——我这趟东京之旅,是潘瑟给我的补偿吗?因为讨厌我了,不喜欢我了,所以,他才弄这一些……”
孟夏一边说话,一边环顾套房四周。她并不想在人面前当个哀怨的弃妇,控诉潘瑟的不是,但是她却控制不住珠泪滂沱。原本一直勉力支持她的信心轰然粉碎,她绝望地想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潘瑟才会不理她。
“孟小姐,不管你现在问我什么问题,我都只能告诉你一个答案——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跟你确定一件事,当初堂主的确是在非常期待的心情下,帮你规划这趟东京之行,所以,请你放宽心好好享受这趟旅程。”
孟夏伸手擦抹眼泪。何琅吐露的事实蓦地燃起她心口的希望火光。“你的意思是,潘瑟原本是打算跟我一道来的?”
何琅干笑。
“很抱歉,这问题我没办法……”
“好。这问题你也不用回答我,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以后还见得到潘瑟他吗?”
“呃——我不知道。”
倒抽口气。孟夏恼极地对着话筒吼道:“这也不知道、那也不能说,这到底算什么!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我生气了!”孟夏愤怒至极地将话筒往话机上一掼,声响之大,连坐在客厅中等待的美智子,都忍不住探头张望。
她气死了!气死了!
“孟小姐——”
“不要跟我说话,你没看到我在生气啊!”孟夏气恼地对着美智子吼道,不过一见美智子错愕的表情,她又突然觉得自己好讨厌。美智子是无辜的,她只是刚好碰巧跑来当她的地陪,她干么莫名其妙对她发脾气。
“对不起,美智子,我不是故意……”话还没说完,孟夏突然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么难以伺候,看什么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发脾气,大哭,生气。“对不起……”
美智子望着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孟夏,一股侧隐之心油然而生。“没关系,不然这样好了,我一个小时以后再过来接你。你趁这段时间,好好平复情绪?”
“谢谢。”仍然泪眼汪汪的孟夏,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准时五点半,美智子走来敲门。
其实孟夏并不想出门,心里猛嘟嚷,满街都是双双对对,手挽着手一脸幸福的情侣,她这个孤家寡人跟人家出去杀哈风景!
“我不想去啦……”好重的鼻音。
“不行,快点开门,行程我都安排好了,餐厅也都订好了,你难得来东京,怎么可以一直板在房间不出门。”
“哎哟……”
“快一点!”美智子不打算让她继续消沈,一待孟夏将房门打开,她马上冲进来帮孟夏挑衣拿鞋。“你再不去换,我就要动手帮你喽!”
“哪有这么凶的地陪!”孟夏嘴里抱怨。不过一看美智子的表情,发现她似乎真有动手帮她更衣的打算,孟夏只好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离开。
十分钟后,两人离开东京君悦,美智子招了部车带孟夏来到六本木有名的榉木坡大道。两人下了车,孟夏眺望栽植了两行高大榉木树的街景,西斜的夕阳光照中,还依稀可见捆绑在树木上头的耶诞灯饰。
“好在还来得及。”美智子微笑说道。
孟夏正想开口问她在说什么时,双眼一眨,在天色暗下的那一瞬间,满街缠绕在榉木树上的灯饰瞬间亮起,她忍不住屏息瞪视。
好美!一颗颗冰蓝灯饰如星子般高挂树梢,彷佛置身神秘雪境,那么绚丽又凄迷。
孟夏情不自禁朝前走了几步,仰头望着树枝上正一闪一闪眨着眼的蓝色冰灯,泪水涌上眼帘,不知不觉,眼前变得一片朦胧,再也看不清眼前景色。
“孟小姐,你看那边——”美智子过来拍孟夏肩膀。
孟夏狼狈地赶紧擦去眼中泪水,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刚好可以看见高耸入天的东京铁塔,橘红色的照明灯色,将整个东京夜空衬得更加出色明亮。
“我们东京铁塔有一个特色,就是冬天跟夏天它的照明灯颜色不一样。现在看是橘红色,可是一到夏天,就会换成比较清爽的日光色——很漂亮对不对?”
“嗯。”孟夏点头,目光移到泽木坡道,一对对情侣手挽着手,一脸幸福地沿着坡道散步,她拉拉身上外套,表情怔忡。
如果跟在她身边人的是潘瑟,想必她现在一定会开心得像只小狗一样,绕着东京街头四处转,就像前方那一对情侣——穿白色大衣的女子满脸兴奋地看着街景,一边喊着她听不懂的日文,而她身旁的男子,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女子微笑。
看着看着,孟夏再一次红了眼眶,她负气地用手抹着眼泪。
臭潘瑟!你为什么要帮我安排这些,却又不肯陪我一块来?你知道要我一个人面对这个,会有多难堪,多心痛吗?
“孟小姐……孟小姐……”美智子在一旁轻唤。“我已经在餐厅订好位子,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我不想去。”孟夏拒绝。“如果你饿的话,你自己去吃吧,我等会儿会自己叫计程车回去饭店。”
“这怎么可以,唉!”眼见孟夏别过头去不再理她,拿她没辙,美智子只好拿出手机,打去跟餐厅取消订位。
孟夏不等她联络完,便迳自一个人往前走,榉木坡大道两旁皆是一家家高级精品名店,美智子心想街上的人大多是情侣,应该没什么危险性,遂也放松戒心,不再亦步亦趋尾随孟夏。
经过几家店前,孟夏突然想起她跟总机小妹的约定,拿出相机正打算拍照,念头一闪,她叹口气将相机塞回包包里。
何必逞这种强!心爱的潘瑟明明就不在身边,这一趟的东京之行,也玩得一点都不开心,干么还要假装没事的拍照片回去?!她刚那种虚荣心真是无聊透顶了。
她手指拨弄包包里的相机,不意却摸到一只硬物,孟夏定眼一看,是潘瑟亲手削给她的木叉。她用手指细细挲摸那不甚光滑的表面,一大串回忆蓦地从脑中闪现。突然,一个声音如雷般撞进孟夏心房——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潘瑟不现身,你也就不去找他,不去问他原因,不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你跟他的感情, 真的打算就这样淡化在时间里?
孟夏眨了眨眼睛。对啊,她真甘愿就这样弃械投降?
不!这怎么可以!这哪里是她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