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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2 / 2)

我耸耸肩:“我没有疑问。”


她咬咬牙,后追问:“你不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和托尼在一起?”


我摇头。


随后,思虑片刻,我补充道:“我好奇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托尼的死似乎对你打击很大。”


我不这么问,为零不会消停。


果然,她就此沉默下去。


我继续:“为什么?你对他这位老板,似乎挺在意。”


方才她见过王书维之后,情绪就有问题。我看得出,她想从我口中套出些什么。


或许,托尼死前跟她提到了什么。但就目前为止,应该还不会牵扯上我。


看得出,她在压抑情绪,许久过后,她低下头,嗫嚅道:“那样的车祸……就,就发生在我眼前。亲眼目睹一切,很……很残酷。”


见她这副样子,我心内一绞。我知道她回答这个问题,很残忍,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等这段时间过去,她会复原——


我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好受些,倾身过去,将她的餐盘端过来,将牛排一块块分好,端回到她面前:“不愉快的事,尽快忘记。现在吃不下……也硬塞一点。”


她还是不肯吃,我只能c起一块,送到她嘴边。


她终于笑了,虽然,笑容依旧勉强。


张口,含进那一小块牛排。


我的为零,你很坚强,不是么?


为零在我强迫下多吃了些,之后再赶回医院。


她很担心姚露西,这一点,我之前已料到。但她这么马不停蹄,大概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王书维。


我们回到医院时,王书维自然是已经离开。


但是,等着我们的,是另一群不速之客。


“vivi lin?”这些人,针对为零二来。


我拦住这人:“什么事?”


此人出示证件:“我们是刑事侦缉队的。怀疑林小姐与新加坡籍男子tony……”


这是我这月内第二次进警局。这次,我陪林为零来。


侦缉队的人,美名其曰请我们来喝咖啡。


我在外等候。


王书维办事效率很高,接替他特助职位的人已经到岗,并将我今天来不及处理的文件直接送到警局。


转眼间,我又看完一份,翻到最后签了字,递还给助理。


捏一捏眉心。看表:距离为零进口供室,两个小时时间过去。


有等了会儿,她才出来。


我略偏头对助理说:“两杯咖啡。”


“是的,胡总。”说完,他离开,我则起身,向为零走去。


我没有开口,为零先说:“我只可以告诉你,托尼的遗产受益人是我,他今天中午签署遗嘱,今天中午发生车祸,警方因此怀疑我。别的……我都不想说。”


我点头表示理解,不过,我仍旧必须问个问题:“你会不会有麻烦?”


她摇头。


我放下心来。


如若这件事牵扯到她头上,又是一大堆麻烦。


我必须要百分百保证她能够置身事外。


“现在能走了?”


“嗯。”她声音疲累。


我环上她的腰,做她的支撑:“走吧。”


她却挡开我的手,安慰我似地扯扯嘴角:“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为零!


我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微笑的冲动。


我和为零朝楼道口走,助理端着两杯咖啡,从自动贩卖机那儿赶回来,等在楼道口。


我接过两个杯子,一杯递给为零,另一杯送到自己唇边。


为零边喝咖啡边打量这面生的助理。


她没来得及问,我先一步开口:“他暂代王书维的工作,做我的助理。”


“那王……”她欲言又止,神情顿时变得燥郁,烦闷地挥挥手,“……算了。走吧。”


的确,她在我这里问王书维的情况,很不妥。她一定还以为王书维是托尼安c在我身边的眼线,对我,依旧有所忌惮。


取了车出来,开上交流道,我透过后照镜看她:“回家还是?……”


“医院。”


说完,她便闭上眼,抱着安全带小憩。


我将车载音响关掉,往医院方向开。


已到了半路,我想一想,调转车头,往sentosacove开。


调头的时候车子底盘震动了一下,为零睁开眼。


我换挡,加速:“露西的状况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她张张口,却没有表示异议,接着,便再度阖眼。


她的鼻息渐渐平稳下去,当我以为她已睡着时,她却突然开口:“路过药店的时候,帮我买瓶安眠药行么?”“……”


“你说的对,我需要好好休息。还有很多事,我必须用全副精力去应对。”


一回到家,她便服下了安眠药。


之后很快睡去。


我,却一夜无眠。下楼,给自己开了瓶红酒,喝喝停停,等待白天的来临。


一瓶喝空,却依旧了无醉意。


我上楼看看为零,药物作用,她睡得熟,无知无觉。


我坐到床头,抚摸着枕边的她。


她的眉,她的眼……这个女人,是蛊。我一时晃神,说出口:“对不起……林为零,对不起……”


为零没有再回环球做事。


托尼的死震惊整个新加坡。


而新加坡的股市,仿佛回到托尼最一手遮天的时候,托尼死讯曝出的头天,大盘大跌过百点,第二日,开市不过十分钟,环球跌停板。


新加坡总理都来电表示惋惜:然而这个电话,莫名其妙,打到为零这里。


她经常出门,我配了司机给她,一方面省得她每日打车,麻烦;二来,司机可以帮我看着她,让我掌握她的行踪。


托尼的遗产,成为众矢之的。林为零这个名字,自从出现在受益人栏里,便也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托尼的遗产里有留给前妻的置产,他的前妻manila自然要回新加坡。她回来,第一个见的,是为零。


司机向我报告行踪时,说这个女人看起来无比伤心,抱着为零痛哭,但她们之间,有没有提到遗产的事,我并不知晓。


宣读遗嘱的仪式,按照托尼生前要求,在全城各大媒介见证下进行。


王书维赶回来,要履行他遗嘱执行人的职责。


我坐在总裁室内,看着电视上直播。开了瓶红酒,放在手边,等着遗嘱宣读的时刻过后,独自庆祝一番。


透过电视屏幕看林为零,我笑笑。


这个女子,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妆容下,是一张冷然的脸。而她旁边,坐着的,正是王书维。


这一幕很有趣。昔日旧情人,因为一份遗嘱的关系,被同时摆上台面。


我曾经愤恨过王书维与林为零的关系,r 体的,心灵的,曾经,发到我手机上的那张照片,片子上吻着的两个人,几乎让我失控。


但是,从为零此刻对王书维的态度来看,他们之间,再不会存有半点温情。


律师团在几百架镜头前,宣读遗嘱。


前头冗长的过程,我耐心等候,期待着,证明我全盘获胜的消息,从律师口中说出,并且被整个新加坡的人,见证。


“……现在,请上遗嘱执行人——”说着,律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将酒杯倒满1/3盎司,酒杯送到唇边,等待“王书维”这三个字的响起。


可是,下一秒,我不得不停下动作。


因为,这时,突然,发布台旁边的门打开,随即,走进来一人。


此人的到来,正踩在律师的声音:“——李牧晨。”


林为零:


托尼选择以新闻发布会形式公布自己的遗嘱,我实在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他的遗产风波闹得整个新加坡满城风雨,我逃都逃不掉。


警方调查我,记者追着我的新闻跑,托尼这么做,斩断我想要置身事外的可能性。


而与我的名字,联系最紧的,是“王书维”。


托尼除这份遗嘱外,还另签署了一份遗嘱公示合同,明确规定他的私人律师在他死后,将原来一直对外保密的执行人的真实身份,公诸于众。


而公式合同一经曝露,不知又震惊多少人眼球:恒盛总裁的特别助理,竟然是环球老总指定的执行人。


我愿意并不想要托你的财产,但是,我这么一放弃,王书维就等于同时拥有了清理并管理遗产的权利,如果我要违背托尼遗愿,成立基金会的话,基金会便会落到王书维手中。


我不清楚托尼在弥留之际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人。但我很清楚,王书维刻意在躲我。电话不通,人找不到,人间蒸发半个月,却因为遗产事务突然现身:有问题。


然,我也并没有急着满世界寻找王书维。


因为我料想,应该能在这次的遗嘱宣读现场见到他。


王书维这人,缠绕了太多谜团。王书维是上一封遗嘱的执行人,遗嘱更改之后,托尼并没有更改执行人,按法律惯例,会沿用上任执行人。


此刻,王书维以遗嘱执行人身份出现,与我一同在休息室等候。


“你终于肯出现。”


“托尼的死,我很惋惜。请假,出国散心去了。”他丢给我这么个冠名堂皇的答案。


我正要继续开口问,几名先到会场的记者却突然冲过来,逮着我就问:“林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上次拍到你与托尼前妻会面,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我被记者团团围住,王书维却狡猾地悄然退场,我不禁忿忿地抬眼望一眼王书维,就见他诡异地扬了扬嘴角,随即走出休息室,身影消失在门后。


我被这些记者缠着脱不了身,最后只能打电话要保全替我把他们请出去。


等休息室只剩我一人时,也是宣读仪式开始的时候。


座位安排上,王书维竟被安排在我身旁。


在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我不可能再为难他,他才能笑的这么完美无缺。


我只能安慰自己,托尼不把遗嘱执行人的职务交给这些专业律师,而是交给王书维,必然有他的打算。托尼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会在自己遗产事务上,马虎行事。


按条例,该由王书维这位执行人来公开遗嘱内容。


“……现在,请上——”说着,律师朝我们这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见王书维拉了拉西装,都准备要站起来了——


这个人,从来慢条斯理,竟然也有这么急切的时候!


可是,下一秒,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侧对着我这边的门开启,同时,走进一人。


律师话音同时落下:“——遗嘱执行人,李牧晨先生。”


我呆了呆,不禁投向恍若从天而降的李牧晨。李牧晨路过我面前,停一停,朝我点了点头,之后,直接走上台,对着台下无数台摄像摄影机:“各位好,我是李牧晨,托尼先生遗嘱委托执行人,兼——”


我瞥一眼王书维,他重新坐下,安然地靠向椅背,表情还算闲适,还有功夫端水杯喝水,可是,我距离近,分明看见他握着水杯的手,很紧,并且,微微颤抖。


而我刚收回视线,就听见李牧晨继续道:“——兼补充受益人。”


补充受益人?


我顿时愕然。


风水轮流转,与我的错愕难耐不同,李牧晨异常平静地宣读遗嘱。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场馆。


他身后,是整个辅助律师团。


遗嘱整整十页,除却那些不能公布的财产数据以及私密条款之外,所有内容,都被他一一道出。


我个人获得托尼持有的所有、51%环球股份,以及托尼手头其他公司的股份,自然,恒盛也名列其中。


转眼间,我成为环球第一大股东以及恒盛第四大股东。


但是,也附加了条件:我所得到的股份,限定转让年限。


此年限:无期。


而如若我违背了这些,遗嘱执行人便可代理执行,或,依情况,收回我的部分权益。


虽然李牧晨提到自己是补充受益人,但关于他的收益项,他倒是只字未提。


而此刻困扰我的疑问,又多了一项:李牧晨取代王书维,托尼意欲何为?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王书维那边突然有动静,他对我说:“对不起,我有点不适,先行退席。”


转而他又对另一边的托尼前妻manila说了同样的话,随后快速离席。


见王书维离席,那片记者当中分离出部分人去追王书维的新闻,而另一部分人,则对着我和李牧晨猛拍,菲林不断闪烁。


胡骞予最近手头上还在忙着班加罗尔新航线的事。恒盛那边,顽固的老头子们态度有所缓和。没了我之前的阻挠,一切变得简单很多。


他为此特意去了印度一趟,他出国这段时间,我已搬出他的房子——


很多痛苦,我需要靠自己的方式去愈合。住在他的房子里,感受他无处不在的气息,我会变得脆弱。


我不允许自己这样。


他回国当天,我们见了面,见面地点,在酒店这个可以随时银货两清的地方。与胡骞予相拥而眠,我暂时不需要安眠药。


这是个好迹象:我渐渐脱离对安眠药的依赖,正说明我渐渐走出之前的阴影。


但是,欣慰同时,我却又后怕:曾经有人说过,爱情并不是通过做 爱的欲望体现;而是通过和他共眠的欲 望体现。


这样的欲 望,我怕终究是奢望。


我再否认不了,自己爱这个男人的事实。但这个男人对我,也许只是疼惜,也许,只是迷惑于我的难以驯服。


第二天,是托尼的葬礼。我必须很早离开酒店,出发去墓园。


胡骞予舟车劳顿,睡得无知无觉,我亲亲他,下床洗漱,出门之后,发现自己漏了东西,折回去拿,却不料这时胡骞予已经起床。


他正在通话。站在窗边,光着上半身,背对我。我不想打扰他,准备拿了东西就走,他却已发现我,收线,回头。


“我拿东西。”


他了然,点点头,朝我走过来。


他头发乱,窗外是整片清晨的薄雾,未睡醒的迷蒙,看着我,目光纯净。


真的,只是一时失神,我脱口而出:“胡骞予,我发现自己……”


可是,他一来到我面前,那已然渐渐拧起的目光,令我瞬时清醒。


“嗯?”他扬着尾音问。


“没什么。”我闭一闭眼,收拾好情绪,拿了东西准备走。


我走到门边,刚拉开门,他悠然开口:“你似乎还忘了样东西……”


话音落,他已来到我身后,手撑在门板上,关门:“……早安吻。”


我想一想:“吻过了。”


“我睡着,没有感觉。不算。”他扳住我的肩,要我转身面对他。


他凑过来,贴紧,我软软的胸口压在他硬实的胸膛。


我抬手捂住他随即落下的唇:“你没刷……”


抗议无效。他拨开我的手,衔去我的唇,准确无误。


当我在墓园见到胡欣时,很是惊讶。


可片刻后,我便缓和过来:老一辈的这几个人,关系复杂,就算暗地里争了个你死我活,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极好。


胡欣一身黑色套装,戴着帽子,垂下来的黑纱网遮住眼。


manila远远见到胡欣,转而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我摇摇头。


待manila走到胡欣面前,胡欣给了她一个拥抱,正对我的胡欣,目光明明是看向我的,她的嘴型在说:“节哀。”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胡欣旁边穿黑西装的那人,原本背对我,此刻,正转过身来。


我余光瞥见此人面孔,不得不停下——


是胡骞予。


他和胡欣一起来的?——


我一时板滞住,胡欣已经放开manila,胡骞予也已经看到了我。


我顿时有些想笑的冲动:我和胡骞予,如今这样的关系,还不如互不认识来得好。


胡欣转头,对胡骞予说了些什么,胡骞予凑过耳朵去听,听完点点头,转身离开。就剩胡欣一人。


她朝我走来。


我即刻戴上墨镜,胡欣也很快走到我身前:“为零。”


“您好。”


“你状况不错。”


“谢谢。”


“你……”


她还想说,我打断她:“抱歉,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快步离开。


洗手间在室内,要穿过一片低矮灌木。我进去,把自己锁在隔间里。


我需要调整情绪。从包里取出已经配好的一小罐y压镇静剂——这就是我差一点落在酒店的东西。


药剂由鼻子吸入。“呲——”的一声。


我缓一缓,感觉好很多,正准备出去,我手机响。


胡骞予来电。


我犹豫许久,电铃响了几遍,我才接起。


“在哪?”


“西路的洗手间。”


“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


“……”


“有事对你说。”


说完他便挂了,不等我拒绝。


我摊开手心,看一眼那镇静剂,呆了许久,最后还是咬咬牙,翻下马桶盖,坐着等候胡骞予。


不多久,有人进来,透过隔间下面的缝隙,我看见一双男士皮鞋。


应该是胡骞予。


我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打开门。


随即,我愣住。


面前的这人,自然不是胡骞予。


而是李牧晨。


我声音僵冷:“什么事?”


他却温柔回答:“麻烦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李牧晨微笑,不说话。


胡骞予:


在葬礼上遇见为零,我并不意外。反观为零,她一见到我,脸色便一沉,不明显,但我却看得分明。


她始终是需要人疼的女子。但同时,她对自己和别人都能够很残酷。她不声不响离开别墅,约见面,就约在酒店——


没人能比她更让我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无妨,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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