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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1 / 2)

陈平道:“皇宫,并且深得惠帝喜爱,时常不离左右。”


我轻笑,看来我所猜不错,我的那点老底早就被他探察得一清二楚。以他的圆滑,即便是吕雉身边也不会少安c了眼线。


我继续问道:“那如烟在入宫之前呢?”


陈平疑惑地看看我,答道:“代王府!”


“好!”我击掌笑道:“果真不愧为相爷!那相爷可知,非亲非故,如烟又为何会在代王府?”


“这……”陈平低头思索,苦笑道:“老夫只听闻代王当年救过姑娘!至于其他老夫便不知了!”


我笑道:“相爷认为世上可真会有那等巧合?”


“这……”


我敛了笑,轻轻叹道:“如烟不妨告诉相爷,如烟在效仿狼!”


“难道姑娘也在等?”陈平审视着我,继续问道:“姑娘在等甚?”


我抿抿嘴唇,低声道:“如烟注定要与汉室纠缠不清,与其东躲西藏,不如主动出击!至少还可换回一些主动!只是并未料到,与相爷亦注定必有一场纠缠……若早知,便不会躲了。”


他恍然,道:“姑娘可是想明白了?”


我淡淡道:“如烟既然来了便未想过要走,如今,已做好打算陪相爷一同等。”


陈平深深看我半晌,长跪起,抱拳道:“老夫今日便拜姑娘为先生。”


我轻笑,起身还礼:“相爷莫要客气,如烟不敢当!只怕以如烟往日之身份,不便出入相门。”


陈平复坐,玩味地笑道:“木公子此话差矣,老夫不说哪个又会晓得?”


他特意加重了“木公子”三个字,我心中闪过一丝酸楚,颔首称是。


陈平凝神问道:“老夫该赏赐你何物?”


我大笑,真傻还是假傻?我就不信他会把那么重要的事忘了?


“公子为何发笑?”陈平问道。


我收了笑,冷冷道:“如烟不信相爷真忘了?今日如烟向相爷表明心迹,并甘愿为相爷府上幕僚,别无所求,但求放我师兄自由。”


陈平目光一凛,却在一恍中又换上了那副谦逊的神色,笑道:“左先生啊?他在相府过得甚好,不劳公子牵挂!”


我淡笑,道:“今日如烟来了,相爷留他还有何用?”


陈平笑道:“老夫要的并非公子这人,而乃公子这心思。老夫若想要公子这人,当初便不会留这手,更不会动先生的念头。今日公子虽自行前来,但公子以为老夫会轻易将先生放手么?”


“相爷可是不信如烟的诚意?”我打断他道。


陈平“嘿嘿”干笑道:“并非如此,只是你我所谋之事非寻常儿戏,自应谨慎些好。不过,老夫今日便可应了公子,若公子能助得老夫成就大事,事成之日,便是你夫妻自由之时。”


其实,我早就知道今日不可能将师兄救出,只是略作试探,但也并未想到自由之日竟是这样遥遥无期。


我强忍住悲愤,咽下差点从嘴里崩出的脏话,朗声笑道:“只是在下还不知相爷所谋之事究竟为何?”


陈平浑身一颤,低声道:“今日公子还是先安顿下来,他日再与公子细细探讨。”


我长跪而起,厉声道:“不可,既然相爷将你我的交情化归为交易,那便应有交易的规矩。相爷放我师兄自由的界限今日必须明确,不然在下即便是与师兄一同死了,也要让相爷竹篮打水一场空。”


“公子莫要冲动!凡事好商量!”陈平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我的心下便了然了,原来他还真怕我来个鱼死网破。


我叹道:“在下自然是诚心想协助相爷,只是我师兄原是无关之人,不想连累他太久。”


他看我半晌,咬牙道:“这般,你我约定,即便是改朝换代,陈氏一族仍能高居万人之上为还贤夫妇自由之界限何如?”


我细细思量,按照时间来算,吕氏一门最多还有一年的日子可猖獗,而下一个皇帝便是刘恒。我记得历史书上说,刘恒当了皇帝后,陈平仍是宰相,想来这应不成问题。何况,我只要能换得陈平信任,便可设法打探出师兄下落,再请东风救出,兴许就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因此,这样煎熬的日子最多也就是一年而已。当下最关键的是得到陈平信任,打探出师兄的下落。


我心下有了主意,缓缓说道:“在下并不着急,只要相爷能还我师兄自由,即便是在下老死相府亦无妨。”


陈平看我,笑道:“如此说……公子这是同意了?”


“一言为定!”我抱拳道。


陈平亦抱拳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知不觉在相府已住了三日,陈平却未再露面,而我几乎是被一干丫头婆子软禁了起来,无论走到哪里,p股后面总跟着一群,如此一来,倒显得甚为滑稽。我一个堂堂青年“男子”,身后总跟随着一群不苟言笑的女眷,有种鹤立j群的尴尬。若要换成旁的真男子,只怕乐得享受这皇帝般的前呼后拥呢,只可惜……


每日夜里,总能听到花花焦急的叫声自窗外传来,却得不到机会去找它为东风送信报个平安,也不知东风急成了什么样子……


这日,有小厮来,说陈平请我去书房说话。


我顿时来了精神,要是以往,我定是非常厌倦与这些不相干的人接触,如今却巴不得他找我呢!等了这几日,心都要等焦了,便随小厮去了陈平的书房。


陈平正坐在案边沉思,见我进来,一边着左右退下,一边起身道:“公子这几日歇息得可好?”


我轻笑道:“甚好,只怕多长了许多赘r。”


“赘r?”陈平惊讶,笑道:“公子如今真是太单薄了,若再丰满些倒也无妨。虽说当今女子多窈窕,但依老夫看来,还是丰r肥臀比较可人。”


我尴尬,自己没胸没p股虽然是事实,但经他这么一说,反倒自卑得紧。


他笑笑,道:“公子莫要难过,在相府多调息几日,定会丰满起来。”


我干咳几声,正色道:“相爷找在下来,难道仅为与在下探讨丰r肥臀么?”


陈平顿声,半晌才道:“老夫请公子来,想与公子谈谈天下局势。”


我笑,这只老狐狸真象牙膏,不挤就出不来,殊不知,我不怕他找我谈论这些,而是怕他不找我。


他定定望着我,道:“这几日本想找公子细聊,但恐公子对老夫心存芥蒂,便沉了几日。”


我淡淡笑道:“相爷想听些甚?”


陈平低头沉思,半晌,抬头看我,低声问道:“公子究竟为何人?怎会是老夫命中之福星?”


我笑,反问道:“相爷当初娶张氏时,可曾问过此问题?”


陈平苦笑道:“不曾!”


我又问:“那相爷追随高祖皇帝时,可曾问过此问题?”


“亦不曾!”


“那为何独独问在下?”


陈平一愣,道:“迎娶内子与追随高祖皇帝,虽也得了那高人指点,但老夫却能想透为何,并寻得甚是容易。独独高人暗示老夫寻找公子之事,老夫寻了一生方才寻到……而寻到后却也大吃一惊!”


“呵呵,吃惊?”我笑,“相爷是吃惊右颊有枯梅刺青之人乃为在下吧?”


“这……”陈平略微有些尴尬。


我继续说道:“也是,怪不得相爷会吃惊。在下落魄至此,竟连自己真实身身份也露不得,家中贵胄一一失散,虽有高贵血脉,却也只能换个隐姓埋名藏匿于山野的份。”


“并非如此……”陈平益发尴尬。


我笑,道:“何需遮掩?在下都能坦然,相爷有何不可?相爷只怕也在怀疑,以在下如今的处境,与这粗陋的见识,一无钱财,二无权势,又能为相爷带来甚好处?又哪来福星之说?”


陈平重重叹息,低头不语。


我继续说道:“只怕这几日相爷未找在下来,并非仅为了沉沉在下之唳气,而是在探察在下究竟是否为那个能助相爷成大事之人。呵呵,难怪相爷会多虑,在下此番前来与上次山野时大不相同,一反冷漠之常态,却热衷于为相爷效力……在下变化如此之大,莫说相爷,任谁都会见疑。因此,只怕相爷心疑在下乃因师兄被相爷囚禁,而冒充相爷命中之福星吧?相爷也应留了后手,若发觉在下并不能协助相爷,只怕还会杀了在下灭口。因在下特殊的身份,相爷断不会留在下这张活口。不过,相爷怎不想想,以在下之靠山,今日既敢独身前来相府,又怎能不留后手?相爷试想,相爷今日虽位尊权重,但要杀在下怕也不易,在下焉有任相爷宰割的道理?”


陈平惊,长跪而起,抱拳道:“公子莫如此说!”


我冷笑,淡淡道:“其实在下也不知是否为相爷福星。在下也从未说过是,只是相爷一直步步紧非迫在下出山。”


陈平厉目看着我,久久不语。


我竟看不出他的思想,是不是玩得有点过火了?


半晌,他才淡淡道:“难道老夫猜错了?公子真非那福星?”


我暗暗舒了口气,只要他出声就好,他如方才那样看着我,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轻声道:“在下此刻与尊夫人当初一般,不能确定究竟是否乃福星,但在下倒会观些天象。”


他瞪大眼睛,看我,问:“果真?”


我轻声说道:“这个自然……实不相瞒,在下这几日夜观天象,竟发觉近日会有些与相爷有关的异常出现……相爷需注意了。”


“天象预示何异常?”


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过些时日,我那姑母必得重疾卧床,那时,只怕您这相爷的帽子保不住了。”


“混帐!”陈平怒,起身拍案道:“莫要不识抬举,竟如此诅咒老夫!”


我也冷笑,起身道:“由不得相爷不信。在下身为吕氏,自是希望我那姑母长命百岁,也自是希望吕氏一族繁荣昌盛,哪有诅咒姑母染疾的道理!罢!等相爷想明白了再唤在下来吧,今日,在下告辞!”


我转身,不管身后惊愕满面的陈平,径自出屋。


屋外,空气清新,我的心情也明媚了起来,不知道这个赌注压得对不对,但此刻已容不得我多想了。要想尽快勾起陈平的胃口,也只有这个办法。陈平不同于旁人,即便我多谨慎小心也未必能避免杀身之祸,反而会连累了师兄。倒不如抡开膀子,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兴许还能管用一些。


半月后的一日,陈平早朝回来后府上的空气便变得诡异起来,所有的人都哭丧着脸,低着头,不多说一句话,仿佛天塌了一般。才半日,这相府就成了这样,难道我所猜测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心中既惊喜又担忧,下面的戏该如何演。


我望着身边的婆子丫头,只能无奈地叹气。她们平日里都不和我多说一句,此刻若想自她们口中探出一丝消息都是做梦。


我心里如同猫挠般焦虑,但表面上仍是冷冷清清,慢慢地煮着茶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与陈平做交易的时刻到了。我用尽千方百计,试图吸引陈平的所有目光,以期把握主动权,换得师兄自由。其实,这是一个轮盘赌博式的游戏。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输一个是赢。这个输,便是机关算尽,不仅救不出师兄,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这个赢却也不是常规意义下的赢,而是我心中所期望的赢,那便是以自己的自由换来师兄的自由。我如此想方设法地吸引着陈平的注意,只不过是试图换来一个绝好的机会,以达到真正和陈平谈交易的目的,使我在陈平心目中的地位不断提升。这样,陈平如能对我越来越重视,便会对师兄越来越轻视……原本可以有三个结局:一个是任凭师兄在陈平手中,我照样享受我的逍遥;二是,以我的自由换回师兄;三是我与师兄同亡。兴许还会有第四个结局,那便是我与师兄同生同自由,不过希望可能不大。可是,对于我来说,第一种结局与第三种结局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了师兄,我与行尸走r何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结局也算是大输。因此,供我选择的路也只有一条,拼死一搏,只要能换回师兄,我即便是粉身碎骨又何妨?即便是失败了,我与师兄能同亡又有何惧?


不经意间,我发觉自己握着茶碗的手竟有些微微发抖,手心里满是湿热的汗渍。从本意上来说,我是希望自己赢的,也就是说,我希望师兄能好好活下去,即便是我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我不想与师兄真会有一同走入末路的一天。


可是事态的发展并非我所能把握,事情也只能在谋划之中。我对陈平这个人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是破釜沉舟,至于取胜的几率却不是我能把握得了的。


我苦笑,生死都不惧了,还惦记什么胜负呢?只要我努力了,结果兴许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兴许是我自来到西汉后的第一场战役,或许也是最后一场。我从来没想过要在这个古老的年代抖机灵,更没想过,要用现代耳熟能详的知识来对付这些伟大的古代人……可是,我别无他法!


深思中,却见一婆子进来,低声道:“老爷请公子到书房一见。”


我的手越发潮湿起来,半晌,才缓缓起身,对那婆子说道:“有劳妈妈带路。”


那婆子看我半晌,神色忧郁,竟未动。


我冷笑道:“莫非妈妈不随我同行?”


那婆子喏喏着低下头,立于一旁不语。


我轻笑,出屋,今天这气氛真是诡异,那些丫头婆子竟破天荒地未跟来,既然如此,绝对不能向陈平表露出一丝软弱。可惜没机会与东风联络,不然今日若能有他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书房门外随从静寂无声,都端端正正地站着。我走过去,竟没有一人看我,仿佛我仅是一缕清风。我看他们虽然不理我,倒也无半分要阻拦的意思,便推门而入,屋门应声而开,陈平孤零零地歪在榻上,神色落魄,仿佛老了许多。


我心中暗叫庆幸,却仍是淡淡地打着千儿道:“不知相爷唤在下来何事?”


陈平闻声抬头,这才发觉我已进来,起身道:“公子!……请坐!”


我笑,坐于榻前凳上。


他望着我,双目竟有些浑浊,颤声道:“公子真乃神人,前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我轻笑,道:“相爷与在下之间原本就是交易,谈不上得罪。在下仅是一门心思想助相爷成就大事!到时相爷得相爷所需,在下得在下所想。”


他长长一声叹息,黯然道:“难道老夫与公子仅可为交易么?”


我淡笑:“这世上诸事均甚是公平,兴许交情有日可变为交易,但放眼看去,相爷几时见过交易嬗变为交情的?相爷于官场拼杀这许多年,想来早已看清楚。即便是在下今日尽力与相爷攀交情,只怕相爷也不能安心受之。”


他释然,笑道:“正是,公子口口声声言说交易,倒正是老夫所赏识之坦荡。可惜……以公子如此磊落之人,前日老夫却不曾听信公子之点拨。”


我轻笑望他,看来每个身居权贵的人均有他乖戾的忌讳,以陈平如此攻于心计的人,自是容不得旁人的半分谄媚。正好,我也懒得拉下脸来讨好他。


他也静静望着我,不语。


我见他并无接话的意思,便笑道:“难不成相爷特意找在下来仅为谈论这些?”


他的淡定瞬间消散,黯然道:“前几日太后身染重疾……老夫如今已非右丞相……今日,太后于病榻前寻了个不是,罢免了老夫,改封吕产为相国……好在老夫另有谋划……”


我心中一凛,脑海中却瞬间闪出醉东风来,如今我应能想明白东风与陈平的交易了……只可惜,螳螂捕蝉,到最后陈平与东风究竟谁会是黄雀,谁又会是顽童……


难道一个皇位就如此重要么?以他们如今的身家,即便是天天花天酒地,百年也不见得会衰竭……


我心思复杂,却仍淡淡道:“相爷如今信在下了么?”


他望着我道:“公子果乃神人,他日老夫成就大事还请公子多多协助才是。”


我大笑,强迫自己的呼吸平稳,道:“相爷如今可听得进去在下的话?”


他长跪而起,抱拳道:“公子尽管说,老夫洗耳恭听!”


我笑,哈起腰,凑到陈平耳边,低声道:“相爷,这皇位窥探不得!我吕家也不能!那注定属于刘家。若在下未看错,刘家这龙脉将延伸到五代之后。”


陈平的身子微微一颤,颓然坐下,拿起茶碗掩饰内心的震惊,不想,颤抖的手竟连茶碗也拿不稳,茶水洒了出来。


我舒了口气,看来这个赌注压对了,想不到自己情急之下的猜测竟捉到了陈平的七寸。


我此刻倒显得异常轻松,也拿起茶碗,抿了口茶,淡淡道:“相爷,谁家不想要那宝座?在下那姑母这些年来对刘家赶尽杀绝,竟连在下那亲表兄也不放过,到头来注定也仅是一场空。”


陈平抬头,眼睛越发浑浊,全无往日的犀利,哑声问我:“刘家还有何人?有能耐之人已尽数被太后除去,余下的皆是些无能胆怯之辈。”


我笑道:“莫说高祖皇帝仍有子嗣在,即便是无,刘家一门难道就绝了么?”


陈平惊愕,道:“代王?淮南王?大不了都除了便是。”


我轻笑道:“呵呵,相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今皇上难道是高祖皇帝之嫡系么?”


他叹,道:“那倒是,刘家枝繁叶茂,莫说老夫,即便是太后那手段也断不能斩草除根。”


我大笑,道:“正是,刘家或许寻不出个有本事的人来,但要寻个把傀儡皇帝还是有的。”


陈平默默看我,眼中猜测已全无,竟满是信任与依赖……


我心中大喜,看来第一步已走对了。


半晌,陈平才道:“老夫难道注定与皇位无缘?”


我笑,问:“相爷与在下那姑母的手段相比,以为如何?”


“太后乃空前绝后之人,老夫愧感差之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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