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战死在远方沙场
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
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
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
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y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
那姑娘已经是白发苍苍
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
‘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在死的时候她喃喃地说
‘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
漫山遍野响起震天的叫好声,我却泪流满面,随着最后一个舞姿跌倒在篝火旁……
东风的眼神变得哀伤,扑过来抱起我:“烟儿,你可是有甚不对?今日你怎如此奇怪?这歌究竟是何意思?”
我含泪摇头,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而沉重地说:“我不想失去你……”
惊愕的表情慢慢爬上东风那明朗的脸,我挣脱他的怀抱,低声说:“原谅我的失态,我有些不爽,先回去了。”然后留下呆若木j的东风跑回了房间。
旁人以为我不好意思了,大叫道:“柳姑娘莫怕,唱得果真是好……”
外面的喧嚣声依旧,叫好声依旧,我却哭倒在榻上……
片刻,牙牙进来,坐在我身旁说道:“柳姑娘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我哽咽道:“牙牙姑娘,你爱东风是么?”
牙牙的脸上马上布满红云,片刻才坦然地说:“是!可是师弟心里只有柳姑娘!”
我说:“那你能看着东风去以卵击石么?”
牙牙马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沉默半晌,坚定地说道:“姑娘的担忧牙牙省得……牙牙心里清楚,若师弟有任何闪失,牙牙也不独活。如此想,牙牙便不再像姑娘这般担忧了,因为师弟没有任何选择,因为他是少主……”
我看着这个坚强而伟大的女人,她知道东风的危险,也知道东风是在飞蛾扑火,但是她更清楚东风的责任与压力……
我长长一声叹息……
牙牙叹息道:“师弟不放心姑娘,让牙牙来看看。师弟说,等他安抚了将士,他会来陪姑娘。”
我默默颔首。
良久,喧嚣依旧,东风像风火轮般闯了进来,牙牙默默退了出去。
“烟儿!”东风低低叫道,“你今日很是异常,究竟有何心事?可是在担心先生?”他的眼神复杂,似乎在掩饰着什么,可惜我没有在意。
我微微摇头,能跟他说什么?跟他说要是再起义陈平会杀了师兄?还是跟他说要再叛乱刘恒会格杀勿论?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定会像拼命三郎一样再闯虎x……我能这样做吗?
“那你究竟为何?这许多年很少见你哭过,你这一哭我心里痛得很。”他坐在我身旁,目光一直从我的发梢扫过眉毛,停留在我的眼睛上。
我坐了起来,拉住他的手,恳求道:“东风,莫要再打了,莫要再以卵击石了好么?好好地、平凡地活着好么?不然你若有何闪失,师兄又不在,你要我如何活?”
他默默看着我,半晌,才哑声说道:“你是在为我担忧么?”
我颔首道:“是!师兄生死未卜,你又要以身犯险。难道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如今的底细么?你如今的兵马只有万余人,难道你真的忍心就这样以死来维护父亲的威望吗?可是霸王怎会有战败的儿子?东风!放弃吧!我们一同在山上过逍遥日子不好么?”
东风苦笑道:“我除了担忧你还会有何牵挂?可你这心属于先生。我不死又能如何?与其狼狈地活着,倒不如辉煌地死去。要不是我一直放心不下你,我早就与汉贼拼了……烟儿,我已耽误了太多时间。你以后……以后要好好照看自个。”
“你可知方才我歌中的含义么?”他的眼睛满含着牵挂与不舍,这浓浓的生离死别一般的哀伤,让我心痛……
东风摇摇头说:“听不大懂!”
我叹息着抹去眼泪,说道:“好,我说给你听:故事说的是一对相爱的人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小山庄,但是战事来了,小伙子不得不去上战场保卫自己的家园。临走前与意中人约好在白桦林相见。姑娘日日夜夜都在等,却等来了小伙子战死的噩耗!于是天在哭,地在哭,白桦树上刻着两个人的名字也在哭,直到姑娘白发苍苍……东风,虽然你此生或许只有这一个比较有利的机会,刘恒方才登基,吕氏余党仍在挣扎,而其他朝臣百姓亦在观望。但是,即便如此你又有几分胜算?你明知你若有意外我便再无处依托,再无人庇佑……如今师兄生死未卜,你要我如何做你才能放弃?你晓得战事会让多少人变成这可怜的姑娘么?你晓得你战死的将士们的魂魄在风中惦记着远方的家人么?你晓得若没了你我还能怎样生活么?东风莫要再错了!你晓得么?你若死了,牙牙和菁儿亦不会独活……”
东风喃喃道:“我此生亏欠太多情谊,而且我的确最放心不下你,可是,烟儿……”
我干涩地说道:“东风,你可晓得?你若起义师兄就得死,你也得死,而我也不能独活!为了我,你难道就不能放弃么?”
东风的眼神更加复杂,有些悲悯,还有些不舍,良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哑声说道:“好!为了烟儿……我曾发誓要保护你一生,我若死了谁来保护你?不过,你要嫁给我!”
“什么?”我心下的震惊远比任何时候都大,他一贯对我小心翼翼,从不曾侵犯,即使是言语上。可今天怎么了?我想了想,仍是不解气,伸手抽向他的脸庞。他任由我抽去,我却生生收住,叹息着冷哼一声。
他看我不再说话,便痛苦地说道:“你与先生一直未成亲,你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我怎就不能向你提亲?你要我放弃打小树立的目标,便要给我一个新的希望。我此生除了复国与你之外别无所求,你怎能让我一无所有?”
“你的复国大计根本就是水中月!”我黯然说道。
他叹息着说:“即便只是水中月,那也是我毕生的目标,要放弃谈何容易?就如同如今救先生乃是你的目标一样,旁人劝你放弃你会放弃么?我劝你放弃你会放弃么?只怕即便是先生劝你放弃你都不会放弃!既然你以救先生为目标,那我要你嫁我并不违背你的目标,你方才不也说了么?若我继续起义,先生就得死!你是想要先生好好活在这世上,还是想要先生死了之后你再殉情?若是我,我便要他好好活着,爱一个人就该要他幸福地活着,而非殉情,你说呢?烟儿!”
我无语,他说的是,是要两败俱伤的专情,还是要师兄好好活着?如果我选择师兄活着,那将意味着将有很多人都会活下来,大家都不用再忍受战乱的肆虐,东风也将活下来。否则,大家都得死。东风说的很对,他从生下来便被烙上了复国的烙印,这是他一生的追求,怎么能因我一句话而改变?我总在要求他为我付出,我给了他什么?我能给他什么?
“烟儿!你可答应?若你答应,我今日便宣告将士息兵!我甚至可以贡献出父亲在江东的宝藏给刘恒,让他用于百姓,而非战乱!”东风恳切地看着我。
我叹息,我还能要求他什么?天下有多少人为了江山与宝藏打得头破血流,刘恒为了权势宁肯放弃我。而东风呢?他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
我喃喃说道:“我……我答应你!不过我恨你的趁人之危!而且你要清楚,我并不爱你……”
东风的眼睛瞬间被喜悦掩盖,但他仍是很慎重地说道:“好!那你我约定,若你成了我的夫人,便不可再为他人而去寻死殉情!我不管你爱的是谁,只要你每日陪在我身边我便知足!”
我心中一惊,问:“此话怎讲?”
东风淡淡掩饰着眼中的慌乱,笑道:“我怕你他日见到先生后羞于见他而去寻死觅活!”
我微微颔首道:“好!我应了你!”
“一言为定!”东风喜悦地拉着我的手说。
我黯然道:“一言为定!”
东风这才雀跃着一把将我横抱起,像个孩子一般边奔跑边喊:“众将士听令!今日双喜临门……”
将士们看着东风兴奋的表情,都静了下来,期盼地看着东风。就连花花也歪着脑袋站在东风的肩膀上看着我。
东风将我高高抛过头顶,然后放下,搂着我的腰大声喊道:“我项隐今日最高兴,因为柳如烟同意嫁于我项隐为妻!”
“哗!”漫山遍野顿时一阵雀跃,大家纷纷开始祝贺。
心情复杂的我注意到牙牙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是片刻便充满欣慰,而一旁的菁儿更是扬着红扑扑的脸儿羡慕地望着我……
每个人都在雀跃,每个人都希望东风幸福,那么我做出这点点
我黯然道:“一言为定!”
东风这才雀跃着一把将我横抱起,像个孩子一般边奔跑边喊:“众将士听令!今日双喜临门……”
将士们看着东风兴奋的表情,都静了下来,期盼地看着东风。就连花花也歪着脑袋站在东风的肩膀上看着我。
东风将我高高抛过头顶,然后放下,搂着我的腰大声喊道:“我项隐今日最高兴,因为柳如烟同意嫁于我项隐为妻!”
“哗!”漫山遍野顿时一阵雀跃,大家纷纷开始祝贺。
心情复杂的我注意到牙牙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是片刻便充满欣慰,而一旁的菁儿更是扬着红扑扑的脸儿羡慕地望着我……
每个人都在雀跃,每个人都希望东风幸福,那么我做出这点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人,一定要学会付出,而不是一味地索取,牙牙能做到,菁儿也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我伸手轻轻勾住东风强健的身躯,心中顿时宁静……
“项隐也无需再看黄道吉日,三日后便行成亲大礼,众位将士暂可歇兵,与项隐共同享受这人生大喜!”东风感觉到我亲昵的举动,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大声吆喝着……
第七卷 沧桑
第三十八章 有情无爱莫思量 梦绕魂牵妄断肠
三日后的清晨,我被牙牙等一众女将张罗着穿好大红衣衫,装扮好一应事物,盖好盖头,坐在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房间里,等着东风前来迎娶。新婚需要的东西这三日来女将们都连夜赶制好,即便是本应该我自己亲手绣的鸳鸯枕头,都是菁儿给做的。说来惭愧,我的女红一直难登大雅之堂。而满是喜悦的菁儿独自包揽,不要别人c手,仿佛要出嫁的是她自己一般。我也没有阻拦,依照西汉风俗,我的贴身丫头是我的私人物品,是要跟我一同陪嫁的。而陪嫁丫头往往也会被男主人收房做个小妾。菁儿此刻仿佛也看到了希望,她默默地做着嫁衣,仿佛是在给自己做嫁妆一般凝重……
这是我第二次盖上盖头,在粗布的盖头笼罩的红色光晕中等着嫁人……虽然都不是自己的爱人,但我同样是心甘情愿,只不过目的不同罢了……
山寨中人声鼎沸,屋内却宁静如同往日,只有作为陪嫁丫头的菁儿、春风、秋水在外屋唧唧喳喳地张罗着,雀跃着……
“姐姐,你说少主会不会像那狗皇帝那样对待小姐?”秋水一边给自己穿着鲜艳的新衣,一边悄悄问同样也在梳妆打扮的春风。
“嘘!莫要当着小姐的面如此叫皇上。你跟了小姐这许久难道还不晓得小姐的脾气么?皇上再不是,也是小姐的密友,你如此说小姐定会伤心。”
“好姐姐,你快说说嘛,少主会不会那般对待小姐?”秋水甜腻的声音仿佛要将人的耳朵融化。
春风无奈地叹息道:“皇上又怎能与少主相提并论?这许多年,少主对小姐怎样难道你还未看出来么?只要小姐愿意,少主连星星都会给小姐摘下来。”
“少主若敢那样对小姐,算奴婢瞎了眼,到时……到时奴婢都会与少主算账!”菁儿温柔的声音c了进来,低声叹息着,仿佛若是东风背叛我,就像是背叛她自己一样伤心。
“哎吆!菁儿姐姐的脸怎么红得要滴血了?难不成菁儿姐姐现在就盼着少主回头也将菁儿姐姐收了房?别以为旁人看不出菁儿姐姐一直都在喜欢少主!咯咯——不过秋水要提醒姐姐一句,咱家小姐一贯与旁人不同,断难接受少主纳妾,当初皇上当代王时,因有那许多姬妾,小姐便不让代王沾身,小姐要的可是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哦——”秋水一贯尖酸刻薄,自然不会放过菁儿的一点点小心思。
“讨厌——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不信你就没这心思?”菁儿娇羞地与秋水打成一片。
“莫要闹了,小心小姐听见了不悦!”春风低声喝斥道,两个人这才作罢。
半晌菁儿这才幽幽一声叹息,喃喃道:“你以为就小姐有这心思么?少主这许多年守身如玉,从未碰过任何女人,还不是为了咱家小姐,就连对他情深意重的牙牙姑娘也从不牵扯半点私情。唉……小姐不喜欢与人分享爱人,你以为少主就会去喜欢别的女人么?小姐与少主天生就是注定要从一而终的人。若无变故,只怕小姐也不会嫁给少主,小姐定会等先生,哪怕一生都在等……”
“可是姐姐,那小姐怎又会嫁给少主了?难道是怕少主因小姐而终身不娶么?”秋水讨好地腻着菁儿。
菁儿低声叹息道:“小姐与少主都是成大事之人,小姐肯嫁就一定有不得不嫁的道理……我等这些做丫头的以后就尽心伺候小姐姑爷便是,莫要再怀非分之想。”
“嘿嘿!奴婢可从未怀过,奴婢只想如此陪着少主和小姐便知足了,哪像姐姐,放着家里的千金小姐不做,非来此处做丫头,不是为了少主谁信呢?”秋水依然刻薄地挑逗着菁儿。
菁儿低沉着声音,央求道:“好妹妹,饶了我吧!如今菁儿已异常知足,只要少主过得高兴,小姐过得幸福,菁儿便不会再有其他想法,能如此陪在少主身边一生是菁儿天大的福气。菁儿指天发誓,菁儿从未想过要少主收了菁儿。”
“果真?”秋水谐趣地问。
“好了好了!越说越离谱,秋水!你能不能不再聒噪?尽拿菁儿姐姐调笑。菁儿姐姐的为人难道你还不清楚么?”春风低声喝斥着。
秋水咯咯一笑,说:“好了,不闹了。秋水这是给菁儿姐姐提醒呢!我等做丫头的能跟个好主家就是天大的造化,还能想甚?何况遇到小姐如此体贴下人的主家何处去寻?我可不想让窦姬当年的作为再出现而使小姐伤心。听菁儿姐姐说,窦姬当年也是小姐的丫头,到最后还不是跟小姐抢去了代王?如今菁儿姐姐也算是个小姐身子,却来当丫头,秋水怎能放心?”
菁儿惊慌道:“菁儿真无此心思!只要小姐与少主过得好,菁儿便知足了!”
春风叹息着,说道:“也是!从今往后,我三人尽力伺候小姐姑爷便是,即便是少主主动要收房,我等也不能顺从,再也不能要小姐受苦了!我等都起誓!”
我眼眶湿润了,使劲眨巴着眼睛才不致使眼泪流出来,东风说他欠了很多情谊,我又何尝不是?谁让我是从现代来的灵魂呢?若是一般家庭,收个把小妾算什么?
我轻咳两声,说:“你等真以为我听不见么?莫再争吵,日后东风想收哪个你们从了便是!”
“奴婢不敢!”三人全都惊慌地跑进来跪下齐声说道。
我默默无语,我真能接受与旁人分享丈夫吗?东风真的会让我与旁人分享他吗?他不会,因为西楚霸王项羽就不会,东风流的是霸王专情的血y……
“起来吧!手里的活做完了就去看看外头怎样了?”外面仍是铺天盖地的喧哗,却不知进行到什么光景了。这山寨里的都是武林侠士,自然少了很多礼数,而我也没有娘家人,估计这个婚礼也是异常豪放才是。
“姑爷来了!”秋水像阵风一般冲来进来。
“怎如此慌张?快伺候小姐!”菁儿低声喝斥道。
“不用,我亲自来!”东风的声音已从门外传来。他的脚步坚实而急促,大步冲到我跟前,低声说:“今日我要给你一个与旁人不同的婚宴。嗯?把这劳甚子拿掉,我项隐的新妇不怕人看!哈哈!”只觉得红光一闪,他已随手摘下我的盖头,从窗外透进的阳光下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不知有多久没有看到他那明亮的眼睛了……
“少主……不!姑爷……这盖头……这盖头入d房时才可取掉呢!”春风低声提醒道,她仿佛被东风大胆的举动给吓坏了,紧张地扭着红手帕。
“哈哈,你这丫头,今日乃是我成亲,自然是我说了算。放心吧,你家小姐今日会有个与旁人不同的大喜日子!”东风一改往日雪白的衣衫,今日穿上了大红的吉服,头发整齐脸色红润,嘴巴微启,一嘴白牙仍在那里闪耀,那如同斧凿刀刻般俊朗的脸上洋溢着满盈的幸福……
三个丫头悄悄地站到一旁。东风“哈哈”笑着一把将我横抱起,大步走出屋外。屋外阳光绚烂,山上一片张灯结彩的喜庆,一众人等都站在外头等候,见东风将我抱出,便发出一阵阵欢笑声、起哄声……
我伸手挡着刺眼的阳光,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开。东风大笑一声直接将我抱进被布置成婚庆大堂的议事厅,直接走到帅位,这才将我放下,朗声说道:“今日乃项隐大喜的日子,各位莫要拘谨,还请入座。今日与旁人成亲不同,我二人均无家中长者,亦无族中规矩约束,便可随性庆贺一番。”
“少爷,老祖宗的规矩不可少!门口老奴已预备好了火盆等一应事物!少夫人还是走走规矩,去去晦气才是,毕竟少夫人乃是二婚!”诚伯走上前来,低声说道。
东风不着痕迹地瞪了诚伯一眼,朗声说:“新夫人未过门便将项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