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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2 / 2)

他也想,可做不到,原因?原因有些复杂。一方面,他觉着自己占着理儿,为了她好,该坚持的就得坚持。另一方面,尽管不想承认,但最近他总有种特无力的感觉:就像一只事先用针戳了小眼儿的气球,拼命往里充气,却无论如何充不满,每次好不容易鼓起来,想着捏紧收口能保持一阵儿,可最后还是只能一点一点瘪掉而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就是这只倒霉的气球,孟洁就是那根狠心的针。对她,他是没办法要求的;他只担心自己最终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孟洁腰伤之前,他还对自己信誓旦旦绝对有信心重建两人的关系,现在真在一处了,他却隐约发现自己正在失去弹:可能是年纪到了,神经没年轻的时候那么粗大,越来越容易受刺激,总之,他开始想对孟洁发火,容忍度正在下降,以可怕的速度。理智上他知道卧病在床的人情绪格外容易低落,需要人开导,但那天的那通电话……他真的提不起劲儿来再像之前那么没皮没脸地科打诨。“你还有心思管我呢?赶紧把你的wii玩明白了是正经,生意还指着它呢。”跟治国一样,谈到自己的问题就一团乱,秦爽索也转移话题。“滚,了不起老子生意不做了!”段志国发狠,秦爽看他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儿:看样子志国这次是碰上硬茬儿了。


她那是没办法


听见秦爽开门进屋、和陈婶打招呼的声音,孟洁的心吊了起来。今天他去公司帮她拿东西,上回他在医院粗暴对待经理的事情,吉吉都告诉她了,不知道这回他有没有惹祸。隐隐约约地听见秦爽和陈婶对话的声音。“……这就别要了吧?”“嗯,您把它扔了就行。”好像是在讨论她的东西,孟洁在屋里忍不住大喊:“是我的东西么?拿进来让我看看。”


不一会儿果然看见秦爽抱着个纸盒进来了:“这盒的底儿太软,刚才我一进电梯就散了,你那杯子摔碎了,我让陈婶扔掉。”“哦。”只是杯子的话问题不大,孟洁对秦爽招手:“其它的东西呢?”


“都在这儿呢。”秦爽把盒子搁到床上:“你躺好!就跟谁要抢你的似的,又不是啥好东西。”


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清楚。孟洁没说话,把盒子拖过来,一只手够进去翻了翻,果然发现了问题,把相框拎出来:“怎么了?”秦爽瞟一眼,答得理所当然:“不是说底儿掉了么?东西全掉地上了。不就一相框?你要想要,改天给你再买两个。”想想又乐了:“我说你也是,够变态的,还给锁在抽屉里,我当是谁的照片儿呢,哪有人自恋成这样的,自己的相片儿宝贝成这样。”孟洁脸一红:“你管我。”把相框压在了枕头下,手一推纸盒:“拿走吧。”


秦爽嘴里啧啧啧,摇头晃脑地把盒子拿走。陈婶做好晚饭后说小饭馆的老板娘找她有事,要在那边过夜,秦爽答应了。


吃完饭,只剩了他们两人,也没什么事儿,秦爽嘟囔着挺累,看了会儿电视就歇下了。


黑暗中,孟洁睡不着,总觉得白天秦爽对那个相框的反应透着怪异,可又说不出来哪儿怪;再想想真实情况,心下只叹好险:他说她变态,她那是没办法,之前在公司有一次开抽屉时被吉吉看到了,伸手就要拿,她扑过去抢,虽没彻底露馅儿,但还是让吉吉扫到了一角,就那样儿还把她笑了个前仰后合。能让他知道么!偏头看看睡在床边的秦爽,孟洁觉着挺丢脸:其实她挺不老实的,无论是对秦爽还是对自己都是。一边,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另一边,稍微有些身体接触她又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原来并不这样啊,难道说是她年纪大了,也开始有这方面的要求?感觉她跟秦爽调了个个儿。刚才晚饭时,秦爽见她在身上抓抓挠挠,开口训人:“别挠了,赶紧吃完了我给你擦。”她顶嘴:“你把我放浴缸里,我自己能洗。”秦爽眼一瞪:“找死啊。”愣是瞪着她把饭吃完了,然后端了热水放在床头,手脚利落地为她把全身擦了一遍。她被碰到敏感的地方本来有些不自在,可看看秦爽,镇定得不得了,仿佛她就是一乏善可陈的木头板子,搞得她心里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被子盖得厚了,孟洁只觉得身上滚烫,喉咙也被拔得火烧火燎的,抬眼看看床头柜上的杯子,想了想,挣扎着用手肘把自己推高了点,微微侧过身体,伸手去够。就差一点点,手指已经勾到杯把儿了,杯子晃了晃,哐当一声倒了,水流出来,眼看着就要流下床头柜,泼到下面躺着的秦爽身上。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整个人忽地揪坐起来,一手去拽杯子,一手去接台面上流动的水,这一拽一接之间,无可避免地牵动了腰伤,“哎呀”一声痛叫出来。


秦爽惊醒,一抬眼就看见孟洁半个身子掉出床外颤颤巍巍地悬在上方,偏着头皱眉咧嘴。


“搞什么?!”他二话不说翻身起来,这才看清床头柜上倒着个杯子,杯把儿还紧紧攥在孟洁手里,她另一只手半握着,里面兜着一汪水。明白了。秦爽又急又怒,边把杯子扶好边去搀孟洁,嘴里骂着:“你那嘴长着是嘛的?要喝水不知道吱声?!杯子倒了就倒了,那一点儿凉水哪里就至于把我弄死了,也值得你这么扯着自己难受?!”


孟洁顺着他搀扶的手劲慢慢地躺回床上,气儿都没换过来,听见他骂,一时根本没有回嘴的力气。秦爽扶她躺好了才拧亮了台灯,只见她炸出了一头的冷汗,一张脸疼得血全无,心里更怒:“你就逞能吧!跟我客气、怕给我添麻烦是吧?你有本事也离了我这里再去耍!”


孟洁还是不说话闭着眼。秦爽到厨房接了温开水、拿了抹布,回来要喂她喝。孟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理。


“嘛,我还骂错你了?张嘴!”秦爽硬是把杯沿儿又往她嘴唇上狠贴了贴。


孟洁终于受不利他的训斥,甩头避开杯子,睁眼恨声大喊:“你臭美!我巴不得那杯子砸你头上呢!”秦爽注视着她,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慢慢恢复红润的脸,视线下移,估计孟洁自己都没发现,刚才这一番动荡之间,她睡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松脱扯散了,露出她气到泛红的一截脖颈在台灯昏黄的灯光下闪着粉瓷的光彩。他突然就笑了,放了杯子,回头对上孟洁不解又惊讶的表情,也不说话,一手掌住她的脸颊,照着她喉咙那儿的浅窝就亲了下去。“你疯了!”孟洁一反应过来立马挣扎。秦爽没抬头,低低地坏笑着,温热的呼吸一口口喷到她身上:“我臭美?那你嘛在自己的相片儿下面藏我的照?”孟洁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就说哪里不对,那相框的秘密他根本就知道了!可——那哪是照!是他自己当初卖拍的赤膊照非着她收下。“你——”“别说话!”她还想喊,脸颊上秦爽的手一晃,捂住她的嘴巴,然后她感觉到脖子上一疼,他居然咬她?!


“你这人就这点不好,喜欢什么就直说,口是心非的不累么?”秦爽一边继续向下啃着一边还在笑。孟洁被他堵住了声音,只能唔唔唔地任凭脸上的温度一再升高。“够了,我等这么久也够了吧?”秦爽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她,声音渐渐模糊,终于隔着睡衣吻上她的胸口,含住她一边的头,轻轻捻咬起来。孟洁张嘴想喝斥他,怎么知道一出声却是呻吟,自己吓得把声音又憋回去。


秦爽埋头笑得更厉害了:“你别动,仔细腰疼,我来。”他来?他来什么?!秦爽用嘴解开她睡衣剩下的扣子,沉醉地看了看她粉红一片的胸口,忍不住又扑上去舔吻:“你还害羞,知道刚才给你擦身上我多难受么,简直不是人受的罪。”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着,一路向下,探进她的睡裤,穿过她的毛发直抵目的地,抚摸她的润湿:“别说我臭美,这是我臭美么?”


“……你起来。”孟洁艰难地吐出一句。秦爽双手撑住自己,抬头,望着她歪嘴一笑,也轻轻吐出一句:“不。”哗地掀了被子,头危险地向下埋——“行不通的,孟洁,你那点儿小心思,我全都知道了。”


谈判的资本


被人掀了底牌,就不再有谈判的资本。看样子,这一点,孟洁很清楚——开车回家的路上,秦爽很是得意地想。那天晚上和孟洁锋完胜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满意极了:这段子,孟洁异常地乖,让吃饭吃饭,让睡觉睡觉,就连晚上面对他的百般调戏也越来越适应——当然了,是谁说过的,不满足是滚滚向上的车轮,仅仅是“适应”还远远不够,要是孟洁能“享受”这些才最好。革命尚未成功,但不急不急,毕竟正在向成功不断迈进。手机在震,秦爽接通耳麦:“喂?”“你怎么样,最近?”是他老娘。“还行。有事儿?”“还是那事儿。”他老娘仍是一贯的脆:“怎么回事儿啊,那丫头怎么在你那儿?”


秦爽一惊:“您怎么知道的?”“谁让你手机关机人又不在公司,我只好打电话到你住的地方。小子过得挺好啊你,在家用着阿姨你都嘟囔,现在倒是愿意请保姆了。”他早上在外面办事手机中途没了电,没想到就这么寸,出了这样的岔子,秦爽着急:“您跟她说话了?”“跟谁?那保姆?是啊,她接的电话,可不就说话了么。”“妈!”成心的是不是。“那丫头啊——没错,说了。”“您都说什么了?”“该说啥说啥,她人都住到我儿子那儿了,我这个当妈的问几句还不行?没做亏心事儿的话,怕啥?”话不是这么说:“能有什么亏心事儿!人受了伤,是我安排住到家里的,你别在里头瞎搅和。”


“既然你提到了,那好,”沈芳就等着他往枪口上撞呢:“她为什么受的伤?”


“您神通广大,还用得着问我?”沈芳也不避讳:“没错,我是知道。你之前不是说自己的女人自己管?现在怎么这么窝囊?”


秦爽听得直冒火儿:“我哪儿窝囊了?!是那男的没长眼,自己死皮赖脸硬往上贴,孟洁从头到尾都没多看他一眼,平白无故受了委屈,难不成我还跟着再打一耙?”“这都谁说的,那丫头吧?一面之辞你也信!”“妈,我还没那么蠢。”“是,你不蠢,智商250。”恋爱当中谁不是猪油蒙了心。“妈,我开车呢,不跟你多说了,总之我知道自己在什么,我一男的你还怕我吃什么亏不成?”“我不怕你吃亏,就怕你太舍得吃亏。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那丫头在你那儿也住不长。”


沈芳说着就要挂电话,被儿子在这边的哇哇叫嚷给拖住:“住不长?什么意思?您到底嘛了?”沈芳听得直笑:“我什么也没,人女孩儿自己的主意,不信你回去问她。”撂了。


这边秦爽急得差点儿乱踩油门儿:这又是出的什么幺蛾子?!二话没说就拨孟洁的手机,md,通话中。车子开到公司楼下停好,秦爽再拨,还是占线,心情郁闷地上了电梯,到了办公室门口,他还在按手机,身后急急地追上一个人:“经理、经理,您那天待我写的,您看看。”


他回头,是新来实习的助理秘书,小女孩一个。接过文件,看两眼,秦爽立起眉毛训人:“你耳朵长哪儿了,我是这么待的么?还有,公司的规矩没学明白吧?以后这种东西先拿给素梅看,她认可了再给我,没那么些时间给你浪费!”说完甩手进了办公室。实习秘书呆愣愣地立在门外欲哭无泪。秘书素梅在后面叹气:唉,小丫头算是个挺守本分的人,只是这两天上司反常地多了些笑脸,搞得这丫头明显开始胡思乱想。她本想提醒来着,后又想想小女孩初入职场,先别吓着她,谁料到才两天的工夫,上头又变了天,还正让这女孩儿撞在枪口上。


“东西给我吧。”素梅走上前去从女孩儿手里抽走文件。女孩这才回过神来:“素梅姐——”“以后放机灵点儿,他毕竟是老板。”上司的闲话也不能多说,素梅言简意赅。


女孩儿还有点儿搞不清自己错在哪儿,刚进来的时候看着老板成天笑眯眯的,对他们说话也轻声细语地很好商量,怎么睡一觉起来都变了?本来挺帅的一个人,板起脸来那么狰狞。算了,自己也别做灰姑娘的梦了,保住工作是正经。办公室里秦爽把手机拿起又放下:别冲动,孟洁既然没有当面告诉他要离开的事儿,电话里问自然也问不出什么。他得想个别的招儿。绞尽脑汁,终于让他想到一条门路,立马就。孟洁一早起来就不断接到电话。第一通,是家里的,而且难得地,居然是她爸爸。“爸?”“嗯。你在哪儿?”“……公司啊。”大白天的,又不是节假,她“应该”在上班。“那这两天晚上你在哪儿?”听到这儿孟洁知道事情不对了,与其等爸爸发火,不如老实代以争取坦白从宽:“我在公司里不小心摔了,到医院住了一段,怕你们担心才没说,出院以后朋友让我到家里住好照顾我——爸,这回请假请得长了,搞不好我要换个工作。”谎话不能全假,真假参半才最有说服力,被隐瞒的也只能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起到的效果果然不错,孟爸语气仍然严肃,但态度明显缓和:“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你妈连着两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在家,她那个人你知道的,心里装点儿事儿就睡不着觉。家里不等着你开锅下米,住在朋友那儿不是个事儿,真不在那边了就回来。”孟洁愣住:她刚刚说那些完全只是为了后解释为什么辞职方便些,其实并没有认真考虑过回家这样的事情。但爸爸这一说却恰好启发了她。对付秦爽,她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因为没有了任何与他谈判的砝码。“行不通的,孟洁,你那点儿小心思,我都知道了。”现在想起这句话来她还毛骨悚然。她没那么天真认为秦爽只是在危言耸听,这些天他怎么对她的,在在都说明了这句话的分量。白天还好,他要上班,要说有什么东西让她心惊,那就是他打回来的电话明显少了——以前可不这样,每天至少是照三餐打回来——若不是稳胜券,他怎么会这么放心?晚上才是最难熬的时候。本来还想着自己不能动,秦爽再厉害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可她忘了他们在一起前前后后加起来的时间也不短了,秦爽可以说对她身上的每一寸都了若指掌,即使不进到她里面,他还是有几千种办法让她疯狂。陈婶就睡在隔壁客房里,秦爽是毫不顾忌的,high到最高点的时候,他能堂而皇之俯在她身上抚弄震动,在到来的时候低吼出声。她在他身下感觉到他滚烫的器官碰在腿上、听到他粗哑的喘息一阵急过一阵,每每羞得满脸通红,既要设法控制自己身体过于明显的反应,又想着要不要捂住他的嘴。这样不能承认自己想要、逃又逃不掉的状况让她左右为难。而刚才电话里爸爸说的话,无疑为她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她辞职回家让家人照顾,秦爽总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了吧?正在思考这样的可能,陈婶举着话机走进来,第二通电话,010的区号,北京会有什么人有事找她找到这里来?“喂?”“孟洁么,我是沈阿姨。”沈阿姨?孟洁恍惚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您好。”“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还好吧?听说受伤了?伤着哪儿了?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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