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夜深了,让大家都休息吧。”食指抵上他的唇,我温和的叫小人儿不要声张。
“呜……王爷~!”哪知道这温柔的举动竟是激起了男人连日的酸水,立马踢掉了小绣花鞋,爬上我的床,抱着我使劲哭。
“呵呵,好了好了,乖乖不哭。”有些为难的哄着怀里的小家伙,我毕竟还是个伤员呐,不带这么赖在伤员身上撒娇的啊!
等飘雪哭够了,我才开始小心的询问家里的情况。
原来我昏睡的时候,王府并没像我想得那般一团糟,相反,阿遥、水胤月,两个能干的男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将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醒来时没见老公们围在身边,原来还有些小失落,不过听飘雪说,这是阿遥安排的,未免男人们日夜守着我,把自己给累垮,在男人的协调之下换成轮班制,这样每个人都照顾的到我,又不会太忙碌c劳。
油然而生欣慰和自豪感,谁家的夫君能像我家男人这般能干?!
“对了,泉清呢?”捏着人儿的小手,我把他拉到怀里低声问道,我是大难不死,但如果以后的日子没有泉清相陪,那就真是人生一大悲了。
“休息着呢,凤后现在以凤体有恙、不便颠簸为由留在王府休养,王爷明早能见着他。”
原来那阎然果然名不虚传,解毒方面还真的有一手,那天晚上就给泉清解了毒,也多亏我急救工作做的好,泉清的毒不至于中的那么深。
“是么!”泉清没事!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顿时觉得心花怒放,飘雪朝我露出可爱的微笑,而此时的他,在我眼里就跟小天使似的,美好极了。
拉开被窝把飘雪给拽了进来,我一点点脱去男人的衣服,让他光溜溜的贴在我怀里,“靠在床边就睡着了,也不怕着凉……阿遥也真是的,不该给你排夜班嘛。”心疼的搓搓他的小手,我把小飘雪搂得紧紧的。
“呵呵,我自己请缨的!王爷你可睡了好几天了,几个哥哥都轮番照看,他们没舍得让我出力,可他们自己也太辛苦了,我就觉得该顶一回,嘿嘿……可没曾想,还是睡着了。”和我蹭着鼻尖,可爱的小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辛苦我的雪儿了。”凑上去亲了口那红嫩的小嘴,碍于伤口未愈,我还没法和他过夫妻生活,不过这样也就够了……我都死里逃生一回了,哪儿还能再贪图别的呢。
第二天早上飘雪和月秀换班,月秀见到我时也是一脸喜极而泣的表情,男人曾经也差点失去过我,这次我中刀,他也跟失了魂似的坐立不安,几天的光景,眼圈就黑的跟国宝似的了。而除了“国宝月秀”之外,我这儿还有把眼睛给哭肿的“金鱼靛玉”、“黄脸公胤月”、“公夜叉阿遥”,也就泉清休息的多,才免于“变形”,要不然我的王府就整个变成了动物世界。
“你倒好意思醒了,知不知道府里多少人为你流眼泪啊。”抱着胳膊,身高马大的男人很会嘴上逞强。
“那是那是……我可不是不好意思醒么,劳烦诸位为我天天掉眼泪的,让我这个惭愧哟~!”扮作一派谦逊的态度认错,几句话却逗得男人缓和了面色。
阿遥略作思忖,抬眼时又是一脸认真,“妘,现在你醒了,不知道……红绡二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次下毒的事情原来只是小蛮一手策划的,红绡毫不知情,男人给我送上的的确是定心茶,不过……壶却被人换成了九曲歪扳儿转心壶,壶里另一边是小蛮的毒药,这才使得好好的一壶定心茶变成了致命毒药。
而小蛮费了千辛万苦来暗算我也只是一心为了救自己族人于水火,做法不可取,想法却是可以理解的。
小蛮、红绡暗算月崎王爷,已构成死罪,不过他们是受人指使,我们留了证词,可借此向襄南宣战,名正言顺的开打,然后吞并襄南。而泉清被人下毒,这事可以继续顺水推舟的延续,就说凤后被襄南的红昭仪暗害,救治无效撒手人寰,从而凤后仙逝,但泉清,则可以长驻王府。
不过……要达成这些,我们还必须搭两条人命进去。
一个顶替泉清去躺棺材下葬,另一个则作为谋反者,悬首示众。
跟红绡和小蛮说及此事时,二人那种震惊又绝望的眼神让我终身难忘。这很残忍,他们就这么成为权力纷争下的牺牲者了。
对于我来说,能做的也只是跟两人保证,他们两条性命能换来族人永久的安乐。对于这点……我可以用这条九死一生的性命来发誓。定能为他们做到。
于是这年年末,凤后仙逝,举国哀悼。
整个葬仪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占了一条国道。全城的百姓也自发送行,伴了好长一路,直把棺木下葬于皇陵,人们的哀啼还是声传数十余里。至于暗害凤后的施毒者则被斩首,首级悬挂于城门,直至尸分骨烂也不得下葬。
同年冬天,月崎国向襄南正式发下战表,当朝王爷亲自领兵出征,不拿下襄南国,绝不活着回来。
携眷归隐远人烟
一仗打到了来年开春,竟是连春节都没有机会回来。
原先襄南还顽固抵抗了一阵,可待打到皇都,褚启就慌了,卷了金银财宝打算弃国逃亡,但人还没逃出皇都,就被一箭毙命。
连皇位都没坐暖就丢了性命,这个短命皇帝也真是活该,成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娶了那么多妃子却一无所出,自她一死,老褚家也就此断了根。
接替皇位的是襄南国的宰相,觊觎皇位好久了,女人抓到这么个改朝换代的机会,真是兴奋坏了!月崎提什么要求,割地赔款、年年进贡、俯首称臣都没问题,只要让她当皇帝就成!
见到这么个没出息又有野心的家伙称帝……我也无话可说,襄南气数已尽,灭亡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有随行兵将发问,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歼灭,把整个襄南国吞下。
这个问题问得好,以月崎现在的兵力国力,吃进一个国家并无问题,只是……吞并一国易,收服民心难,说白了,这个襄南国是为了羽歆打的,作为扶助丫头登基坐殿的大礼,至于她要不要,那就是丫头自己的事情了,倘若她成了女帝之后又有野心收服天下,那再攻陷襄南也容易,到时就算她的功绩了。
率兵凯旋时已临近春末,这时阿遥的肚子已经有个西瓜大小了,据大夫所说,约莫再一个半月就要生产,现下真是关键的时刻,男人的身子务必得小心保护。
全家上下小心翼翼围着阿遥转,生怕他磕着、碰着动了胎气,不过当事人倒一点不当回事,甚至可以说是一点身为孕夫的自觉都没有,比普通人更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的不亦乐乎,让我看在眼里疑在心里,这人真的怀孕了?也许是肝腹水也说不定,要不然这个孕夫怎能比我还精力充沛呢……
阿遥成为了全家目前的重点保护对象的同时,也是家里的妒火也越烧越旺,男人么,谁不希望自己被众星捧月般呵护的,只是他们几个平日光顾着保持身材了,几人的小身板一点都比不上这位牙好、胃口就好的靠山王,这下可怎么办,平日不注重加强锻炼,现在用多少“床第运动”都没法补救回来了。
回归后的第一个早朝,我愣是在水胤月的肢体纠缠中换好了衣服,男人是铁了心的想增加“做事”的频率以提高受孕的机率,可这种事怎么可能如男人所设想的这般顺利?几番纠缠,这种胜似虎狼的欲望让我见了他都想绕道。
“记得跟他说啊,别一门心思想着拉我上床!也不怕榨干我……孩子不是靠拼命合欢得来的!”抱怨了一句,我从月秀手里接过米粥,赶着上朝,也只能匆匆喝上几口。
教育胤月的事情交给泉清这个有经验的过来人,这方面他可有发言权,男人露出苦笑,“还不都是为了留住王爷的心?也真是苦了他们了……不然……还是用药催好了……”
那可不行!把粥碗往边上一搁,我伸手捂住月秀的耳朵不让男人听去了泉清的一言半语,而后略带责备的看向泉清,“少出馊主意啊!那药多伤身?你以为你现在的身子骨很硬朗么?一个孩子而已,没就算了,我可不愿意赔上个夫君。”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我又告诫道,“警告你啊!这法儿别对他们瞎说,免得偷偷尝试,我的好意就全被毁了。”
“呵呵,是,我不说还不成么?”赔着笑,泉清知我爱他们深切,男人轻笑了一声,便没多话,上前替我抚平衣襟。
见泉清答应了,我这才松开月秀,小家伙眨着圆眼睛直瞧我,估计是也听到了泉清的话,男人这会儿是想跟我撒娇,讨价还价一番,试试那个受孕之药。
得了,我的小秀儿,心思都写在脸上呢……轻轻弹了下月秀的脑门,“别琢磨了,那样做,就是有了孩子我也不会高兴的。”
看着小家伙失落的捂住脑袋,我朝他笑笑,这才转身离开了家门。
将襄南的降书顺表当众交给馨连,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兵符。
自打我带兵远征之日起,月崎国内就谣言不止,人们传闻我此举是在为自己招兵买马、积草囤粮,欲图篡位。今日这一举便是当众辟谣,已证我忠心为主,揽兵夺权一说纯属污蔑。
在一众啧啧声里,我泰然的背手而立,本王爷有称帝的实力却无称霸的野心,任尔等小人背后非议,现在又转口赞我勇武,不觉自己着实可笑么。
早朝结束之后,我单独见了馨连,告诉男人,江山已固,到了我们归隐的时候了。闻此,馨连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这一天,他期待已久。
“不过……歆儿才十三,现在登基是不是为时过早?”略微迟疑了片刻,男人这么问道。
沉吟半刻,我看想馨连,“……连儿,你是多大当的皇帝。”
“十二吧……可那不一样!我有皇姐陪着呢!”
“可实际上……那几年我也并没有帮上忙吧?光顾着给你闯祸了。”这指的是我穿越之前,若说真的开始帮助馨连,那也是打我死而复生之后的事情了,之前可是靠他一个人支撑着朝廷的。关於这点,我又觉得自己欠了馨连很多,他真是个好男子,聪明又不流于表面,善解人意又美丽可人。
“所以你认为羽歆那么小也没问题?”
“她要成为月崎日后的君主,欲成帝王者,必然要抛弃童真,在逆境中获得成就。”说的轻松,可这些责任却该是我承担的。继馨连之后,将国之重担交给了羽歆。
“作娘的这么狠心,我作小叔的也真是无话可说。”叹了口气,馨连收起桌上写好的诏书,“登基大典不日举行,那么……皇姐,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嗯……”抿着嘴思忖片刻,我揽着男人的身子让他坐到我膝头,伸手捏过男人尖尖的下巴,我凑近他的脸庞,低沉而温和的说道,“连儿你可分清楚了,你不是为了要让歆儿称帝才退位的,你是为了嫁人……才从皇位上退下的。”
拟定好宣召天下、新帝登基的事情之后,我这才返回家中,同样一件事再跟家里人一提,竟又是多出了许多不同意见。
泉清早已被我洗脑过,男人舍不得孩子,可还是作出决定跟我离开,阿遥又是深知男扮女装的辛苦,也同意馨连退位,由羽歆来继承皇位。至于涉世未深的飘雪和月秀,小男人们只知道听从妻主的,便也没有多话,大家都很赞成,可唯独水胤月跟我唱了个反调,对辞官归隐一事很是不满,要知道搬到别处隐居,那没有店铺、商号的生活对于水胤月来说就相当于从城市户口换到了农村户口……喜好物质享受的男人哪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非但如此,得知我和馨连的事情之后,他甚至认为我才该做皇帝,然后我们就能享有荣华富贵了。
“好啊……不过,若我成了皇帝,你让泉清和馨连以什么立场出现?”翘起腿,我揽过左右两边的月秀、飘雪,以一个颇傲慢的姿态抬眼瞧着水胤月,男人撅撅嘴,挑起半边眉毛,答道,“你弟弟换回男装,别人一定瞧不出的,泉清么……藏到后宫好了~!到时你当皇帝,你最大!别人敢说三道四么!?”
“咳咳……你说的这些,被人听去我们可都得超斩!”佯装紧张的样子,阿遥有意挖苦了一下水胤月的野心。
“说得好,藏后宫么?这个方法好极了,歆儿可以继续当皇太女,等我百年之后她依然可以继位!对吧?!”顺着水胤月的话茬往下接,男人听了立马点头,说到心坎里了。
“我作皇帝,那一定要有凤后啊,泉清、馨连不能太招摇,飘雪、月秀又太小,阿遥又没法公然父仪天下,那就只有你啦!你是凤后的不二人选!”
“对对对!王爷也这么认为是吧!”沾沾自喜的笑着,水胤月风s的摇着小腰,他的目的可就在这上了。
“你想的美哟!”唏嘘了一声,我站了起来,走到水胤月身边轻拧他的耳朵,“就你!你哪儿有资格当凤后?做贵妃我都嫌你作风不检点呢。”
“哟!疼!”吃痛的皱起眉,男人小力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叫冤,“谁作风有问题了!说谁呢!说谁呢!”
“除了你还能是谁?”松开他的小耳朵,我上前搂住男人的腰,不让他挣脱,然后凑到男人脸边上低语,“每天都是发情期,你是兔子呐!?这怎么能当凤后,作天下男人的表率?!”(兔子一年四季都发情)
“坏死了!哪个发情了!就是发情,也不知是谁害的!”小拳头捶着我,男人不甘心的反驳着,同时还把那通红的小脸埋进我怀里,之前的几句话分明就是说中了!水胤月果真四季发情期,现下紧贴着我的身子又有发热的迹象。
心里默叹此人真是欲大,我搂着水胤月,手指绕着男人耳边的发丝,“我若成了皇帝,娶个三宫六院你可会乐意?”
“都有我们了!你还不知足!”闻此,怀里的人立起了眉毛。
“就是嘛……我可知足了!你呢?”笑着近她的小脸,“即使我不做皇帝,依然给的了你荣华富贵,况且……若我真成了日理万机的九五之尊……”凑到他耳边低语,“那谁来安抚你饥渴的身子呢。”
“唷!”男人羞臊的捂住小脸,只管不来瞧我,身子又是半点不挪的紧偎在我怀中。
再抬眼去看周围的几个男人,几人纷纷用那种不服气又羡慕不已的眼神瞟着水胤月,对此,我干咳一声,“咳,你们几个,谁还有反对意见?”
男人们互相对视一眼,就是羡慕水胤月现在所享受的待遇也不能就此改口啊,这倒让“赞成”两个字显得多少有那么点言不由衷的意思了。
看到几人那一脸吃鳖的表情反倒让我觉得好笑,于是只管做我的“真小人”,“那……归隐还乡的提议全票通过咯!?”
几日之后,馨连昭告天下,宣布退位,理由是自打和最爱的凤后y阳相隔之后,再难专注朝政,于是将皇位传给羽歆,自己则会寻觅一偏僻寺庙出家,就此不闻俗世。百姓惋惜一个明君退位的同时,也有人感叹当朝的女帝情深意重,如此爱夫,为此,馨连在男子之间还赢得了不少口碑。
皇位就这么顺延给了羽歆,羽歆也就此成为了新一代的君主。从此开始,便是天之骄子,万民敬仰。
登基前夜,丫头有来过王府一次,来带走她的小情人,称帝之后,让元若的幸福也就成了她的一份责任。
“和泉清道别了?”丫头来接元若的同时,也要跟自己的亲爹道别,留给fù_nǚ 俩一点私人空间,我才委屈自己,候在了门外。
从屋里出来的丫头红着眼眶,见到我,她立马举起衣袖擦了擦脸,掩饰自己刚才和泉清fù_nǚ 情长时流的泪水。
“嗯?不跟我说句什么?”丫头就这么漠视我,匆步从我面前走过,连视线都刻意的移向别处。
望着小皇帝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虽然没期待她能叫一声娘,不过被自己亲闺女这么无视……还真是让人心寒。
“……”
隐隐听到羽歆说了些什么,诧异抬头,“什么?”
“对我爹爹好一点。”她提高了点音量,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透着别扭和倔强,却又十分认真。
对泉清好一点……
竟然只是说“好一点”,并没奢求我全心全意宠爱泉清……那是因为顾及到我有几个夫君才这么说么。
虽然细心,却不免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本想说句玩笑话揶揄她,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于是正了正神色,我和羽歆对视,“嗯。”点点头,手捂左胸,“我发誓。”
四目交汇,我似乎是从丫头眼睛里读出了一句“谢谢”……傻孩子,照顾你爹爹,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么。
目送着羽歆远去,我微微有些感触,她依然不肯承认我,不过……似乎是有了一个进步?值得我为此窃喜的进步……
再见到洛央,正是登基大典结束不久,我向朝廷正式提出归隐的愿望,羽歆在众人面前予以批准。
“什么时候走?”男人拦到我面前开口问道。
“明天办践行宴会,约莫后天早上动身。”向边上走了几步,洛央自动跟上,随着我来到了无人处。
转身看着久别重逢的男人,我上前轻拢他的身子,男人倒也顺从,脑袋依上我的肩头,摩挲着男人的后腰,在我出征期间,洛央每天都按医嘱做治疗,现下已经是个健全的男人了。别说嫁我了,就连给我生个孩子都可以。
“央……什么时候跟我走?东西收拾好了么?”
“呃……”支吾了一声,怀里的男人跟我微微拉开距离,“我还没打算辞官……”
心里咯噔一下,垂眼盯着洛央的脸,皱了皱眉头,可我又知他本性刚强,事业心又重,现下……真的是要工作不要爱情了么?想到此心不免一痛。
抿了抿唇,故作镇定,我不会强迫洛央跟我走,不过若真是按他的意思,那分别就将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了。
“是么……”淡淡的开口,我收回搭在男人肩头的手,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半步。
“……那天…我去送你?!”我退他进,男人反倒靠了上来。
“送别么?那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