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疑了好久,金瑞弄清楚史思温的顾虑,便道:“观主所虑极是,看来我的宝贝不能不动用了。”
史思温当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宝贝,而又如何动用法?
金瑞道:“最近这次我由昆仑山要踏入中原之时,家师除了勉励一番之外,还赠我一个丝囊。家师说丝囊中有一颗丹药,乃是他数十年前隐居昆仑时,以山上芝圃中一支千年r芝,再配海内外百余种灵药练成,因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故此极为珍贵,只炼成五丸。这数十年间他因各种渊源,已送人三丸,这次特地送一丸给我,带在身边,非到性命垂危之际,不可浪费服用。”
史思温道:“令师一代高人,心如日月,这等至宝也肯送人,实足以使后辈闻风景仰。这等救命至宝,按说金兄目前内伤,实在不需耗费如此珍贵的灵丹,可是目下时机紧迫,似无两全之法。”
金瑞道:“我确实舍不得随便糟蹋掉,但看来似无别法了。”
说着,从囊中取出一个小丝囊,大如鸽卵,乃用五色彩丝织成。
他取出之后,摆在桌上,恭恭敬敬跪下叩首,谢过师恩,然后起来取囊在手,道:“此丹由家师定名为芝圃仙珠,有起死人活白骨之神效,炼这等灵药时,最干造物之忌,魔障杏至,稍一不慎,便走火入魔,连家师那等胸襟修养,提起时也现出肃慎之色呢。”
史思温道:“正因如此珍贵难得,令师尚肯赠与,犹更见前辈风仪,令人倾心。”
金瑞笑道:“不瞒观主说,我实在极为祟敬家师,是以观主盛赞之词,深合我心,不曾代师谦逊,观主万勿晒笑。”
史思温肃然道:“人之相知,贵相知心,金兄何须以世俗礼法相论。”
金瑞仰天大笑数声,然后动手去解那五色丝囊。解开囊口,倒出
丹药时,登时满室清香,令人心神大为舒爽。
那颗丹药用金黄色的柔软丝绢裹住,再拆开时,里面尚有一层青
绢裹着。
外面那块金黄色的丝绢,摊开时约是半尺见方,史思温提醒他
道:“金兄,绢上似乎有字迹呢,莫非是令师注明服法?”
金瑞恭谨拜阅,忽然大喜道:“观主请看,家师仙机莫测,居然
在绢上留下疗伤绝妙法门,生似已知区区今日不该动用灵丹似的。”
史思温微微一笑,却没去阅看。
金瑞看完之后,便把那一丸珍贵异常的芝圃仙珠收回五色丝囊之
中,藏好之后,捧着那方黄绢,过来送给史思温观看。
史思温至此不须推辞,凝神看时,只见绢上用工整隶楷写着许多
朱色细字,开头便说道:“本门秘传疗伤心法,向不轻传弟子,盖因
心法神奇,上干天忌,且须功力卓绝之士,方能施为,不致两误。此
次汝踏入江湖,功力已非昔比,如在有利环境下,尚可勉予一试。所
以不早传汝之故,诚恐汝仗恃此一心法而遗忘芝圃仙珠也。俏汝有
难,必无时间细阅绢上心法,遂可及时救汝一命。如有高人以此为汝
疗伤,却以此一心法略表谢忱,唯本门心法,幸勿轻易转传他人耳。
昆仑钟老人书。”
下面便是疗伤法门,详细说明如何运功化气,下手时应取何x。
其中又分受伤时敌人所用是y力或阳力,因而救治之法不同。
史思温只粗通刀创砍伤疗治之法,对于这等内家绝高疗治内伤的
心法,几乎是一窍不通。是以毫不知道这种昆仑秘传心法,与平常的
内家手法有何不同。
但这样也好,因他胸无成竹,下手时不致混淆,也不会怀疑下
手便攻死x,有什么危险。
他默默记熟之后,便笑道:“想不到金兄之伤,使贫道得获贵派
不传心法,除却尽心效劳之外,尚不知如何向令师致谢。”
金瑞道:“以观主宅心仁厚,这等救命秘法,我只怕观主不肯学
哩。”
他们先把那方黄绢毁掉,以后关好房门。
两个人盘膝坐在床上,彼此同时摄神定虑,金瑞但觉胸中烦躁,无数杂思纷至奋来,不似平日双目闭时,便能入定,神游物外。
史思温以崆同心法,将全身真气炼到至纯之境,候然睁目喝道:“生死在命,魔障从心生。”
喝声不大,但钻入金瑞耳中,却霹雷般震撼天地,心神登时澄
丁。
史思温骈指虚虚向金瑞胸前旋玑、紫宫、中庭、巨闭及左右神封六大x点去,指风锐烈之极,宛如有形之物,击在他胸前六大x上。
金瑞但觉胸中一阵舒畅,早先的烦躁不宁,登时完全消灭。
他的功力本来深厚已极,六大x道一旦通畅,便立即由浑入虚,灵台清澈空明,能够一如平日地运行起内家吐纳之功。
史思温双膝微振,身形平飞起来,从金瑞头上跃过,落在他背后,伸出两指,按在他背上第二十二节脊椎骨上的命门x,再依照绢上运功化为之法,出一股热流,逆脉上冲为令、神庭。
第二关一打开,金瑞但觉浑身毛孔大放,自行呼吸,真力逐渐恢复。
等到史思温指上那股热流,行遍全身经脉,复又上达十二重楼然后重返气海。
金瑞全身舒畅,但觉比之未伤以前,气脉更加通畅。
史思温收回两指,依照绢上所示,默默用功,补益所耗的真元。昆仑山不传心法的确不同凡响,半个时辰不到,两人一齐睁开眼睛,轻松地舒一口气。
金瑞道:“观主不舍耗损真元,为我疗伤,此恩此德,不知何以为报?”
史思温笑道:“全凭金施主功力深厚,方能如此容易,贫道除却开始打通六大x道之时,略感吃力之外,其后便毫无困难。倒让贫道学了秘法之后,又得到实际下手疗治的经验。”
两人下床在房中走动一下,金瑞道:“现在我的功力似乎比以前更觉精纯。若然太清真人再度与我交手,必感惊讶不已。”
史思温吁口气,道:“贫道蒙太清真人折节下交,情义如山,这宗事非向太清真人解释清楚之后,不能贸然离去。”
金瑞歉然一笑,道:“为我之故,累观主蒙受误会,于心极是不安。”
史思温笑道:“金施主如与贫道客气,便是看不起贫道。目下倒是如何解释误会一事,颇需小心商议。”
金瑞想起珠儿,便心乱如麻,茫然道:“对啊,怎生解释这场误会,还我清白?咳,她回观去说不定已遭掌门真人处罚。”
使思温道:“现在已是酉戍之交,我们如立刻动身,赶上峨嵋,则大概子时左右,便可到达隐仙观。贫道认为不妨分作两路,你赴隐仙观,暗探珠姑娘下落遭遇。贫道则赴天屏谷,找她师妹凌红药,问问内情。不过在事情未弄清楚以前,我们决不能加深误会,金施主以为对么?”
金瑞因心情紊乱,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便道:“观主所说极是,但如若碰上观中之人或是那凶神恶煞似的白灵官真人,想不动手,似无可能。”
“我们必须乔装探山。”史思温坚定地道:“但又必须把衣物带在身上,以便需要出面见人时,能够还我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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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为救情郎犯门规
两人计议既定,便一同出发。他们预定在于时左右,到达峨嵋后山。殊不知今晚的子时,对于那位芳华虚度,千娇百嵋的珠儿姑娘却重要无比。
她仗着掌门金剑,把金瑞、史思温送出山后,刚刚走到半山,便见到四名中年道人,各佩长剑,迎在前面。
这四名道人两个是她同辈师兄,两个低她一辈,脸上都流露出严肃的神情。
她模摸怀中金剑,淡谈一笑,走到他们身前不及五步之处停住。
右首一个道人稽首道:“师妹你可知已闯下了大祸了么?”
珠儿道:“师兄们尽管教训,妹子不会取出师伯的金剑。”
第二个道人叹口气,道:“愚兄们心中只有难过,师妹别提什么教训了。”
第一个道人肃然道:“师命在身,不敢稽延,师妹恭听掌门真人法渝。”
珠儿盈盈跪下,只听那道人严肃地道:“掌门真人口渝峨嵋第十七代弟子玄法、玄明,及十八代弟子水月、水心四人,追缴本门镇山金剑回观,并即将目无尊长,大胆妄为之十七代逆徒珠儿逐出峨嵋,屏诸本派门墙之外。凡本派弟子,自今而后,均不许与逆徒来往。”
珠儿满面珠泪,纷纷洒下,哀声道:“师兄,掌门真人这等狠心么?”
玄法道人神色惨然,但口中却冷冷道:“你不可妄论师长,即速缴上金剑,出山去吧!”
须知她一被逐出门墙,不但武林闻风不齿,多方疑论讥评。最惨的是她此后不能再回到母亲身边,除非敢违逆掌门法旨,准备脱离蛾嵋门户。
玄明柔声道:“师妹交出金剑之后,快出山吧,等掌门真人怒气稍息,事情尚有挽回余地。”
珠儿哭了一阵,暗想此事一传出去,纵然日后太清真人收回成命,但武林中己不知有多少种诽谤说词,她焉还有面目见人。
转念又想到自己所作所为,的确太过荒唐,怪不得掌门大发雷庭之怒。这等处罚,事实已是从轻发落。她想来想去,都是自己不对,其实如若当时把德贝勒带回隐仙观,再替他向掌门真人分说求情,掌门真人断无不分黑白,便把他处死之理。自己仗金剑把他们放走,反而惹起天大风波,还能怪谁?玄法催她道:“师妹,你别难过了,说不定掌门真人另外派人来,见了这等情形,愚兄等回去可吃不消呢!”
数丈外草丛黑影中一声冷笑,玄法、玄明等四人脸色大变。玄法道:“师叔在那边呢!”
玄明道人毅然道:“不要紧,师抹快把金剑交出,愚兄等接受这场责罚便是了。”
珠儿忽然站起来,从怀中取出金剑。
玄法道人移前一步,伸手来接。
珠儿厉声道:“掌门金剑在此,你们即速跪下听命。”
四名道人目蹬口呆,却都如言跪下。珠儿道:“诸位一定知道本门规矩是持此金剑者有如掌门亲临,对么?”
玄法道人峻声道:“不错,但师妹你……”
珠儿不等他说出难听的话,已大声道:“那么十七代弟子玄法、玄明,十八代弟子水月、水凡听命,立即起来,护送我安抵隐仙观,遏见掌门真人。”
玄法、玄明等四名道人,不敢违撤,齐齐起来稽首行礼,便两前两后,夹簇着珠儿婶婶情影,同往隐仙观疾驰而去。
草丛中蔓地出现一条庞大人影,宛如夜鸟横空,迅疾无伦地掠过众人,直向隐仙观方面隐没不见。
玄明道人眼见隐仙现在望,便喟然道:“师妹,你虽是好意,伯愚兄等返观受责,是以仗着金剑命愚兄等送回观去,但你可曾想到,师叔已早一步赶回观去,掌门真人纵然有心,从轻发落,但在师叔盛怒之下,只怕未能曲予袒护呢。”
珠儿眼珠一转,泪珠儿险些掉下来,幽幽道:“师兄放心,妹子早已想到这一点了。”
玄法道人微觉愧赦,暗想自己刚才差点儿错怪了师妹,心念一转,便慨然道:“愚兄等看着师妹长大,心中实甚疼爱,今晚之事了师妹免不了一场重罚,但有愚兄等在,终必设法恳求师尊。”
珠儿却感到一种不祥的兆头,不禁心头r跳。
众人踏入隐仙观中,但见处处灯火,明亮如昼。所经之处,观中道侣都肃然目送他们。
到了隐仙楼顶层,就在观主静室外停步。
玄法道人恭容进室,只见太清真人一如平日静坐榻上。师叔白灵官真人,则坐在一旁的矮垫上。
他正要票告,太清真人道:“为师已知悉了,可命她进来。”
珠儿奉命入室,双手捧着金剑,膝行到太清真人榻前,然后高举过顶,道:“不肖弟子敬呈金剑,伏乞掌门真人查验。”
太清真人拾掌一招,相隔数尺,那支金剑却从珠儿手中飞过来。
老道人接住金剑,笼在袖中,感慨地道:“本真人自从接掌门户,恭为一派之主,四十年,从未请出金剑法器。孰知首次使用,便出差错,古人所谓权柄不可假人,的确是至理名言。”
珠儿惶恐叩首,不敢做声。
白灵官真人气呼呼地瞪着她,怒声道:“逆徒枉我多年爱护,今晚居然偏护外人,那金瑞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太清真人道:“师弟息怒,待为兄问她:“
白灵官真人虽然杰傲不驯,脾气暴泪,但师兄之言,却不敢违背。
太清真人道:“你说过金瑞对你有救命之思,本真人当时掌下留情,并且取消最后一掌之诺,算是为你报恩。昔日因果已告一段落,你何故尚仗恃金剑,你师叔罢手?”
珠儿毫不犹疑,叩头道:“不肖弟子罪该万死,不敢上瞒真人,弟子实因昔年蒙他救了一命之时,曾与金瑞义弟孙怀玉见面,其时弟子对孙公子印象极深,但孙公子因金瑞之故,对弟子甚是冷淡。七八年来,弟子均隐居山中,便因孙公子之故,无心人世。”
白灵官真人霍地起立,怒道:“混帐!”
太清真人也觉得迷惑起来,心想珠儿对金瑞义弟有情,何必说出来?难道她用情之深,达到不惜违抗师命而出手拯救心上人的义兄地步?这时他并不喝住白灵官,等他访问一些自己难以启齿的问题。
白灵官乱发飘飞,怒气冲天,大声道:“姓孙的是什么东西?他住在哪里?嘿,嘿……他连你也瞧不上眼,还要怎样的女人?”
太清真人一听不对,师弟竟然替珠儿打抱不平起来,这是从何说起?当下道:“师弟稍安毋躁,男女因缘,莫非天意。珠儿,你往下说。”
珠儿泪珠滚流,心中十分痛苦,她知道假如太清真人和白灵官都冷酷地对待她,她必定能够忍受一切困难,可是白灵官真人爱护之情,自然流露,这一下子她便吃不消了。
她哽咽道:“师叔,你行行好,痛骂我一顿吧。”
珠儿知道自己非说下去不可,只好紊乱地道:“弟子知道金瑞不辞千里而来,为的是见见我,他的情意,实在令人感动,故此弟子拼着一死,放他们出去。他告诉弟子说,守山神猿之死,决不是他所为。
一提起守山神猿,太清真人和白灵官都有点凄伦起来。白灵官道:“崆同那玉亭观主也少不了一份,你不需替他们辩护。”
珠儿抬起那张饺丽的面庞,道:“弟子不敢。”
太清真人凝想片刻,徐徐道:“今晚子时以前,金瑞如不畏难,再来看你,本真人准他把你带走。但你们两人必须找出杀害神猿的正凶。”
白灵官真人双目一瞪,正要说话,太清真人淡谈看他一眼,白灵官的话硬生生咽回去,心中想道:“罢了,师兄袒护逆徒,竞有这等便宜办法。”
珠儿叩首道:“金瑞已被掌门真人掌力震伤,今日怕无法上山。”
太清真人道:“明日晚子时?”旁边白灵官叫了一声师兄,太清真人没理他,改口道:“那就后晚子时,一共是三日期限。你在入门第三座玄坛殿上坐候,他逾此期限的话,尚有一个机会,便是在七日以内,他寻上观来,如能连闯五道门户,仍可把你带走。”
珠儿心中不知是悲是喜,不住叩头。
太清真人声音一冷,道:“过了七日,仍无消息或是他闯不过五道门户,你即永驻苦淹,承传青师太衣钵。”
珠儿心头一寒,须知苦淹青师太在那所破旧狭小的茅屋中,住了三十年,不出淹门一步,掌门真人之意,便是要她如此。
珠儿自有道人领她到玄坛殿去。
两个老道在静室中研讨,三日时光,瞬即消逝。看看已到了深夜戌时,金瑞尚未出现。
隐仙观中处处灯烛通明,远远望去,宛如在茫茫黑海中,浮动着一座仙人居住的楼台。
一条人影轻灵如飞絮落花般纵上观前草坪,相距观门尚有十余文,狐疑遥望。此人儒生装束,腰c一支八尺长的青玉萧,举止潇洒之极。但儒巾之下,却用一条黑布蒙住面庞,只露出一对眼睛,精光四s两丈外草坪边的丛树y影中,恢然箔蔽细响数声,跃出四名道人:当先两位年过中旬,正是玄法、玄明两人,玄法道长踏前数步,道:“尊驾可是金瑞施主的朋友?”
那蒙面儒生尖锐地哼一声,没有作答。
玄法道人想道:“他纵是金瑞之友,又怎知我们乃是好意?无怪他不肯回答。”
当下又道:“贫道玄法,奉掌门真人之命,转告金施主,现有三日之限,金施主只须赶到,便可直入玄坛殿,即第三座大殿中,把敝师妹带走。今晚子时便到最后时刻,务须从速……逾此期限,七日之内,金施主能冲过五道门户,亦可把敝师妹带走。七日之后,敝师妹便须终生长住苦淹,不得出门一步。尊驾即速通知金施主,期限无多,只余一个时辰不到。”
那蒙面人儒生冷冷一笑,道:“三日之限虽已无多,但尚有七日之限。”
说罢,潇然向观门走去。
观内景物清幽,地方宽敞之极,第一座大殿闻然无人,只有香烟轰娜,缭绕空际。
从旁边偏殿穿过,又是一座静寂无人的大殿。他在殿中到处看看,又顺着偏殿长廊向后面走去。
第三座大殿光明如昼,一位女郎跪伏在神像之前,背向着他。
她那优美动人背影,在灯光下显露无遗,却动也不动。
蒙面儒生把步伐放重,走到她后面,便停下来,凝视着她。
珠儿幽幽长叹一声,头也不回,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声音中虽然流露出凄伦意味,却极是甜美动人。
“但我现在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你走?”
蒙面儒生惊嘻半声,便自咽住。
“玉亭观主一定和你同来吧?唉,我不敢回头看你,因为我怕一回转头,便跟你走出观去。”
那蒙面儒生听到玉亭观主之名,登时浑身一震,眼中s出凶光。
她又幽幽叹一声,道:“我想了三日三夜,越想越觉混乱,已分辨不出对你是不是全心全意,我怕这样跟你出观,竞不能今你一生快乐。”
蒙面儒生上前两步,已站在珠儿姑娘顾长的背影后面。
他伸出一掌,按在她肩上。
珠儿缓缓回转嫁首,但还未瞧见蒙面人时,突然背上被人戳了一下,登时天旋地转,失去知觉。可是她仍然保持着跪向神像的姿势。
蒙面人退出大殿,一下子便隐没了。
草坪上的玄明等道人,非常狐疑地瞅着隐仙观的大门。
那蒙面儒生入观之后,便没有再出现。看看时间,离子时已不及半个时辰。
玄法道人低声对玄明道人说道:“师弟,我心里不安得很。”
玄明道人应道:“小弟也有同感,那位蒙面人若是金瑞的朋友,听了我们的话之后,就算先进去告诉珠儿一声,但也会赶紧出来,去把金瑞唤来才对。”
玄法道人双臂一振,身形腾空而起,直向观门扑去,眨眼之间已纵到第三座大殿殿外,凝神瞧时,只见珠儿虔敬异常地跪在神前。
他又回到观外草坪上,欣慰地向玄明微笑一下,道:“那人功力真高,竞在不知不觉中出了观,以师妹那种安详的样子看来,金瑞定能在子时以前赶到。”
玄明道人领首道:“无量寿佛,那就好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离子时已余一盏热茶时分,观中走出三人,各佩长剑,却是峨嵋派第十七代玄字辈弟子出名的三位高手玄雷、玄火、玄风。
他们走到玄法、玄明前面,三个人六只限中,都露出闪闪之光。
玄法道人摇头道:“没有,他尚未来。”
隐仙观外表上安温如故,钟声悠扬数响之后,便戛然中止。
离观前草坪尚有半里之处,一个乡农装束,头戴竹篓的人,徘徊一下,便向灯火通明宛如仙山楼阁的隐仙观奔去;’’这农人身形出去十余丈后,旁边巨树上突然纵下两人,俱是道门中人,手横长剑,凝眸注视那人身影。
其中一个道人低声道:“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