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鸿飞听到这个声音,一双原本就阴冷的眼神,更是加深了不少的冷意。
他侧过头,看向那个一身黑色长衣,懒懒靠在一棵树旁,正对着他说话的男人。
来人正是他的三弟:阮鸿煜。
“三弟真是好兴致,在这大冷的下雪天里,还来偷听我与父亲的谈话。”
阮鸿煜的长相与阮鸿飞并不相似,他的容貌也不输阮鸿飞的俊美,但他的气质却与阮鸿飞完全不一样。阮鸿煜属于长相比较妖娆的男子,他一双狐狸眼高挑,俊眉斜斜入鬓,一张薄唇不点自红,加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好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子。
此刻他看向阮鸿飞的眼神中,除了戏谑,隐隐的,还带着一丝冷漠。
阮鸿煜听到阮鸿飞这般不客气的说自己,脸上却没有丝毫着恼的神情。他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大哥这般说便是大哥的不是了,这大堂一向大门敞开,三弟原本有事想与父亲说道说道,不巧碰上大哥正在与父亲议事。三弟也不过是凑巧听到罢了。”
阮鸿飞却显然不买阮鸿煜的帐,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整日便会耍些嘴皮子,近日阮家的生意出了问题,别整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难怪,狐媚子生的孩子,终究上不得台面。你还是别到父亲面前去气他了,他今日已经很不高兴了。”
阮鸿飞说完之后,又轻蔑的看了一眼阮鸿煜,随即转身径自离去了。显然,他无意与自己的这个三弟有过多的纠缠。
阮鸿煜看着阮鸿飞渐渐离去的背影,厚厚的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他与阮鸿飞自然是不像的,因为他们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或者说,对于他们彼此来说,兄弟根本就算不上。
阮鸿飞从来都瞧不起自己这个被舞娘生下来的弟弟,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在阮府,不过是拉低了他们的档次罢了。当初也不过是父亲一时风流所生下来的一个野种,他们阮家作为天离国第一首富,地位本就不低,连皇家都要礼让三分,如今却出了一个卑贱舞娘生出来的儿子,阮鸿飞一向以家族为重,又怎么会喜欢这个三弟?
而这个三弟,从小便与自己不对盘。他的性子甚是古怪,从来不按理出牌,时不时便闹得大伙儿都不得安生,常常将他这个作为大哥的气得半死。但偏生父亲又很疼爱他那个已经死了的娘,连带着对他也无限的宽容,这是阮鸿飞非常不爽的地方。
但是这个三弟反正也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家中的大部分生意都掌握在他的手里,阮鸿飞也就不想理会这个弟弟了。反正他不给自己找事儿就不错了,整天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他十分不高兴。
幸亏家中的生意并不在他的手上,否则,恐怕阮家早就垮了。而他,也不会让这份家业落入阮鸿煜的手中,阮家未来的家主,非他阮鸿飞莫属。
阮鸿飞一边往自己的府邸走去,神色阴沉的想着。
眼下,他还是快些将店铺的事情查清楚才是,尽快将父亲担心的事情解决了。否则,他这个长子,便无法体现自己的能耐了,还要被那个无能的三弟嘲笑,他又有什么资格嘲笑自己呢?
阮鸿煜依然站在树的旁边,但此刻他已经站直了身子,神情也与方才完全不一样了。他收起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表情,依然看着阮鸿飞离去的方向。
半晌,阮鸿煜才冷冷的笑了,低低的喃喃道:“我的好大哥,永远都是这么目中无人呢,竟然还敢说我母亲的坏话,难不成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多清高的人吗?这一次我倒要看看,家族的生意,你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么多的损失。”
阮鸿煜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对于他来说,家中的生意如何,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自从自己的母亲离世之后,以前的那个阮鸿煜便已经跟着母亲也一起离去了,在这偌大的阮府中,已经没有他阮鸿煜的亲人了。到处都是勾心斗角,他阮鸿煜,从来都不屑一顾!
这里对于他来说,早就不是一个家了。那这个家如何,反正有他这个大哥操心便够了,他只要安分的做一个大伙儿眼中的纨绔子弟,尽情享乐,就足够了,不是吗?
阮鸿煜离开不久后,原本已经停了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慢慢的,原本已经化了一半变成水的地上,又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将这一片天地都染成了一片白色。显得孤寂而又寂寥不已。
阮鸿飞在自己的书房中,听着下属的禀报,他越听,一张俊脸便是愈发的阴沉,一双鹰眼,也带上了一丝怒意。
“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做什么悄悄去做便是,之前不是一直都干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全部被挖出来了?你们之前究竟在背后,做了多少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