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不妨事!”刘封咳嗽几声,第一次在作诗的时候臊得面色通红,被子里的酒水洒到手背上,也顾不上擦,干笑道,“方才冷风入口,见笑了。”
他本来想的是凉州词,但在举起酒杯的时候却应景生情,差点把李白的“举杯望明月”给吟诵出来,这qing tiān bái ri的,一旦出口,一定会成为千古笑谈。
喘气缓神的时候,刘封暗自摇头,看来肚子里存货多也不是好事,虽然都是一些杂货,但一旦拿错了,就会适得其反。
气氛破坏,刘封也懒得再摆动作,干脆将杯中酒一口喝下,清了清喉咙,朗声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妙啊,妙!”四句词刚完,郭淮便第一个大声叫好,他先前在长安作战失利,当年便有穷途末路之感,对最后两句诗感触自然最深。
“绝妙之句,绝妙之词呀,”那老者细细品味,慨然而叹,“豪饮旷达,醉卧悲慨,殿下胸襟气魄,吾辈不如也!”
“视死如归何其悲壮,豪放旷达却又无奈悲情,这或许就是出征将士之心吧!”那红脸之人也低头叹息,似乎从这首词中,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殿下能开文风之先河,诗作传唱不绝,果然精妙绝伦,吾等自不量力,献丑了。”
此时剩下的几个人虽然也有所准备,但已经无颜再拿出来念诵了,几个人神态变得谦恭起来,亲自见识了刘封的才学,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可笑。“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文学之事,推敲学习,又有何妨?”刘封淡然一笑,今日就是没有这几个人,在这两关之上,他也会情不自禁背上几首诗,所以并不觉得这
几人可恶,反而来得正是时候。
见这几人诚惶诚恐,勉励道:“诸位饱读诗书,若能学以致用,造福一方,方不负先贤之学。”
那几人唯唯诺诺,低着脑袋,本来还有机会和刘封同席饮宴,但现在自取其辱,哪里还好意思继续留下,匆忙行礼之后转身灰溜溜地离去。
“殿下,玉门关都贴了一副对联,不如乘兴顺便也给我阳关来一幅吧!”
那几人正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有人还要刘封作诗,不禁齐齐站住,回头一看,正是阳关都尉王凌。
“哈哈,好好好,”刘封似乎心情大好,大笑道,“两关之中,玉门关为屯兵之地,阳关则偏重商队来往,多离情别绪,这样吧——”
略作沉吟之后,刘封朗声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妙极,妙极了,”王凌双目大张,这两句诗当真痛快淋漓,赶紧命人记下来。
凉州七子听在耳中,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和苦涩,看来麒麟王当真才思敏捷,这张口就来的本事,恐怕天下无人能及。几人有些失神落魄,低着头走下楼梯,正走到一半,忽然看到一名士兵全身甲胄,急匆匆地从下面冲了上来,背后插着一杆杏黄赤边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