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潮跟谁都亲切,一点不摆架子,风趣又不失礼貌。刚认识几分钟人都能马上跟他掏心窝子,就没有说他不好的。
徐泰阳就是烦他这点。
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这种人都没好货。
短短时日之后又夺走了冉文熙的芳心然后他还很无辜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这徐泰阳就不能忍了。
你什么都没干人都往你身上贴?你他妈又不是美金!
现在徐泰阳明白了,他这人就是自带撩人技能,顶多是有意识撩和无意识撩的区别。
有意识撩的就跟自己似的,分分钟就跟他睡了,睡完还想睡;
无意识撩来的就惨了,他又不跟你睡,你还总觉得有机会跟他睡。
徐泰阳心想:渣,真渣。
可是他在床上的模样徐泰阳是真喜欢。
骚得坦荡,浪得直白,变态都变态得理直气壮。带着一股子毫不隐藏,“就要跟你睡别废话快来日我”的欲火。
跟他在人前,两个样子。
常东原喜欢的那个段潮,跟徐泰阳床上的那个段潮,必然不是同一张脸。
徐泰阳很想知道他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儿。
“咋办啊文哥……”
徐泰阳往墓前席地而坐,重新点上几支烟,给自己也点上一支。
这么大年纪了还为这事儿发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对段潮远不到为了他能跟兄弟翻脸的地步,要说选他也是选东原而不会是段潮。
“可我还是想日他啊!”徐泰阳真想仰天长啸。
“我跟你说文哥,他太他妈骚了!我就没见过比他还会撩的!真的!不是我定力不够,你是真没见过……骚得没治没治的!”
段潮这件事,墓碑下面的恐怕是唯一能让他诉说的人了。
“他还见过你呢,文哥。”
徐泰阳盯着墓碑上那个名字,沉默了一会儿。
“文哥,你恨我幺。”
除了风声,并没有人回答他。
徐泰阳带了小水桶和抹布,把那块墓碑擦得干干净净,临走前换几根烟。
“以前觉得这个味儿有点冲,现在都习惯了。”徐泰阳准备走了。
“哥,我答应过你的事儿一定做到;给你栽赃的人,多少年我都不会忘,天涯海角也要逮了放血来给你祭坟!”
回程路上有点堵,徐泰阳难得没有焦躁。
当年文哥出事之前,盘子里有过一阵屡禁不断的药物买卖。从买家到卖家都是小毛孩儿,抓着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揍一顿,药扣了,实在不行就往派出所丢。
那时候兴奋剂和致幻剂乃至大麻,都是些刚流行起来的新玩意儿,传播的速度非常惊人,益也极其可观。
文哥放风说卖药不他妈能白卖,得跟文哥交钱。为这徐泰阳当场跟他翻脸干了一架,甩手单干了。
时间稍长,慢慢就开始有烈性毒品掺杂进来。文哥摸准了点儿,带人给一锅端了。
徐泰阳这才知道,他是怀疑有内鬼开门。
内鬼很聪明,前一刻得到消息跑了。人虽然没逮着,但整个盘子里的渠道全被掐了,货也毁了。
要不是碍于文哥的身份,都应该颁个五好市民的奖状给他。然而在警方眼里,这只不过是典型的黑吃黑。
不出一个月,文哥没了。公寓厕所水箱里发现齐齐整整的粉,和钱。
凶手神恍惚,连刺了几十刀,回家继续吸粉吸死了。
徐泰阳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只看到满地的血。他和常东原被盘问了好几天,关了半个月,能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