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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部分(1 / 2)

路让开了。


武后显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书斋,因此只是扫了那墙上的地图一眼,便换上了一幅笑颜,头也不回地对背后的王福顺挥了挥手,这才柔声道:“陛下继承先皇遗志平定辽东的心愿臣妾也知道,但那边既然有英国公李绩在,似乎用不着贤儿出马。”


她一面说一面嗔怒地瞪了李贤一眼,那眼神正是在警告说——新婚不久就想抛下妻子去那种地方,花样也忒多了一点。然而,下一刻,她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朕刚刚接到辽东急报,英国公李绩暴病不起。”


这下子,就连武后一向处事镇定,也情不自禁地变了脸色。


李绩固然是朝中第一人,但在如今的情况下,他最重要的身份却是大唐辽东方面军总司令,其他的将领无论在资历还是地位上都比他低两三筹不止。这万一要是为山九功亏一篑,就是武后也难以想象那种灾难性后果——唐军已经完全深入高句丽腹地,之前攻城略地虽然顺利,但要是被人忽然捅一刀子呢?


“贤儿虽说在西边打过仗,可毕竟资历经验还浅……”


武后并没有问出什么“朝廷就没有其他将领”诸如此类的愚蠢问题,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最大的困难。当初西边打仗原本就是临时集结jūn_duì ,而且又调去了契苾何力这么一个能镇压局面的老将,现如今辽东战局大好的情况下把李贤派过去,结局未必就一定是乐观的。


“朕……”李治一个字出口,逐渐又觉得李贤先前说以劳军的名义前去有些鲁莽了。沉吟了一阵子,他一瞬间眼睛大亮,猛地一拍巴掌,“朕怎么就忘了,右相刘仁轨不是还在那里?”


此话一出,李贤暗道糟糕,自己怎么就把老刘头给忘了。而武后的面色则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


想当初让刘仁轨去辽东,她是打定了让他远离政治中心的打算,顺带也想为难一下老刘头,谁能想到竟会有如此异变?趁着李治还未完全下定主意,她连忙打断道:“陛下,刘仁轨曾经驻留熊津,熟悉那里的地理人情,如今这当口正应该提防新罗人,刘仁轨绝对不能动,否则还有谁能震慑熊津和j林?”


不信谁也不能不信妻子,仔细对待妻子的每一个建议,这已经成了李治的习惯,于是,他便开始认认真真地考虑起了武后建议的合理性和正当性。趁着他低头思考的当口,武后就朝李贤丢去了一个眼色,李贤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皱了皱眉又回了一个手势。于是,就只见李大帝站在当中思考,旁边mǔ_zǐ 俩眼色手势乱飞,端的是各行其是。


“罢了,贤儿是朕的儿子,朕不能看见我大唐将士攻克平壤城,还是让你去最为合适!”李治的主意来得快也去得快,一下子就打消了让刘仁轨代理李绩职务的意思,“正好那些大臣对你担任雍州牧也有些意见,你这一去劳军,今后赏赐再高官职太大,他们也找不出理由反驳!现在就把上官仪李敬玄郝处俊召来,让中书出旨门下用印!”


意气风发的李大帝全然没瞧见,旁边的妻子和儿子同时松了一口大气,后者的面色更是喜悦中带着钦佩。


第五百一十六章 … 说要走咱就走,英雄助红颜


夜无论是李治还有武后都有众多话要交代,于是李贤中,武后格外派了个人去雍王第通知,却没有提李贤要走的事。而就在这一天晚上,睡梦中的程伯虎薛丁山被人从床上硬拽了起来,睡眼惺忪的他们听说皇帝召见,一时间都感到迷迷糊糊的。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火烧火燎地赶到蓬莱宫蓬莱殿,两人这才发现除了李治,还有武后和李贤在旁边,顿时更觉得一头雾水。然而,当听到他们接下来的任务时,两人全都是摩拳擦掌喜形于色,尤其是程伯虎甚至想合掌道一声阿弥陀佛——这长安城都呆得淡出鸟来了,能脱离老爹的管束,还能大杀四方好好逞一回英雄,他怎么会不乐意?


所以,他当下就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承诺道:“陛下,娘娘,臣一定竭尽全力保护雍王,决不会让人伤了他一根毫毛!”


薛丁山不似程伯虎这么夸张,但和自个老爹也已经好些时日不曾见面了,因此也连忙表示自己会尽职尽责。他当然不会知道,在某些人眼中,木讷的他反而显得比程伯虎更可靠。


虽然敲定了这两个随员,但紧跟着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而当李贤表示一路用驿马换马不换人地紧急赶路,武后还是本能地皱了皱眉——这长安到辽东几千里,就算走得再快也得十几天,若是这么紧赶慢赶,到了那里指不定就人都起不来了。不过。她更知道自个的儿子是个执拗性子,思忖片刻还是把反对吞了回去。


于是,这一晚上上官仪等三个宰相也被人从热被窝里拖了出来。进宫后得知是这么一件事,三人不觉都愣住了——按理说,这样大地事必定是先经政事堂再往上报,此次怎么会是皇帝先知道了?而当听说李贤要去,三位大唐宰相不禁都面面相觑。


反对?这似乎帝后已经铁了心。赞成?可这要出了风险谁来承担?于是,三人当中最是硬骨头的郝处俊便站了出来。刚刚吐出“刘仁轨”三个字。就被李大帝的一句话顶了回来。


“刘仁轨如今就是辽东道行军副总管。他自会尽心尽力。贤儿此次先去劳军,倘若李绩能够恢复自是最好,倘若不能,以他的身份,就地接任总管也不至于引起变数,况且李绩必有方略留下来,只要照章执行就好。”


处俊想想刘仁轨是比他还硬的骨头。若是方略错误决不会轻易买账,而李贤虽说不那么牢靠,似乎也不是一味求功的性子,再说到那里忙着安抚将领也来不及,未必能够有时间干别的。于是,他也就省却了再苦苦劝谏的心思。


上官仪如今是老好人,皇帝支持,他也就支持;李敬玄则是皇后支持。他也支持;于是。这么一件事就算通过了。接下来地用印出旨自有他们烦心,而武后拎着李贤回含凉殿,趁夜就开始打点行装。阿芊忙前忙后忧心忡忡,但想到此事她第一个知道,心里仍旧是甜滋滋地。


至于尚在雍王第地霍怀恩则是第三批被人拖起来的人之一,一听说帝后召见,他的满腹牢s都化作冷汗出了。然而,一个时辰后他出宫的时候,却是意气风发满面红光,把留在雍王第的二十个亲兵全体叫上,竟是天一亮就出长安城去了。除此之外,还在崇文馆读书的慕容复也被拖了起来,一听说要跟着去辽东登时答应得比谁都快。


所幸这j飞狗跳只限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等到天一亮大家起来地时候,长安城又是往日那派景象。而等到大多数人知道了皇帝派雍王去劳军的时候,则是毫无例外地打起了呵欠——即便是皇帝皇后派李贤出海去海外寻仙问道,那也是正常的事,这位雍王什么事折腾不出来?


有人认为正常,却也有人暴跳如雷,就比如这雍王第中的三位。贺兰烟听说整件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上马去追;屈突申若稍稍冷静些,考虑到追是追不上了,但该怎么进行后续支援却得好好思量,大不了她再偷偷跑一次;至于许嫣在最初的极度震惊之后,反倒是最最冷静的那一个。


“如今我们都已经嫁为人妇,就算是申若姐姐,这追到辽东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六郎虽然是前去辽东,但那里名将云集jūn_duì 众多,一般不会出事。可是,这历来领兵在外,后院起火地可能性反倒大些。”


许嫣掌管许家已经有些年头,这话说得极有条理,原本还算计着打点行装地屈突申若立刻醒悟了过来。而贺兰烟虽还有些懵懂,但在得知利害之后,懊恼归懊恼,但还是不得不接受此次又得在家里等着的事实。除了李贤之外,被她们在


落得最多的大约就是霍怀恩了——作为亲兵头子,这来通报一声!


然而,仿佛为了印证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句俗话,三个女人好容易达成了一致之后,继李贤悄悄跑路之后,又传来了第二个坏消息——高德笙不见了!


作为亲兵头子和曾经地游侠,其实说得不好听就是强盗,霍怀恩的神经自然是无比坚韧,所以明知道王府那几位女主人肯定要在背后埋怨他,他却依旧和没事人似的。由于时间问题和驿马问题,虽说亲兵团的精锐超过三百,但此次能带出来的却只有五十余人,剩下的就只能拿着通关文书,利用贺兰周在各地的网络,一路换马赶往辽东。


虽然曾经追过一次噶尔钦陵,但从长安到凉州这段路比起长安到辽东,那简直就是小儿科了。即便一群人都是精壮汉子,但是在连赶了四天路之后,一个个也都是精神不济,于是只得在驿站歇了一个晚上。一路上只歇了三次,一群人终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辽东境内,至于累死的马也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目,好在彼时马价便宜。


虽然李贤有通关公文,还有盖着国玺和政事堂大印的圣旨,但国内城的唐军守将却几乎不敢相信这当口居然来了个亲王。这要说劳军吧,那好歹也得带补给或金银过来,可这批人分明是急赶来的,什么都没带。怀疑归怀疑,奈何他这牌名实在不好拦着,于是只能紧急征调一百名军士随行护送,另派人火速前往前线报信


不消说,李绩病倒的消息,他还不够资格知道。


自从到这大唐之后,李贤还是


第一回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因此,沿路看到迥异于自己脑海中认识的辽东,他心中很是觉得异样。仿佛是为了印证那守将之前的警告,一路上确实算不上太平,“叛军”的散兵游勇固然是常常撞上,匪盗也不在少数。


风尘仆仆赶了这么久的路,无论李贤还是其他人,身上那衣服早就看不出本色,至于那些派来当他护卫的国内城唐军就更不用说了,瞧着也和匪盗分别不大,于是难免有人想要黑吃黑。好在他这一行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往往远远遇上就有人喝令前头避开,若是对方不让就直接冲杀上去。


三天的路途,他们这一行人就杀了几十号人,四散奔逃的谁也懒得计算。


直到第四天,他们才碰上了稍微多一点的叛军,大约百多号人。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看到的是叛军和别人激战。远远望去,只见十几个人在百多人中间左冲右突,为首的两个一人持长枪,另一人挥长槊,竟是勇不可挡。虽说急着赶路,但李贤觉着那被围的人似乎是唐人的光景,便朝霍怀恩打了个眼色。


“杀!”


霍怀恩几乎是毫不犹豫便下了命令,而那帮随行担任护卫的军士这一路上已经见惯了这帮杀神的悍勇,更知道就算上去也捞不到汤头,干脆就在后头看着。可是,让领头的队正没想到的是,这李贤原本看热闹看得好好的,忽然也一下子拍马加入了战阵,这下他顿时吓得不轻,赶紧令麾下上前策应。


将军虽说不曾告诉他对方的身份,但却严厉嘱咐那是一位贵人,这要是出问题,他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然而,李贤的一时兴起岂是人家管得了的?几乎是突入战阵的一瞬间,他便拔剑狠狠把一个想要上前阻截的家伙砍下马背,接下来,程伯虎薛丁山就把他的风头全都抢了过去,左枪右斧把他护得滴水不漏,而慕容复只有跟在后头的份。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定睛朝那中央两人瞧去,在那白衣人身上端详良久,愈发觉得自己所料不差。


有了生力军加入,原本以十敌百不落下风的那些人自然是更加勇不可挡,这百多号贼兵在两柱香之后便告溃败,留下了一地尸体和几匹战马。直到这时,李贤才拍马上前,大声招呼道:“小苏,三娘,好久不见了!”


程伯虎不如李贤那贼厉害的眼力,一听到小苏这两个字就愣住了,而薛丁山也在那里揉眼睛。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苏毓不是回乡为苏定方守孝了么,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了这辽东来?


而面对这样的巧遇,苏毓也是满脸诧异。上回在凉州的时候,李贤说是来传旨,后来又变成了凉州大都督,那么这次又是怎么一回事?至于卢三娘则是在一群人身上瞟来瞟去,最后目光在李贤身上驻留最久,表情渐渐变得有几分微妙。


第五百一十七章 … 他乡遇美人,自是相见欢


乡遇故知时的惊喜,这不是在外的游子绝对难以体会贤闷头赶了那么多天路,灰头土脸外加精神萎靡,忽然在他乡遇到一个故人——确切的说还是美人,那股振奋劲儿就别提了。他一面和苏毓说话,一面任由手下亲兵犹如蝗虫过境一般打扫战场,倒让那些在辽东战场已经混迹多年的唐军军士大吃一惊。


这连死人都不放过,这位真的是朝廷贵人么?怎么和强盗似的!


李贤却不理会旁人用什么眼神看他,此时此刻,他最大的任务就是弄清楚苏毓为什么在这里,所以哪怕卢三娘那表情明显有问题他也顾不得了:“小苏,你不是回冀州老家给苏大将军守孝去了,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辽东来?”


苏毓身上的白衣也已经是有了多处污损,但比李贤的狼狈要好得多,显然,她并没有那样长时间地急着赶路。大约是为了路上方便,她戴着男子式样的幞头,手中拿着一柄仍沾着鲜血的长槊,颇有些杀气腾腾。由于她的面上也有些脏污和血迹,因此若不细看绝看不出她是女流。


“我此行正是要为祖父报仇。”


这话一出,不但李贤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程伯虎薛丁山也是相同光景,都在那里面面相觑。苏定方分明是死在凉州,而且是病死,这和辽东有什么关系?这就算是苏定方当初打过高句丽,可那也已经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


无论是出于酒友地关系。还是出于忘年交的关系,抑或是出自苏定方默许他浏览卫公兵法的情分,李贤都决定把整件事情弄清楚。于是,他立刻追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这里匪盗横行,残兵也有多股,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赶路再说,到时候我再对六公子细说。”卢三娘瞧了瞧苏毓。便抢在前头建议道。“我记得前头有座土城正好可供休息。歇一歇用了干粮再走也不迟。”


之所以用歇一歇而不是歇一晚,正是因为卢三娘看准了李贤等人应该是连夜赶路不能耽误时间,于是才有这样一说。而尽管时间紧急,但李贤还是爽快地答应了,而这时候,那些打扫战场的亲兵也都收获丰厚地回转了来,人人的腰中马褡裢中都塞得满满当当。而霍怀恩更是提了个沉甸甸的包袱,那喜笑颜开的模样显然表示,这一次有大收获。


“公子,这次还真是好运气,这些人正好是劫了一拨贵族回老巢地途中,除了大伙儿地收获之外,这里至少还有几百两黄金!”


这年头黄金是达官贵人地专享,自然是好东西。因此随行护送唐军军士都露出了又羡又妒的表情。而李贤毫不在意地一手接过。只掂量了一下便笑道:“好家伙,还真沉!老霍,待会到了那土城之后。把黄金分给这些护送我们的弟兄们,不能让大伙白跑这一趟!”


这话说得那些负责护送的唐军同时大吃一惊,原本还以为李贤是开玩笑,等到了那座废弃的土城,看到霍怀恩真的把那些沉甸甸的金首饰分给他们,一群人一下子改变了对李贤这行人地看法,暗自庆幸捞到了好差事。


要知道,高句丽打了这么多年,这很多军士都是当年留守百济的那一批唐军,在外打仗不能回家又没有其他收获,早就不想干了。单单这一个月,国内城的逃兵几乎是天天都有。


李贤不在乎钱,那些跟着他的亲兵也都是捞得盆满钵满,最多觉得这位主儿太过慷慨,至于霍怀恩更不会替他心疼金钱,于是一大堆金银细软一会儿就分完了。苏默默地看着那些喜笑颜开的军士,那张原本因为擦干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六郎你还是老样子!”抱着长槊毫不在意地往一块石头上一坐,她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回冀州老家后不久,就有曾经跟过祖父的出籍家将前来找我,说是祖父地死并不是病死那么简单。”她一面说一面撩了撩头发,仿佛是思量究竟应该怎么说,隔了老半天才迸出了一句话,“他说,当年征高句丽之后,新罗人送来地酒中有鸩毒。”


这不是扯淡么?新罗那时候还求着大唐帮它继续打高句丽,搞什么杀……难道就不怕大唐火起来直接把它给灭了?然而,卢三娘冷不丁补充的一番话让他更是目瞪口呆。


“听说不止是苏大将军一个,那次送的酒是英国公和苏大将军一起喝地。六公子你还别不信,那家将后来当了商人去过新罗,偶尔听人传言,道是新罗大将金信


大的傲事就是除去了我大唐大将,于是他费尽千辛万其中原委。所以就有了我和小姐此次之行……”


对于这样一档子听上去好似玄幻故事的原委,不单单李贤愣在那里,就连程伯虎薛丁山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不远处望风的两个亲兵则犹如没听见似的,钉子一般扎在那里一动不动。李贤一面考虑这件离奇“命案”,一面在那边暗自嘀咕——这年头还有那么厉害的慢性毒药?


他是绝对相信y谋论的人,但这种太过离奇的事情实在超出了想象力。至于苏所说的报仇……他绝对不介意为老苏报仇而挥军自平壤城继续南下,把整个新罗顺便也平了——横竖自从刘仁轨把倭国水军打得七零八落,百济又覆灭之后,新罗已经指望不上其他国家襄助了。


吃饱喝足也歇够了,李贤正准备开路,却只听外头忽然响起了一阵s动,紧跟着又是一片嚷嚷,最后霍怀恩三步并两步地冲了进来。


“听马蹄声大约有六七百骑朝这个方向来,我们是走还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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