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才是,她才是日后的静南王妃。
苏锦萝提着裙裾,往里迈了两步,想起那城阳郡主一身出尘,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宫装。
好看是好看,只是会不会太艳了些?
“姑娘?”宫女见苏锦萝愣在那处,神色奇怪道:“可是身子不适?”
苏锦萝摇了摇小脑袋,快走几步进了殿。
殿内,陆迢晔与城阳郡主一左一右的坐在榻上。榻上垫着大白狐皮坐褥,侧边是月白色的缎面靠背引枕。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几,上头置着一套黑釉茶碗,还有一碟蜜饯干果。
城阳郡主的手垫在脉枕上,腕子上添了一块帕子。
陆迢晔抬手,微微拨开广袖,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那皓腕上,垂眸凝神。
苏锦萝立在殿门口,没有进去。她怔怔的盯着陆迢晔看,突然觉得男人此刻认真凝神的模样扎眼的厉害。
在外头,男人一贯是那副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但在此刻,苏锦萝却觉出,对于这个城阳郡主,陆迢晔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她想起宫女说的话。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情意自然与旁人不同。
苏锦萝觉得,在这两人面前,自己就是这个旁人。
“这位姑娘。”城阳郡主的侍儿冠珠上前来,将苏锦萝挡在殿外。“这里乃静南王的寝殿。若是错了路,奴婢可唤宫女给姑娘带路。”
未封王出宫前,白梨殿一直是陆迢晔居住的地方。
冠珠说话的语气态度虽还算可以,但看着苏锦萝的眼色却不大好。
静南王那么有名望的一个人,在宫内自有许多宫女、贵女变着法的来亲近。是以冠珠认为,苏锦萝也是借着错路或者其余理由来“偶遇”静南王的人。
“这是未来的静南王妃。”随在苏锦萝身后的宫女显然不是个能受闷气的,她跨步上前,跟冠珠对视。
冠珠似是与这宫女相识,脸上显出一抹笑,却并不真心。
“原来是安槐。”
“难为冠珠妹妹还记得我。”安槐笑着道:“姑娘今日刚醒,便急着来瞧瞧王爷,生怕那些宫娥伺候的不仔细了。”
安槐说话时,声音放大,殿内两人,听得真真切切。
陆迢晔慢条斯理的回手,接过一旁的宫娥递来的巾帕擦了擦,然后才将目光投向苏锦萝,似是如今才瞧见人。
小姑娘穿着一身繁复宫装,青葱似得立在那里,身后是漫天飞舞的玉树银花。晨曦碎阳分割而来,断断续续的切在她身上,从头顶落下,暖意融融,青丝飞瀑,玉色肌白。鼻息间冲进梨花香气,似雾非雾,沁人心脾。
“原是苏二姑娘,久闻大名。”城阳郡主起身,玉色冰冷的一张脸,眸色沉静如水。
苏锦萝下意识挺起胸膛,但因为方才早膳用的太多,腰间宫绦又系的紧,这一下勒到了肚子。她赶紧抬袖,遮住自己微微凸出的小肚子,然后慢吞吞的微微躬身,与城阳郡主蹲身行礼。
步摇轻动,清脆悦耳,垂首时,露出一截白皙脖颈,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盈盈而拜,已显出几分女儿姿态。
安槐挤开冠珠,引着苏锦萝进殿。
苏锦萝进了殿,在榻上看了一眼,然后坐在了陆迢晔下首处的一张雕漆椅上。
雕漆椅上垫着灰鼠椅搭小褥,苏锦萝挪了挪小屁股坐端正,一双眼清凌凌的盯住陆迢晔,声音软腻的开口。“咱们什么时候出宫呀?”老祖宗还在等着呢。
陆迢晔捻了一颗小碟上的蜜饯,也不吃,就捏在手里把玩。“我这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