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
萧芷柔的挺身而出,令场中的气氛诡异到极点。
尤其是洛天瑾、云追月、腾三石、云剑萍几人,更是千思万绪,心情复杂,脸上变颜变色,说不出的复杂。
“萧谷主?”谢玄目光谨慎地审视着萧芷柔,狐疑道,“你想替府主助阵?莫不是谢某听错了?”
“怎么?你们不愿意?”
萧芷柔的语气阴冷如冰,哪里像是助人一臂之力?简直比仇人见面还要冷漠三分。
“你……”
“谢玄住口!”
不等谢玄争辩,洛天瑾陡然开口喝止,同时深情款款地望向目无表情的萧芷柔,情难自已地柔声说道:“你……真愿帮我?”
“哼!”萧芷柔冷哼一声,算是作答。
“府主,小心有诈!”雁不归小声提醒,“绝情谷和龙象山同为异教,两家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我担心……”
“我相信她!”
雁不归话未说完,洛天瑾已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万一她……”
“就算她欺骗我,甚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会怪她。”洛天瑾喃喃自语,“这是我欠她的……”
谢玄深知洛天瑾与萧芷柔之间的曲折往事,故而不再多言,在雁不归、慕容白忧心忡忡的目光下,他毅然起身,朝萧芷柔恭敬一拜,道:“多谢萧谷主大仁大义,今日之恩情,贤王府上下永世不忘!”
见谢玄替贤王府表明态度,云追月的脸色更是变的难看至极,阴沉的恨不能滴出水来。
从始至终,萧芷柔未用正眼看过洛天瑾。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挥手令唐阿富、常无悔等人退下,毅然迈步朝论剑台走去。
“柔……”腾三石身子一颤,匆忙改口道,“萧谷主,你可要想清楚,此事绝非儿戏……”
本届武林大会,腾三石的表现十分古怪。
昔日他豪情万丈,眼里不揉沙子,见到任何不平之事都要出面据理力争。但这几天,他却出奇的安静,非但没有参与过金复羽和其他家主的谈笑风生,甚至在异教诋毁湘西腾族时,他仍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此刻,腾三石突然开口,难免惹来金复羽等人一阵侧目。
面对腾三石的弦外之音,萧芷柔脚下一顿,眼神纠结地与腾三石四目相对,沉寂半晌,终究未发一言,仍继续朝云追月走去。
万众瞩目,屏息凝神,一变再变的局势令天下英雄震惊不已,惊诧连连。
本以为洛天瑾凭借一人助阵的机会,定能轻而易举地打败身负重伤的云追月。
却不料,云追月竟神奇自愈,凭借高深莫测的武功技惊四座。
当众人皆以为胜负已定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再度出现,一向与洛天瑾水火不容的萧芷柔,竟然主动出面,替他化解危机。
谁也没有料到,今日的决战台竟会一波三折,胜利的天平左摇右摆,令人愈发猜不透结局。
论剑台上,望着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萧芷柔,云追月的眼神可谓震惊之极、难过之极、愤怒之极、怨恨之极……
这一刻,云追月无视天地间的一切存在。眼中、心中、脑海中只有站在自己面前,那个令他魂牵梦萦,日盼心思的女人。
云追月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幕,萧芷柔曾口口声声告诉自己,她对“姓洛的”视为仇寇,恨入骨髓,巴不得他名声扫地,家破人亡。
然而,事实是当洛天瑾即将如她所愿时,萧芷柔竟然出尔反尔,非但没有拍手称赞,反而挺身而出。甚至毅然决然地调转矛头,与一直深爱着她的云追月为敌。
此时此刻的一幕,与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一切何其相似?
曾几何时,在湘西腾族,萧芷柔正如今日这般,一次又一次地帮洛天瑾度过难关,甚至不惜与自己的族人为敌。
哪怕她明明知道洛天瑾是个花言巧语,言行不一的伪君子,却仍抵不过内心对他的爱恋,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内心中无语言比的惊涛骇浪,化作满腔怒火与无尽绝望,充斥着云追月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每一丝感情、每一缕相思。
望着浑身颤抖,双眼通红的云追月,萧芷柔的内心同样极不平静。但她知道,此刻无论自己如何解释,在云追月听来都是最苍白无力的敷衍。
因此,与其费尽唇舌,彼此为难。倒不如保持缄默,无声更胜有声。
“为什么?”
终于,云追月按捺不住内心的懊恼,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到底为什么?”
虽然云追月早已心如死灰,但他仍难以扼杀自己对萧芷柔的一往情深。
不知为何?哪怕萧芷柔千百次地欺骗他、利用他、伤害他,甚至是戏耍他。云追月仍对萧芷柔提不起半点恨意,尤其是当他与萧芷柔四目相对时,本应烧尽一切的怒火仍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