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秀芳不由笑得花枝乱颤,良久才道:“罗公子真会逗人开心哩,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外天的仙人。”
罗凡心道:“跟你说大实话都不信,笨蛋。”
接着只听尚秀芳又道:“言归正传,妾身是否有幸能够欣赏罗公子独创的新曲风呢。”
罗凡推脱道:“秀芳大家莫要误会,这实非在下独创。”
尚秀芳兴致盎然地问道:“那是谁人独创?”
罗凡支吾了半天,最终解释道:“在下小时候家门前有一道士道姑路过,疯疯癫癫地唱了两首,在下觉得还不错,所以都记了下来。”
尚秀芳俏脸上露出个可令任何男人意乱神迷的娇憨表情,打趣道:“是否那名道士因为知晓秀芳不适合他的曲儿,所以又拉过来一名道姑唱了一曲呢?”
罗凡打了个哈哈道:“秀芳大家果真聪明,正是如此!”
尚秀芳白了他一眼,娇嗔道:“算你啦,还不快些让秀芳见识见识那位道姑专为秀芳准备的曲儿。”
午后已然偏西的阳光自二人不远枝叶还颇显茂密的高大梧桐叶缝中透出,星星点点地射在衣上草间,不知不觉中,两人言谈之间似乎已全无隔阂,一如多年的知交好友一般。
罗凡忽然问道:“可以教我琴么?”
尚秀芳微微一怔,继而欣然应允道:“只要罗公子不嫌妾身不会教就好哩。”
实际上罗凡本就是一颇爱音乐之人,对琴之一道也心仪已久。但实在是一路走来都很少有闲心去想与武道无关之事,即便有,当时也不一定记得,现在忽然想起,便有了这样一句随心而出的话语。
尚秀芳似乎教得极为认真,从宫、商、角、徵、羽五弦、文武二弦、十三徽等一些基础知识,到抹、挑、勾、剔、打各路指法,皆作出了极为详细的讲解。
武功到了这种境界,罗凡的记性本就已经非常不错,再加上他对力道的掌控,月上东墙时,便已整个学会,至少将尚秀芳弹过一遍的曲子再弹一遍完全没有问题。
当然,意境、技巧之类自然是不能相比。
月光如水的夜里,如水的琴声悠然响起,罗凡对琴而坐,佳人在侧。
独自奏起一曲。
起时琴音如大海浩淼,万里无波,远处潮水缓缓推近,随后节奏渐渐加快,犹如潮水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
正是当年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罗凡听过的乃是箫曲,此时以琴奏来,少了一份洞箫的落寞与寂寥,却多了如波浪般的起伏变化与淡淡的怅然思绪,毫无半分违和感。
罗凡不知道的是,黄药师琴艺箫艺皆是绝佳,这首曲子自是琴箫皆宜,只不过因为洞箫便于携带,所以能让外人听到的只有箫曲。
琴音犹如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一曲终了。
尚秀芳回味良久,罗凡的琴艺虽然平平,但曲却是旷世佳作,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尚秀芳忽然掩口娇笑道:“莫非那道士还在公子门前弹过一曲?不知有什么好听的名头哩?”
迷蒙的月光洒落凡尘,罗凡先是仰头望着天间明月,接着低头瞧向身旁这月光之下,似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笑道:“这是在下多年前一位故友所作之曲,名为‘碧海潮生’。”
“‘碧海潮生’么?妾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美妙的曲子哩。”尚秀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会不会是公子的哪位红粉知己所作?”
罗凡哈哈一笑道:“恰恰相反,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前辈。”
尚秀芳不由俏脸微红,这是她在人前从未露出过的女儿家姿态,一时间秀目流转,桃腮如晕,即便以罗凡的心境也不由为之一楞。
这时,才听得尚秀芳柔声道:“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前辈哩,不知秀芳能否演奏此曲呢?”
罗凡微笑道:“这有何妨,反正人已经不在了,若秀芳大家能将其发扬光大,那位前辈或许高兴还来不及呢。”
尚秀芳先是一怔,遗憾道:“原来那位前辈已经不在了么?”继而幽幽轻叹一声,自谦道:“秀芳如何当得起大家之称,公子称妾身秀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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