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这是一座无法轻易用语言描绘出的华丽宫殿,仿佛一整座城池的奇珍异宝都尽数成了这座宫殿的装饰,金碧辉煌但又透露着一种沉沉的威压,看一眼便知道这宫殿的主人恐怕是身居万人之上。
此刻,这位万人之上的宫殿主人,刚刚将宫内价值无可估量的众多奇珍异宝砸了个遍。
他手上的温度尤为炽热,当捧起那枚表面光滑如同玉质的黑蛋之时,立刻就将那种温度传递了进去。然而他的面容之上,却与手中的温度恰恰相反,冷得吓人。
不仅冷,那原本就是暗红色的眼底,更添了一份阴郁。
他看了那枚黑蛋半晌,忽然眼神一暗,下一刻就准备将它像先前那些异宝般摔个粉碎。
“尊上!尊上请手下留情……”跪在那宫殿主人脚边的侍女年纪稍大,虽说是侍女,但因为主人身份尊贵无匹,再加上侍奉左右多年,所以亦有着不低的权利与地位。
若是换了他人,是绝不敢去劝这位宫殿主人的。
因为这位正大发雷霆的人,不仅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不仅是这座城的主人,更是整个魔界都必须臣服于脚下的魔皇。
就在魔皇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的时候,那枚冰冰凉凉的黑蛋忽然动了动。从掌心的触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蛋里那已经催生出意识的小生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亲近的隔着蛋壳碰了碰他的手掌心。
面容并不过分成熟的魔皇,忽然怔了一下。
见此机会,那跪在脚边的侍女继而劝说道:“无论这孩子出自何人,如何令尊上不喜,但终究是流着您的血脉。”
魔皇听到这句话,忽然冷冷笑了一声:“我的血脉?”
虽然这话也并没有说错,但他却知道,这黑蛋之中孕育的是一条龙。
这是个秘密,一个魔皇绝不会亲口说出去的秘密他的原身并不是龙,也就是说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所留存的血脉,压过了魔皇传承的那一半血脉。
更何况,魔皇大概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这颗蛋的来历了。
侍女见他冷笑,心下一惊,亦是不敢再劝下去,心中只惋惜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罢了。”魔皇握回手,指腹在上面轻轻擦了两下,似乎是下意识要将掌心那一点点微凉的温度擦掉。他看着那枚黑蛋半晌,又将它放了回去,“我跟一颗蛋置什么气呢。”
隔着一层蛋壳,还只有一丝意识的沈云辞,只感觉那炽热又亲近的温度忽然又离去了,顿时有些天生的不舍。
但他很久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件事,才明白自己当时差点就没有出生的机会了。
二
“哗啦”
周围忽然又冷了起来,沈云辞感觉自己被一片又湿又冷的东西包围了,喉咙里似乎也呛进了冰凉的液体。等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刚刚被自己的父亲扔进了宫殿外面的河里。
而那个被沈云辞称作父亲的男人,远远站在河面的桥上,背后一轮月光清辉,让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更为冰冷。冰层之下即使压抑着怒火,也依然没有温度,只是冷冷的散发着他的怒意。
明明周身都是那么炽热的温度,眼眸亦是暖色的红,却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一幅表情呢?
沈云辞咳出喉咙里呛进的水,眼前的景物一晃,忽然如此想到。
“醒了?”魔皇的声音即使其中压抑着怒意,也是极好听的,像是酿制多年的醇酒一般,沉而不闷。
但沈云辞此时可没有心思去探究父亲的声音如何,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整个人都被河里的水刺得彻骨。彼时的他年纪还小,身上那坚固且具有保护功能的龙鳞还未长成,摸上去都是软软的,自然作用也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