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365天,每4年多一天,找齐误差,多简单啊!此时的历法,闰年闰月闰日,很是叫人摸不着头脑。譬如今年,有两个正月,其中一个算是闰正月。
今年钦天鉴测算出的籍田礼,就在闰正月。
此时所谓的籍田礼,便是皇帝亲耕。
籍田礼是历朝历代的都极为看重的仪式。
大隋极重农业,更是隆重。
天子亲耕,意在劝导农人开始耕种,得错过春时。
换个小乙习惯的说法,就是农业总动员。
籍田礼,依照礼制,前朝、后宫都要参与。
小乙夫郎几个,只有独孤三郎是写上了玉碟,有受封的。因此此次籍田礼,独孤三郎必须跟着君后、太女夫,和其他一众男性的皇室宗亲一道,前往东郊参礼。
若只是参礼,那便是个轻松地、露脸的好事。可楚秋山、席笠和田有产几个,是一点也不羡慕的。
因为籍田礼前,所有在册的皇室宗亲全要提前入宫学规矩。籍田礼上的一言一行,都有要求。除此以外,籍田礼上还得穿专门的服装,连发冠首饰都有限制,穿花绣蝶大红大紫的锦缎是别想穿了,金冠玉坠也不可能戴,金银首饰、描眉画眼更是不行,整个穿着要求是既要简朴,还需端正,才能彰显皇家威仪,以示皇帝心系百姓、福泽万民。
学规矩不仅刻板无趣,做错了还要被训导公公责骂。
独孤三郎最是不喜欢这种繁琐的仪式的。
他行伍出身,本就读书不多,一贯是按照军中规矩办事有军令、则军令如山,其他时候、老子最大。
偏偏,这些要学的规矩不仅束手束脚,还特别复杂!他需要分清楚好几种男子需记牢的礼仪!譬如献良种时,身子怎么弯、手怎么握、头怎么放,譬如行走时如何伸腿、如何移步、如何转弯事事繁琐!他实在是头大如斗,如同回到了幼时被老师压着念书的悲惨时光。
这次籍田礼,主事的居然赶上一个拜高踩低、还不甚聪明的训导公公。他仗着自己是宫里的老人,又是主事,便格外严苛。他琢磨着,安王归朝小半年来,一直无权、无势、无实差,安王夫年纪大、无嗣、又生得五大三粗,想必二人都不得帝后喜爱,没人撑腰,比旁得根深叶茂的皇族贵戚要好对付。他如此一想,便预备好了拿安王夫做做威风,得诸多皇亲不知道厉害。
是以,独孤平第一天入宫学规矩,就被训导公公打骂了。
独孤平的将军脾气虽大,却不懂后宫阴司。
他没计较这一两下戒尺,也不觉得丢面子难受,只当是宫里都这样就像老兵要折腾新兵那样。
于是,晚间独孤平和小乙一道回府,自然只顾着搂着人亲近一番,想都没想起这件事。
一直到夜间两人亲热,小乙习惯性地抱了他的背,交颈相对,她这才发现了不对。
三郎说了白日的事情,还不甚在意的想继续驰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