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笑着摇摇头说:“你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一觉起来病就好了。”杨帆虽然不常在这住了,但是这小姑娘的钱是从来不少一分的。不过杨帆的心态,就好像是捡回来一只小猫小狗,每天给点吃的随便养着似的。
晓月摇摇头,低声说:“大哥,我能和你说会话么?”
杨帆多少有点诧异,看看这小姑娘一脸的羞涩,谁能想到她当初为生活所迫,要出去坐台卖身?人都是豁出去了,才会做一些违背本性的事情吧。
杨帆笑了笑,拖把椅子坐在床边说:“好,我陪你聊一会。对了,你上高中了吧?”
晓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道红润,提起来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我没考好,进了一中的门槛,但是要交门槛费。要两万多块呢,为这个钱,爷爷奶奶四处求人,我……。”晓月说着猛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才发现自己嘴巴快了,这个事情早就拿定主意,不让这个大哥哥知道的。
看见杨帆笑眯眯的表情,晓月低着头,低声说:“我不是找您诉苦来的。你已经帮我太多了,这里一份工,汽车销售站那里假期都能去打一份工,我真的不能再麻烦您了。”
杨帆想起这小姑娘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起的样子,想起她每顿都是馒头咸菜,不由的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似乎又在晓月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你是不是又找了别的工作?”杨帆笑着问,晓月立刻惊慌的抬头,连连摇头说:“我没有,我就是在您这里,……。”看见杨帆一副我都猜到的表情,小姑娘地下巴都顶在胸部上了,声音像蚂蚁似的说:“其实我也没做啥。就是每天早晨、晚上,去汽车销售站打扫卫生。真地没做别的事情了。其实我也知道,学习很重要,但是爷爷奶奶岁数大了,做不动了。”
杨帆笑着问:“还欠人家多少钱?”
晓月抬头笑着说:“不多了,就五千多块,我现在每天给销售站扫地,能挣块。加上你这里的,五个月我就能还上。”
小姑娘地自强之志。深深地触动了杨帆内心伸出最敏感地神经。突然心里生出一个念头来。杨帆伸手摸了摸晓月地额头。爱怜地说:“你给我当妹妹吧。从小我就希望有个妹妹来给我欺负。”
晓月不觉紧张地抬头。看着杨帆。指了指自己说:“我么?”杨帆点点头。小姑娘顿时就低下了头。半天没说话。肩膀一阵一阵地**。杨帆知道她此刻在强忍着不哭出声来。不由地上前去。轻轻地把小姑娘地肩膀搂着。
“以后你就跟着哥哥我过。咱还有个妈妈。不过现在不在宛陵。”
晓月抬头泪眼看着杨帆。怯怯地说:“大哥不是在可怜我吧?从小到大。我妈妈都不喜欢我。隔壁地孩子也都看不起我。”
杨帆笑着给她擦去眼泪说:“说什么傻话呢?如今地孩子。有几个比你懂事地?听哥地话。以后别出去干活了。专心学习。我这里呢。你晚上可以过来住。”
在杨帆地安抚下。晓月开心地睡了。杨帆搬出被子。在外面地沙发上对付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晓月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忙活。
杨帆笑着去看了一眼。发现这小姑娘有模有样的在煮面条。不由笑着去梳洗。心里觉得,有个妹妹的感觉。还真的不错。母亲不在身边,有个妹妹家里也有点人气,多了点家的归属感。再仔细想想当初,杨帆不禁摇头暗暗笑自己荒唐。
“大哥,出来吃早点了。”晓月在外面叫,杨帆笑着出来说:“叫哥,不然揍你。”
晓月吐了吐小舌头,羞涩的笑着说:“我就像是在做梦呢。”
杨帆笑着说:“是真地。回头,我给你的卡上打点钱,先把欠的债还上了,以后每个月,我固定给你一笔开支,记住了,吃好一点,你太瘦了。”
开车把晓月送到学校,一路上晓月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杨帆看着心里不由觉得自己好像又做对了一件事情。
回到纬县,继续往日的忙碌。过了一天,吴家桥镇的案子,警察那边已经给出了处罚,每个人罚款5元,拘留半个月。伤员那边的医疗费,由这边五个人全额支付。
这日下午的时候,杨帆刚进办公室,就见武钢急急忙忙地来了,看见杨帆就着急地说:“杨记,政府那边一笔款子,被市里卡住了。”
杨帆不由一愣:“什么款子?”
武钢苦笑说:“一笔扶持农村科技兴农的款子,不是很多,也就三百万。可是眼下正是新种地果树需要上肥的时候,这个钱是各乡等着用的。市里给了我们政策和款子,可是谁想到款子给卡住了。”
杨帆让林顿给武钢倒了杯水说:“你别着急,慢慢说。”
武钢喝了一口水,慢慢的把事情这么一说,杨帆晓得问题出在哪里了。这笔款子,需要分管的副市长签字,这个副市长正好是赵德明。上午武钢去办款子的时候,赵德明一听是纬县来的,脸色立刻就黑了。打着官腔说:“市财政上也困难啊,旧城改造还有大笔的资金缺口,你们那边是不是缓一缓啊。”
武钢笑着分辨了两句,赵德明就说:“你们纬县的干部,啧啧。”说着就给签字了,可是武钢拿着报告到财政局,那边一看报告就生硬的说:“没钱。”
闵建还好心的指着报告上的“酌处”两个鬼画符一样的字说:“看见没有,酌处!”什么是酌处?就是酌情处理啊。这四个字里头的学问就大了,任何事情只要是酌情处理,期间的模糊性就非常的大,这就要看下面的人能不能领会领导地意图了。假如,赵德明这两个字,是横着写的。那闵建会拨款三分之一。现在是竖着写地,对不起。回去慢慢等着吧。
这一摊子事情,现在虽然不归杨帆管了,可是事关纬县的经济发展,杨帆都是可以过问的。武钢回来跟贺小平一说,贺小平当时就说:“拿给杨记,他会有办法的。”
武钢学者贺小平的语气说话,学的还真像。杨帆听了苦笑连连说:“贺区长这样的厚道人,如今也学会使唤人了。”
武钢嘿嘿一笑说:“您这是能者多劳嘛。”
杨帆拿过报告说:“放我这吧,明天我去走一趟。”武钢放下报告走人了,这就算是要当甩手掌柜了。杨帆心里清楚,这是赵德明在存心刁难,觉得今后不能总被他隔三差五地找茬的,得落落他的面子,让他收敛一点,让他知道纬县这摊子,不是他想摆弄就摆弄的。
赵德明上次被杨帆落了点面子。心里就算是记恨上了。接着又发生了酒吧打架事件,自己的秘被人扇掉了一颗牙齿,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连何小梅都被扇了。不也没说啥么?人虽然不是杨帆打的,但是赵德明又算杨帆的头上了。偏偏他拿杨帆没办法,便想你不是纬县的么?只要是纬县的事情,到我这里我就给你拖着,我拖你个半身不遂。
抱着这样的心态,赵德明签字地时候使坏了。闵建心里清楚,不能明说,只能暗示武钢,反正武钢回去一说,杨帆肯定打电话来的。
果然,杨帆等武钢走后,立刻就给闵建挂了电话。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打这个电话,赵德明对你意见很大啊。连带着对纬县都没好印象了。”闵建笑嘻嘻的说。杨帆这边听了不由冷笑着说:“让他有意见好了,我打电话是想问一问。这个钱除了他签字,还有谁能签字生效?”
闵建一听就知道杨帆打地什么算盘,赵德明不是得瑟么,我绕过你,直接把你晾一边去。这么干,其实是等于扇赵德明的耳光了。
“我说,你是不是老喜欢干这种事情啊?在纬县,你架空区委记,在宛陵,你又要把副市长给架空?”闵建笑嘻嘻的开着玩笑,杨帆没好气的说:“我不是存心的,是懒得理睬他。赵德明不是能耐么?我看不见行不?大不了以后我多花的油钱。”
闵建想了想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你听我说,你这么干……。”
第二天一早,杨帆背着电脑包,早早就等在李树堂地办公室门口。李树堂的秘小田是认识杨帆的,一看见杨帆这么早出现了,不由的笑着打趣说:“杨记这是怎么了?啥事情急成这样?您稍等啊,李记在卫生间呢。”
杨帆笑呵呵的说:“火烧**了,新种下的果树等着钱买化肥呢,财政上说没钱,要缓一缓。田秘你是知道的,纬县的农林模式,是李记亲口表示要大力扶持的,你说我不找李记我找谁?”
小田心里也奇怪,心说政府那边赵德明吃错药了?跟杨帆这个背景比大海都深地家伙叫啥子劲啊?
没一会,李树堂出现了,小田急忙进去通报了一声。李树堂这边看了报告也奇怪啊,心说赵德明搞什么名堂?还真别说,李树堂真地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丢面子地事情,谁会到处说啊。赵德明不会说,何小梅也不会说。
赵德明是李树堂的亲信,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李树堂要维护赵德明的威信。可是,这个事情有点麻烦,因为纬县的农林模式,是上了报纸,是李树堂引以为荣的事情。是李树堂正确领导的产物,你给纬县上眼药,这不是变着方子的将我的军么?
李树堂心里对赵德明多少有点不满了,心说你干的都是什么事情?杨帆这个家伙,万一犯浑了给省里某领导打个电话,上面对自己有看法,那可就不是啥好事情了。****上的人,最在乎领导对自己的看法了,李树堂是老油条了,当然也很在乎这一点。田仲这个到了宛陵拉着杨帆一起出去逛街的副省长就不说了。祝东风曾多次在自己去汇报的时候,对杨帆赞不绝口的。眼下省十佳青年地评选。据内部消息,杨帆的当选已经是板上钉钉地事情了。
结合这些,李树堂心里多少有点火气了,拿起笔在报告上添了一行字,“事关重大,请政府方面慎重对待。”接着李树堂签下大名,拿给杨帆说:“你去找季市长。”
打发走杨帆后。李树堂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叫秘给赵德明打电话,让他过来。没一会赵德明就过来了,李树堂让他坐下后,也不明说。云山雾罩的谈了一番宛陵农林发展的重要性,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纬县的农林模式,是上了《y民日报》的,是省委主要领导高度关注的。”
赵德明一听,大致就明白李老板的不满了,心说这个事情李树堂怎么知道地?难道说。杨帆是李树堂的人,不应该啊,都没见那小子怎么来找李记汇报工作嘛。
赵德明不敢明问。诺诺的点头回去了,一路上边走边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帆这边拿着报告,找到季云林的办公室,新秘不认识杨帆,很是牛叉的说:“你哪个单位的?”
杨帆以前来这里。朱凡都是热情接待的,这一下还真的有点不适应。不过杨帆如今已经很懂规矩了,笑着摸出烟来递过去一根说:“我是纬县的,找季市长有点事情。”
这时候,在里面的季云林听见外面说话,探头看了一眼,立刻从里面出来。
“杨帆,哈哈,你可是稀客啊。怎么想起来看我了?”季云林热情地过来。主动和杨帆握手,新秘手里的香烟吓的掉地上了。连捡都没来得及捡呢,季云林已经拉着杨帆地手,亲热的走进里屋去了。
“小徐,泡茶。”季云林一声喊,秘小徐这才算是回过神来。杨帆当然明白季云林为啥热情了,如今这位的日子不好过,当然要和杨帆这样的人搞好关系,没准将来需要往上面递话的时候,就能用的上不是。
杨帆还是很尊重季云林地,这位对自己还算不错。从包里摸出筒茶叶来,杨帆笑呵呵的往桌子上一摆说:“我记得季市长是喝茶的,这是纬县最好的茶叶了,新茶,您尝尝味道。”
季云林拿过来,内行的打开嗅了一口说:“好茶叶,我要放冰箱里存着去。”
杨帆这才笑着把报告递过去,季云林看了看,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一摊子事情是赵德明的底盘,李树堂这么批字是啥意思?尤其是“慎重对待”这四个字,在李树堂的笔下,这就是很严重的语气了。
想了一会,季云林心里有点明白了,心说赵德明也是啊,怎么跟自家的老板对这干呢?老板要大力扶持地,你唱反调,难怪李树堂不高兴,语气很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