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城内,直隶总督费莫·讷尔经额坐在府内,有探马来报:“大人,兰芳海寇在塘沽修建工事,似乎是封住我军出海口。”
“海寇可有向我天津进犯?”费莫·讷尔经额问道。
“未见动静,他们只是建造工事,按兵不动。”探马回道。
“贼人为何不来犯天津?”讷尔经额自言自语了一句。
坐在边上的天津总兵托明阿道:“天津城防坚固,有数万大军驻守,海寇岂敢来犯?”
天津知府蔡绍洛道:“海寇只懂得在海上作战,不擅长陆战。听闻海寇和洋人相似,腿无法弯曲,只要以竹竿一捅,倒下之后就起不来了。”
“可是海寇船坚炮利啊。”讷尔经额道。
蔡绍洛道:“正因为船坚炮利,他们离开了海边,就无可奈何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城外响起了“轰”一声剧烈的炮声,天津总兵府剧烈的摇晃起来,屋顶的灰尘纷纷掉落地上。紧接着轰鸣声爆炸声一声紧似一声,天津城内爆炸声连绵不绝,房屋摇晃不止。
“海寇怎么来了?”总兵府内的众人大吃一惊。
“大人!大人!不好了!海寇巨舰进来了!”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过来。
“该死!”蔡绍洛大叫了一声,“忘记了贼寇可以沿着海河进来!”
“海河上面不是有人工障碍物吗?贼人的船怎么还能进来?”讷尔经额问了一句。
托明阿回答道:“大沽口都失守了,整个塘沽落入贼人手中,他们这几天都没有来,估计就是清理水下暗桩和拦河索。”
这几天时间,张书恒率领的海军陆战队利用陆军暂时休整的时间,海军陆战队没有闲着,他们清理了海河下游的水下暗桩和拦河索。毕竟海军陆战队长期在海面上漂泊,不像陆军那样会晕船,长时间坐船会身体不适,他们在船上就是休息,下了船就能投入战斗,所以海军陆战队不需要歇息,清理了障碍物之后,接下来就是陆军的事情。
天津城外的海河河面上,五艘吐着浓烟的炮舰和六艘杆雷艇正在猛烈炮轰天津城。开炮的炮舰是500吨级的内河炮舰,该舰装备两门64磅短管加农炮和四门三磅线膛炮,64磅炮还是前装炮,但可以发射威力巨大的开花炮弹,三磅线膛炮射速极快。
首先发起攻击的,是炮舰上的三磅后装线膛炮,杆雷艇上的三磅线膛炮和一磅线膛炮,这些小炮射程远,精度高,他们以城墙上的清军炮台为目标,先摧毁清军的火炮,解除了清军对己方的威胁之后,再靠近以短管加农炮发射开花炮弹。
后装炮发射的炮弹离开炮口,以超过音速的速度高速旋转着飞行,一发发炮弹不断发出刺耳的呼啸声,拉着低矮的弹道,落在城头,准确命中了清军炮位。
“咣”一门清军的5000斤红夷大炮被一发三磅炮弹击中,小小的炮弹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把沉重的红夷大炮撞翻在城头上,高速旋转的炮弹撞上炮管,立即在炮管上面钻开了一个破洞,炮架都四分五裂了,化为碎片,好像弹片一样杀伤周围的清兵。
在后装线膛炮的连续轰击之下,城头清军炮位不断被击中,中弹的火炮立即变成了废铜烂铁,炮架支离破碎,周围的士兵纷纷逃散。
“稳住!开炮!”守在城头的清军炮队守备焦急的大喊大叫。
可是清军的火炮根本无法击中河面上的炮舰和杆雷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舰艇不断的向自己开炮,打得城头烟尘弥漫,一门门火炮被打成了废铜烂铁。
“轰隆”一发炮弹凑巧击中了*桶,只听到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城头腾起巨大的火球,几名清兵惨叫着,在半空中手舞足蹈,从城头飞落下来,掉进海河。
旗人出身的总兵官托明阿还是十分英勇的,听到爆炸声之后,他第一时间就骑马赶来,登上了城墙,亲自督战。当他发现城头的火炮根本打不着河面上的海寇舰艇的时候,他转头对绿营官兵大吼道:“随我去城外!往下游奔跑,以抬枪和鸟铳射击他们!”
托明阿确实是勇气可嘉,他多次和太平天国北伐军以及捻军交战,均被击败。败退回北方之后,受咸丰之令在天津驻守,用来防御太平天国北伐军的进攻。托明阿亲自指挥2000鸟铳兵和500抬枪兵,火速往海河下游奔去。
绿营清军火器兵直奔向河边,看到停泊在河流中间的炮舰和杆雷艇,清兵纷纷端起鸟铳,抬起抬起,向河面猛烈射击。
“砰砰砰”子弹暴雨一样打在河面上,腾起了一道道小水柱。除了抬枪的弹丸能够击中河面的炮舰和杆雷艇之外,鸟铳射程根本不够,船只距离岸边有一百多米,在这样的距离上,鸟铳精度几乎为零。而抬枪子弹打在船体上,就像是挠痒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