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美婢听闻此语,喜不自胜,都上来与皇后磕头谢恩。
到了晚间,赢烈处置了政事,走到坤宁宫来看孩子,问了问赢缊日常冷暖饥饱等事,见他活泼爱笑,甚是高兴,抱在怀里就不撒手。那赢缊倒也生来的乖觉,似是认得这是他父亲,腻在赢烈怀里,很是安稳。萧清婉瞧着,心里倒也很是惬意,就坐在一旁陪着说话。
两人随意说了几句闲话,萧清婉便将日间心中想的那几句话说了出来,又笑道:“之前臣妾同皇上说的事儿,不知皇上还记得么?”赢烈听问,便说道:“什么事?你不说,朕怎么知道。”萧清婉便道:“还是去岁上为芳华郡主的亲事,为着社稷安稳起见,咱们拆了唐校尉的婚约。当时说要替他再寻上一门好亲,已做弥补。谁知宫里事多忙碌,皇上也不得闲,一来二去,就给拖延到了今日。那唐校尉也算是个痴心种子,为这门亲事不能成,弄到如今这个上不上落不落的地步。臣妾倒有愧疚,想替他把这段事了结了,同皇上商议商议。”
赢烈听她言说此事,倒也记了起来,又因是她提的,料定她必有了主意,便问道:“既是恁般说,你倒预备怎么办?之前你不是看好了菱郡主,如今这意思是变了卦了?”萧清婉陪笑道:“也不是臣妾变卦,那时节看着唐校尉为人稳重和气,又是勋贵世家,也算是门好亲。菱郡主嫁了他,也不至辱没。然而目下瞧来,唐校尉近来竟十分荒唐。菱儿再要嫁他,只怕要受些委屈了。臣妾故此对皇上说,不如换了人罢。”说着,又笑道:“臣妾有个人选,管保合适的。”
赢烈听她话得极满,不觉笑问道:“倒是什么人?你快些说,不要尽让朕猜测。”萧清婉便笑道:“就是那位贬出宫去的秀女章媛姑娘。”赢烈一听,先不言语。萧清婉遂笑着说了原委:“这二人如今是一样的毛病,因着细故说亲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唐校尉出身骁勇,章媛亦是将门之后,论起身家倒分外的合适。这章姑娘目下是弄得名满京城,无人肯娶,虽则也是她自作自受,到底也算是唐家的缘故。唐校尉也是无人敢嫁,讨了这媳妇入门,也算替他妹妹还了债了。”赢烈听了这样一番话,便笑道:“你也是刁钻惯了,这样的歪理也编排的出来。听上去,又让人没话说。也罢,儿女姻亲不过小事,唐家弄坏了人家的名声,是该与人补偿。章家也算世家贵胄,章媛的身份也尽配的上了。”
两人说着话,不期赢缊忽然尿了,登时就溺了赢烈一身,那玄色氅衣当即便浸得湿漉漉的。萧清婉慌忙叫奶母上来把赢缊抱去,又服侍着赢烈更衣,嘴里就说道:“臣妾叫皇上不要抱他,皇上只是不听,看这衣裳脏的。那么大点的孩子,还什么也不懂,说尿就尿的,可把皇上衣裳给溺了。好在这衣裳是玄色的,若是龙袍,随意撒上点子就腌臜的不成了呢。”赢烈却笑呵呵道:“这有什么,小孩子家常有的事。这儿子在老子身上撒尿,也是世间尽有的。朕前头养了四个儿子,为着礼法约束,朕皆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如今,可也算好好尝过做人父的滋味了。”萧清婉见赢烈这般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宫人把脏衣拿去洗了。
赢烈换了衣裳,又叫人把赢缊抱了过来,亲自逗弄了一回,甚感喜悦。正在此际,外头人忽然来报道:“启奏皇上、娘娘,皇宸贵妃娘娘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