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花
叶芽心中一惊,赶紧穿鞋下地走了出去。
院子里,夏花怔怔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觉得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她ai了这个男人六年,几乎每天她都在脑海里描绘他的模样,陌生,是因为六年里,她与他每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是她远远的瞥见他一眼,而他的步子那么大,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此时此刻,看着男人明显不悦的冷峻面庞,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没有朦胧的月se,没有距离的阻隔,他就站在她面前,真真切切。
可他跟她每晚临睡前想象的那个人不一样。这个真实的薛松,他根本没有看她,眼里更没有温柔,唇角也没有宠溺的笑容,从她拍门到闯进来,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喜欢过你,没有碰过你,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你走吧”,然后就大步朝里面走,若不是她追着拦到他身前,恐怕他会把她拒于灶房门外吧
他怎么能这样说呢,怎么能这样无情
“大郎,你为什么突然不认我了,你忘了那晚你说的话吗你说你想娶我的啊,现在我爹他们已经退了钱老爷的亲事,只要你给他们五十两银子,他们就同意咱俩的事了,大郎,你想想办法,快点筹钱吧,我,我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再晚就等不及了。”她流着泪对他道,想要上前扶住他的袖子,却被他躲开了。
薛松觉得他身前哭哭啼啼的nv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一个听不进旁人话的疯子,所以一看见叶芽出来,他眼睛就亮了,希望她能出面把夏花送出去,毕竟他和薛树是男人,不好对她动手动脚,他可不敢碰她,没碰的时候都赖在他身上了,要是碰了,万一被人瞧见,他更说不清楚。
“弟妹,你帮我送她出去吧。”怕叶芽生气,薛松眼里或话里都带了一丝恳求,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冷了。
夏花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她攥紧x襟,慢慢掉过头去。
那个nv人,薛树媳妇,她满脸惊讶地站在灶房门口,虽然穿的是最普通的衣衫,可对方的脸细白莹润,白里透红,不像她的苍白没有血se。薛树媳妇的眼睛清澈纯净,一看就没有烦恼,不像她的,因为连续的夜不能寐和担心,眼下一片青黑。而她们最大的不同是,薛松喊她弟妹时声音轻柔,仿佛怕吓到她一样,但是轮到她夏花,薛松连名字都不屑于叫她,声音更是冰冷无情。
叶芽忽然觉得有点冷,实在是夏花的眼神太复杂太难懂了,好在薛树凑了上来,有他傻傻地站在她身边,叶芽觉得很安心,于是她朝薛松递了个安心的眼se,尽量平和地同夏花解释“夏花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可昨晚我大哥已经跟你爹娘说的很清楚了,你,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我大哥的,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夏花冷冷地看着叶芽,只觉得她口中说出的“我大哥”三字十分刺耳,特别是,特别是薛松也走到了她身侧,以一种守护的姿势护着她,却用厌恶防备的眼神看着她时,夏花觉得她快要疯了
“你闭嘴你不过是个窑姐,凭什么对我说教”她想到了当初听到的闲言碎语,不管不顾地大声喊了出来。
是的,一定是她这个坏nv人使的手段,当初她y奉yan违不愿替她送荷包,肯定就已经打了薛松的主意,后来又弄窑子里的手段迷惑了他,让他忘了那晚他对她说过的话,忘了他们的缠绵。
叶芽愣住了,她实在没料到夏花会这样说她
“夏花,你是不是疯了你再敢胡说一句,我”
“你就怎么样打我吗”夏花流着泪对薛松吼道,“大郎,你怎么能这样被她g了魂儿,你忘了那晚我跟你说的话了吗,她故意不替我送荷包”
薛松挡在叶芽身前,冷声打断她的话“弟妹把荷包给我了,是我让她还回去的。夏花,你到底想怎样,我薛松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也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何非要再而三的胡搅蛮缠”
夏花脸se越发惨白,不可置信地望着薛松“不可能,那晚你在棚子里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根本没有看到荷包,她根本没把荷包给你”
薛松皱眉“什么棚子”
夏huaxin中一跳,一种莫名的恐慌让她的眼泪都止住了,她紧紧地盯着薛松的眼睛“就是我们家果园里的棚子啊,那晚我姨兄宋海来找的你,你都忘了吗”
“宋海只来找过我一次,那次是晌午,他说他来替你问我是否喜欢你,我说从来没有喜欢过,然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我了,所以我没去过你家的棚子。夏花,你口口声声说那人是我,你真的,看见他的脸了吗”薛松攥紧拳头,语气越来越冷,他大概已经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宋海,那个卑鄙小人
“我没看见,可”夏花说不下去了,浑身颤抖,不会的,宋海怎么敢对她做那样的事
她的目光落在薛树身上,他嫌弃地看着她,落在叶芽身上,她同情地看着她,最后,最后是薛松,他冷漠地看着她,眼里没有半点柔情或怜惜,哪怕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也没有一丝心疼她的意思。
“大郎,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她不哭了,直直地望着薛松,最后一次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没有,还有,你别那样叫我,我听着很刺耳。”薛松毫不躲闪地看着她,希望能让这个疯nv人清醒过来。
夏花纤细的身形闪了闪,茫然地喃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配不上你吗我是咱们村最”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向薛松旁边的叶芽,这个nv人b她好看吗是不是因为她,所以薛松不喜欢她了
“薛松,你变心了是不是你被这个窑姐”
“啪”
薛松眼若寒冰,看也不看扑倒在地上的疯nv人,朝薛树道“二弟,你把她拎出去,随她”
“薛松,你竟然打nv人,你算什么男人”一声怒吼突地打断了他的话。
宋海匆匆跑进院子,无b心疼地扶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夏花,待看清她高高肿起的右脸和唇角刺目的血,眼神顿时变得凶残无b,朝薛松咬牙切齿道“她哪里对不起你了就算你不喜欢她,为何要打她”
“她该打。”薛松沉着脸直视回去,“宋海,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宋海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可他不后悔,“是,那又怎样”
薛松冷笑,“不怎样,既然是你的,你们就回去解决吧,以后不要再来我家里纠缠,我对你们的事没有半点兴趣。若是再来,不管是男是nv,我绝不客气。”男的是卑鄙小人,nv的是疯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