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眯起眼睛,她出神的望着他霎时之间发现近来的自己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那种心头悸动的感觉太常出现,就算她多想无视,次数太频密,她无法不正视这份陌生情愫。
心悸,没由来的心悸。
根本他什么都没做
明明是无心之举
明明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会因此而心动多馀的情感是不被需要的
承天傲她轻唤,声音细到几乎让人怀疑她是在说唇语。
他没回应,睡得很熟。
为什么他连睡着了都能扰乱她的心绪
承天傲盯着他的侧面直瞧良久,那份莫名悸动非但没因时间而消去,反而更鲜明,更清晰,更难以忽视。
心坎微微发烫,任她怎样命令自己要心境平静,感觉犹在,挥之不去。
视线胶在他的身上,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是挪不开。
讨厌、讨厌
很讨厌、很讨厌
为什么有人可以这样讨厌
他真是很讨厌、很讨厌
非常讨厌讨厌透顶,讨厌到她说服不到自己去讨厌他。
然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最讨厌你了。
晨光乍现,灿亮金光眩目得教人睁不开眼睛,以手背挡住刺眼的光芒,季小菱得眯起眼才勉强能看路。
左半方面微地阴暗起来,打在小脸上的阳光已被挡去了不少,她怔了怔,直觉往暗了那边瞥,却赫见那熟悉的身影就在她的左边。
他默不作声,与她并肩而行。
深知他放慢了脚步,他的步履向来大得很,每次她总是要用小跑步才勉强追得上
但现在却故意减慢步速,是特意为了替她挡住日光吗
暖流充溢心间,烘烫着她的胸口。是阳光的热力辐射到身体去吗不然她为何会觉得心头暖暖的她分不清那是外界的热力还是体内的热能,暖暖的、热热的、像火炉般烘焙她的心。
在心底深处,她禁不住猜忖着他的心意,猜忖着行径后的意义,猜忖着他是否心血来潮,还是当真为了她。
为了她怎会
这项认知不禁让她失笑了,这样便胡思乱想,敢情她的脑袋是载了草么偷觑了泛光的容颜几眼,他像是刻意迁就她那段配合着她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两人在同一条石路行走着,但他的位置不变,恰好在她的左边,情况凑巧到不得了,状似刻意配合。
能当作这只是巧合一场吗
能替他的行为另找理由吗
能不为随心之举而悸动吗
曾经从别人的口中得悉一个大道理,她说感觉会随着时光岁月而有所更动,许是由强烈的浓骤变乏味的淡,许是会由不着眼的淡演变成猛烈的深浓。不过有件事可以肯定,任谁都不能判定感觉的真正期限没有谁能给予她一个真确的时限,感觉能持续多久,毕竟没人可保证虚无缥缈的感觉能永恒不变。
就算是自己,也无能为力。
睇着他的剪影,她迅即踏入惘然状态,一双眼睛想得出神,不晓得那颗古灵精怪的脑袋在打什么主意
她实在搞不懂,也猜不到他的真正心意
想问,却迟疑不肯开口问。
怕问了以后,会徒增失望。
怕现实跟想象之中有出入。
想象想象的情况是怎样的
怎么她变得越来越奇怪的
看着他搁在身侧的大手,不知怎地,她突然间想牵着他的手突然间想念被他拖着的感觉,突然间身随意动伸出了手
接着,当小手快要碰到他的,她及时悬崖勒马,缩回手,转而拉着他黑色汗衫的衣角,然后一道古怪的眸光降落在她那颗黑色小头颅上。
他将她异常行为归纳为阳光太猛她看不路而衍生出来的本能反应,不用三思,便一手握着她的纤腕,迈步离开现场。
心漏跳一拍,险些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轻吁了口气,一面难以置信,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刚刚想作什么脑袋秀逗了么还是在他热心的教导下,忘了矜持二字该怎样写还是连她都像他一样,心血来潮
太奇怪了。
一切、一切都变得太奇怪了。
某些东西在转变着,她要欣然接受才对,而不像现在那般不晓得为何慌张起来。
这不像她,她不是这样的。
她要冷静,依她的个性,她要冷静面对才对。
刚刚的她,只是热昏了头才会失常。
天气越来越热了,她的脑袋运作出错才会一再失常。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可能性了。
甫踏进校园,凉风袭向全身,有丁点儿举步难艰,不过她喜欢狂风扑面的感觉,一来能稍作消减身体上的躁热,二来能令心境平静过来,她舒服得阖上双瞳,感受浑身被风包围的美妙感觉,同时间亦在感受着腕间,那来自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未几,当脚踏入中庭,风歇止不动,她睁开眼睛,前方的大楼才刚进入眼帘,她的双眼又左瞟右瞟,自动自发搜寻他的身影。
高大的黑色身影就在她的眼前,他穿着一件尺码很大的黑汗衫,宽身的汗衫下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