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幽幽睁眼,道:“花大哥,此事恕我不能告知详情。你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危险。请你务必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要对别人提起这个方子,谁也不行,就算是晏知,也不行。”
花夔心知她说得有理,颔首答应:“好。时辰有限,其余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这就叫明怀过来。”
他刚转身就听玉卿意在后面唤道:“花大哥,多谢。”
花夔回首一笑:“别想用一句话就打发我,等你出来再说!”
“除了道谢,我还欠你一声抱歉。”玉卿意微笑道:“你帮我医病开药,我却终是要辜负你的一番苦心了。花大哥,对不起。”
花夔闻言眼睛涩涩的,他揉揉眼角,哽咽道:“少来这些!我花渐鸿手下从没有医不好的人、,我还要等着看你给那只臭知了生一窝小知了,在此之前,你给我按时吃药!”
言罢他很潇洒地大步走出,可越往前就越想回头,再看这个传奇女子一眼。
心头好似有些东西堵着,憋着难受,都快使他胸腔爆裂。
突然,花夔又快步跑了回来。
“夫人,我和你相识时间虽短,但也算朋友,对吧?”
“朋友之间不该有所隐瞒,应该坦诚相待,对吧?”
“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对你说实话。”
玉卿意疑问:“哪件事?”
“……换脸之术。”
其他人都走了以后,只有晏知去而复返,重新回到阴冷牢房。
玉卿意蜷缩着坐在那里,静静凝视着掌心玉扣,纹丝不动,仿佛失了生气的雕塑。
她听见簌簌脚步声,涩哑开口:“你来了。”
晏知不语,只是走到她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玉卿意不去看他眼里的失望哀殇,而是像说一件平常事那样,道出她最不愿提及的秘事。
“你总说你是真心爱我,你总怨我对你薄情……你可知道,其实一直真心的是我,而你,不过是被幻觉所惑。”
“沉香楼内天宫巧,染尽风流色无他。天宫巧之说并非虚传,它确实有让人迷恋的本事。因为胭脂里面,半数以上都是禁制迷药。”
“天宫巧消失,并不是因为失传,而是因为玉家祖先的禁令,严禁后人再制此种胭脂。家训代代相传,只传给沉香楼继承人,所以此事,我爹不知,三哥不知,只有我知。”
“花圃那晚,我去三哥房中看见一盒胭脂,为看成色取了些用在手上,然后我的手被烧伤,流了不少血……我去找你,我引诱你,你很快就沉迷其中……自此我才发现天宫巧的奥秘。”
“天宫巧本身只有催情效用,但若染了人血,就会是世间最厉害的迷药,让人不禁沉沦、依赖、迷恋……”
“知不知道为何家传的几盒天宫巧最后都没了?因为从那以后,我和你日日相见,夜夜同眠,都……用了此物。”
“你自以为的深情,不过我精心所设的迷局。你爱上的不是我,只是天宫巧香味给你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哦耶~~~巨型包袱抖出!后面还有还有~~哈哈,我这个文就是抖包袱的过程啊!
嗯,卿卿一直以来的心结其实就在这里,因为她分不清,晏知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第六十四章 自欺
燕子依依,晓来总为谁归去。半阙残梦,已觉韶华度。
玉卿意通体冰寒,抑着喉间苦痛,声泪俱下:“你道我不信你,试问我如何信?!一旦用上这等见不得光的手段,你我之间,再无信任二字。”
“以往我并不知晓玉氏先祖为何有此禁令,我也不知配方里写了些什么。偶然发现天宫巧秘密的时候,我只是一味狂喜,我想有了此物,便再也不怕你会离开我……”
“我就是这般自欺欺人。你我夫妻三年,千余个昼夜,我都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境之中。不仅对你如此,对含笑也是如此,就算我知道他并非表面上那么单纯,我也愿意相信他是念着我的好的。同样,就算我用了天宫巧,我依旧以为,你对我是有情的。所以到后来,我已不再用它,渐渐将之遗忘。”
玉卿意说起残酷的事实,觉得五脏六腑皆被撕裂一般,浑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她抬手抹泪,道:“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哪知你才是深藏不露。当我知晓你接近我的目的,当我失去那个孩子……我突然发现,你心里根本无我。天宫巧只能让你迷恋一时,一旦离了它,我便被打回原形,而你还是你,那个野心勃勃、心怀抱负的晏明怀。你总恼我逢场作戏,殊不知,你才是彻头彻尾的虚情假意。”
“三郎,”玉卿意抬头仰望着他,满眶热泪。她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这数年来我用情之深,远远深过了你。对君之爱,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晏知依然静默原地,如老僧入定般沉着一张脸,无惊无喜,无悲无怒。
其实他不是无动于衷,他是被震撼得不知如何是好。
错了,他们都错了。
“呵呵……”
晏知忽而笑了,凤眸盈泪,濯濯似月华。他捏紧袖下拳头,道:“我只问你一句话,如今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压抑多年的心事终于倾诉而出,玉卿意再无愧憾。她轻舒一口气,坐着蜷起双膝,俯首把脸靠在膝头上,幽幽道:“我累了,你走吧。”
“为何不敢回答?你是怕我讥你笑你,还是当真心灰意冷,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晏知不肯离去,连番质问咄咄逼人。
三千青丝遮住玉卿意的脸庞,隐去那晦暗不明的</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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