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枫桥一粮长,以郡遣觅得其最良者,用所乘骏马易之。妻妾以为骏马易虫,必异,窃视之,跃去矣。妻惧,自缢而死。夫归,伤其妻,且畏法,亦缢焉。这样的记载,在江南也有不少,繁华的苏州城有人记载,说宣德九年七月,敕苏州知府况钟:“者内官安儿吉祥采取促织。今所进促织数少,又多有细小不堪的。以敕他每于末进运,自要一千个。敕至,而可协同他干办,不要误了!故敕。”一道短短的密诏,竟连用了三个“敕”字,这摆明是目张胆的讽刺了皇帝了,这事儿若是搁在了其他王朝,少不了落得一个昏君的骂名,齐废帝东昏侯萧宝卷不过是喜欢捕老鼠、睡懒觉、驱百姓、出游玩乐而已,便被百姓骂成了昏君、庸君,那些史官儿下笔的时候,可没丝毫的犹豫,载,东昏侯“又于苑立市,太官每日进酒肉杂肴,使宫人屠酤,潘妃为市令,帝为市魁,执罚,争者潘妃决判。”陪他玩耍的人有好几千,半个京城的百姓都吓得东奔西躲。
也有类似的记载:“又开渠立埭,躬自引船,埭设店,坐而屠肉。”东昏侯与潘妃的怪癖行为在当时流传很广,有着这样一首民歌:“阅武堂,种杨柳,至尊屠肉,潘妃酤酒。”正儿八经的昏君了,可这些事儿到了本朝却是个另类,皇帝老人家虽有种种恶名,可百姓并不厌恶他,各种赞扬也屡有传了进来,连本朝的史官也对此视而不见,当了十年的皇帝,玩耍了十年的蛐蛐,却没有落下了一个骂名,不得不说是一个迹了,起先众官儿有些看不明白,还以为是皇帝老人家刻意去美化过,可皇帝十年不曾出过皇宫,要说他去美化那是胡说了,更何况大明走到今日,百姓差不多有四千千万了,这么庞大的数字,当真要骂人,可不是皇帝能阻止得了的,待后来,满朝武百官儿看多了,想多了,也渐渐看出了名堂来,当今皇得以稳坐皇位十年没落下半分的骂名,这与他的性情是分不开的,由于在作皇子期间处处小心谨慎,很少张狂,从小养成了贞静、仁义的性情,才使得皇帝在位期间,总是避免卷入家庭和朝廷的争执之,也从来不做出任何重要的政治决断。以至于朝廷之大学士们,经常要皇帝参加一些精心安排的盛大典礼,并以此来树立他的威望。
皇帝不愿干预朝廷具体事务的态度,使得他手下那些有能力的官员们能放手去行使朝廷权力,管理帝国。整个宣德朝近十年的相对稳定和繁荣的局面,也证明朝廷事务在没有皇帝的干预下似乎也能维持,甚至在某些时候或许能做得更好,皇帝亲手打造的三杨内阁,虽说有些违背祖宗规矩,但不否认三杨确实不负皇帝的信任,他们在任辅臣期间,安定边防、整顿吏治、发展经济,使明朝的国力继续沿着鼎盛的轨道发展,并使明代阁臣的地位得到空前提高,由原来的皇帝办事员转变为具有丞相性质的辅臣,他们因此被史家视为名臣,由于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内阁班子,足以应付朝廷事务,因此,皇帝即便是不问政务,但仍能依靠这一官班子治理帝国,不致发生统治危机,大明这十余年来,朝政在他与群臣垂首而治理,国家政治清明、经济繁荣、百姓富裕,天下小康,百姓从来是善良,对于一个能让自己过好日子皇帝,他们从来都抱着最大的宽容,给出最美的赞扬词,这两年他们听得最多的词儿是守成之君,兴之主了,非但百姓,连史官也不惜花费笔墨赞扬,什么明有天下,传世十六,太祖、成祖而外,可称者仁宗、宣宗而已。永、仁之际,国势初张,纲纪修立,淳朴未漓,至宣德以来,号为太平无事,而晏安则易耽怠玩,富盛则渐启骄奢。孝宗独能恭俭有制,勤政爱民,兢兢于保泰持盈之道,用使朝序清宁,民物康阜。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知此道者,其惟宣宗乎。”不光是史官,连那些十分苛刻的清流也是大加赞扬,什么体貌大臣,开广言路,节用爱人,休息乎无为。近者歌讴而乐之,远者竭蹶而趋之。德泽昭天,下漏泉。至于今父老称弘治之盛,虽汉、宋仁,何以加焉!帝业几于光昌矣。群贤辐辏,任用得宜,暖阁商量,尤堪口法。斥妖yín ,辟冗异,停采献,罢传升,革仓差,正抽分,种种明断外,尤莫难于仁宗之免议,于肃愍之旌功。所谓情而安之于义,又列辟之所不能忘也。升遐之日,万姓哀号,岂偶然哉!若夫待外戚过厚,赐予颇滥,冗员尚多,贵太盛,囗或移心斋醮,纷费囗,盖积渐者久,未能遽革也。夫果深有得于、诸图书,即何难骑龙而仙哉。仁宗为太子,失爱于成谊。其危而复安,太孙盖有力焉。即位以后,吏称其职,政得其平,纲纪修明,仓庾充羡,闾阎乐业。岁不能灾。盖明兴至是历年六十,民气渐舒,蒸然有治平之象矣。若乃强藩猝起,旋即削平,扫荡边尘,狡寇震慑,帝之英姿睿略,庶几克绳祖武者欤。对于这些赞美,虽说有些讨好的味道,但不否认这些赞扬眼前这个皇帝是当得起这番评价的,不知不觉,让群臣对皇帝多了几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