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邈呵呵一笑道:“夫人呐,这军国大事自有朝中那些肱股大臣操心,我乃江油关的一个小小守将,上不管天,下不管地,军情再急,干我甚事?”
由于耽搁的时间比较长,张乐早在那儿骂上娘了,还好有赵卓在身边劝他稍安勿躁,否则依张乐的个性,非上前砸了江油关的城门不可。
“马将军客气了,倒是在下来得唐突了些,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队率赶忙俯头禀报道:“启禀大人,由打成都方向来了一大队兵马,为首的自称是中尉右丞刘胤,欲求见大人。”
他话还没说出口,马邈已经是暴走了,喝骂道:“不是让你们滚蛋吗,还来干什么?”
马邈的好兴致都给败光了,现在如何还有心思再听小曲,他抓起几案上的酒杯,一把掷在了地下,摔了个粉碎,怒道:“滚!滚!滚!都给老子滚蛋!”
那管事的和歌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垂着头,逃也似地离开了。
马邈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比较瘦,双颊枯柴,颔下几缕短须也是参差不齐,倒是一对眼睛贼亮贼亮,人还未至近前,笑声已至,冲着刘胤拱手见礼,道:“不知刘右丞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马邈望着李氏远去的背影,悻悻然地道:“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马邈轻舒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道:“天子宠幸黄皓,沉缅于酒色,这上行下效,我听个小曲喝杯小酒也不算过份吧?何况魏兵此次来袭,势不可挡,汉之将亡,益州早已是人心离散,我也得尽快给自己谋一个出路才是,大汉的船就要沉了,总不能让我们一起陪葬吧。”
来人正是马邈的妻子李氏,看到马邈天酒地的这番模样,李氏脸色铁青,对马邈讨好似的笑容根本就不予理睬,斥问道:“屡闻边关军情甚急,夫君却有如此雅兴,何也?”
双方寒喧片刻,马邈将刘胤迎入驿馆之中,江油关算得上是蜀道之上的一座重要驿站,往来的人员和物资是络绎不绝,饶是如此,也只能勉强地安排刘胤半数人马住下,剩余的人员,马邈吩咐手下官员腾出了几十间民房,将刘胤的人马全部安顿了下来。
李氏沉声道:“在其位,便谋其政,夫君奉天子之令把守江油关,如此要隘,岂可掉以轻心,何况前者天子已经降诏,谕令各处严加守备,谨防魏兵偷袭,夫君如此做派,倘若魏兵来袭,又何以为战?”
马邈好生郁闷,抓起案上的酒壶,一仰脖,直接将酒壶中的酒倒入口中,咕咕地喝了起来。
剩下的一个可能那就是刘胤带家兵出来狩猎或者是游山玩水,但时局这个状况,这位安平王府出身的贵公子真有那个闲情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