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恸哭,道:“臣执掌户部,手握虽有兵力却没有胆子跟大皇子要粮,眼见街头饿死了人,也不敢有什么作为,前去公主府求助,半路被大皇子一句话吓了回来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贪生怕死,死不足惜,有何颜面来元帅跟前哭诉。”
花梨笑了,目光扫过群臣,道:“若人人都像你一样,我也就不必跟白泽苏柔周旋了。起来吧,自今起,你为辅政大臣,接鼎王之位,协助帝君处理朝政。”
户部侍郎叩首谢恩。
花梨道:“其与诸位有功,也有过,本座就不追究了。都各自归位吧。”
朝会一直持续到午后,朝堂上的重任谁也没有吃一粒米,但谁也不觉得饿,因为早已忘记了饿。
花梨合上折子,道:“凡是已论及功过的,各自退去。”
捏着一把汗,劫后余生匆匆走了。
朝堂上连花梨在内还有十一个人,加上帝君一共十二人。花梨打开折子,道:“诸位都是太后的属撩,可有谁是被冤枉的吗?”
谁都没有说话。
花梨转,把折子呈递给帝君,道:“此均是太后娘家人,帝君舅父表兄之类,臣不便惩处,请帝君裁夺。”
见到花梨将折子递给帝君,他们竟都松了一口气,似乎只要将此事交给帝君处理,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帝君接过来看了,咬牙切齿,道:“太阁大学士:贪污公款,收受贿赂,结党营私,买凶杀人,这些都是真的吗?”他的目光像狼一样盯着太阁大学士,等着他的回答。
没有等他回答,又问:“前羽林将军:盗取宫中器物外卖,与内侍勾结在在宫内经营赌坊,将宫女卖入青楼。这可都是真的吗?”
帝君似乎不是在问他们,只是自己在看,在自语。道:“候任教坊司:越俎代庖,仗势欺人,养面首三十余人,有屋舍八十七间。”
他很愤怒,声音都在颤抖,但那十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虽然跪在地上,却没有一点惧色。
帝君也没有看他们,继续道:“西道监军:勾结魔族,倒卖军火……;太阁朝郎:以权谋私,垄断盐铁……;卫戍将军:挪用军费……。”
啪一声砸了折子,吼道:“以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十人之中官职最大的是太阁学士,也最聪明,跪拜请罪道:“臣等已知错,愿献出全部家产,请帝君饶恕。”
帝君双拳紧握,指甲陷入里,鲜血滴答滴答的落下来。
半晌,又坐了下来,叫道:“去把太后请来。”
藏在帘子后面的侍官连忙应声,道:“是。”急忙忙的去了。
那十人更加得意,似乎只要太后一来,他们就可以安全无虞了。
太后很快来了,进来的第一件事不是问明缘由,而是把地上的人扶起来。
枪打出头鸟,这话是很对的。
第一个被扶起来的人也最惨,帝君正在气头上,见到太后把他扶了起来,拔出宝剑就掷了过去。擦着他的脸庞过去,脸上划了很长的一条很长的血痕。
太后惊愕,他也惊愕,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太后随即反应过来,质问帝君:“你要干什么?他们可都是你的娘舅表亲。”
帝君紧咬牙关,怒道:“那也是罪臣。”又道:“朝堂之上,法令无。本王请王后来,不是要亲的,是要问王后,他们的所作所为,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王后也吓了一跳,但没有退却,高声质问:“知道如何,你要连本宫一并治罪吗?”
帝君不语,牙齿咬得咔咔响。
王后又把他扶起来,帝君吼道:“大元帅花梨听令,将那藐视君威的逆臣当堂斩首。”
帝君话音才落,那人的头颅也落了地,花梨的出手很快,快得王后连是不是她看了那人的头颅都没有看清,只看到她腰上的帅剑回鞘。
这一下,那些想要起的也不敢起来了,刚刚没有的恐惧也涌了上来。
太后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在她的眼里,这个儿子一向软弱,是个只会读书写字的没用的懦弱书生。
但她忘了,狼终究是狼,即便把他和小羊一起养,只要闻到血腥味,他就会想起最本能的东西。
楞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良久,才回过神,哭道:“纵使有错,他们终究是我的亲人,算是我求你的,饶了他们好不好。”
上计不通,行下策。
她跟帝君打感牌,这是非常有用的;帝君的神色开始恍惚,犹豫起来。
花梨还是就在一边看着,不论他要做什么都不拦着。
片刻,帝君有恢复了怒气;道:“你让我放了他们?”
太后道:“他们终究是我的娘家人,骨连着亲,也是你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