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金陵城韩府。
一大清早,韩城便风风火火地冲入后堂,一见到正安逸地坐在后堂一边品茶一边聆听着玉凤抚琴的苏邪,韩城急呼道:“苏兄,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不等韩城冲至近前,站在门内的石天便抢先一步拦住韩城的去路。
“一大清早的韩兄为何如此慌张?”苏邪朝着石天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轻抿一口香茶,笑道,“可是有陆一凡的消息了?”
“陆一凡的踪迹还没找到,不过东方宿派人传话回来说原本潜藏在西皇城殷喜酒馆的纪原等人昨天晚上全部不翼而飞了。”韩城脸色阴沉地说道,“早知如此之前就不应该留着他们。”苏邪处变不惊,道:“看来他们终于是有所察觉了。说来也真是可笑,西皇城不过一亩三分之地,东方宿的人马全都在那怎么可能搜来搜去都搜查不到呢?看来这些人倒也不是傻子,嗅出了一丝蹊跷的味道。他们想走就一定会避开东方宿的眼线,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陆一凡真就白养他们了。”
“还有一事我也派人查清楚了。”韩城继续说道,“还记得上个月来暗杀苏兄的莫白吗?一切果然不出苏兄所料,那天韩勇带着莫白去月楼喝酒消遣的时候,中途莫白的确是故意打晕了莜柔那个女人,之后还在月楼中见了一个人。苏兄不妨猜猜看那人是谁?”
“柳三刀。”苏邪似乎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随口答应一句之后还朝着刚刚弹完一曲的玉凤象征性地拍了拍手以示称赞。
“苏兄如何知道?”韩城一脸诧异地反问道,“我多方打听,当日在月楼附近出现的人的确是柳三刀不假。所以我猜……”
“是莫白将自己铤而走险的计划如数告诉了柳三刀,所以极有可能是柳三刀暗中和西皇城的纪原等人联系,告诉他们行踪暴露的消息,好让他们早作安排离开东方宿的监视。”苏邪再度道出了韩城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早在韩城提起莫白的事情时苏邪就已经猜出后面的一切。
“正是。”韩城对苏邪早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所谓见怪不怪,此刻听到苏邪一语中的自然也不再多言,只是点头称是。
苏邪亲自为缓缓而来的玉凤斟了一杯茶,笑盈盈地递上去,柔声说道:“好一曲‘盼君来’,果然是之音。”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弹奏这首‘盼君来’?”玉凤似是有意和苏邪,言语之中竟是稍带着一丝试探的味道。苏邪笑而不语,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继而转头对韩城说道:“韩兄,今天可有贵人登门?”
“贵人?”韩城闻言不禁一愣,一头雾水的他显然没能明白苏邪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疑惑地问道,“苏兄此话何意?”
“你刚刚不是已经听到了吗?”苏邪笑道,“玉凤刚刚弹奏了一曲‘盼君来’显然已是有些等不及了,所以我才问问那位‘君’到底有没有来?”听到苏邪这故作神秘的话,韩城依旧是满脸茫然,但玉凤的脸上却是已经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暗想:苏邪不愧是苏邪,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苏邪又道:“多过去一天就多赔数千万金贝,祁玉楼也废了,三千万金贝的悬赏都放出来了,祁会长还想等到什么时候?”韩城闻言顿时了然,原来玉凤的那首‘盼君来’所指的并非是外人,而是祁家商会的会长,祁万山。
“侯爷。”
就在此时,一脸焦急地韩勇快步冲到后堂之外,对韩城拱手道:“侯爷,有客来访,那人自称是祁家商会的会长。”韩勇在汇报此事的时候言语之中明显带着几分激动之意,毕竟祁家商会这种纵横五域的大买卖,世人谁都听说过,但却是谁也没能亲眼见过执掌祁家商会的会长,这种存在于传说中的大人物今日突然登门,韩勇又如何不万分诧异?
韩城闻言先是一惊,继而转头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苏邪,赶忙催促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祁万山在祁山和祁孝的陪同下快步走入后堂,看祁万山那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这一路他赶的也是颇为急促。一见到祁万山,玉凤赶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朝着祁万山盈盈一拜,虽然他们fù_nǚ 之间在五域灵宴之后产生了一些隔阂,但说到底毕竟还是fù_nǚ ,打骨子里的长幼尊卑之序还是无法摒弃的。祁万山在见到玉凤之时先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将目光转向了坐于中间的苏邪,当他见到苏邪那副泰然处之的模样时心中不由地一惊,此刻在后堂之中也唯有苏邪一人还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其他人则全部站在堂中。祁万山眼光何等毒辣,只是瞥了苏邪一眼便已在心中料定,今日这堂中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久仰祁会长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韩城见到玉凤对此人如此礼遇,心中顿时便确信了祁万山的身份,故而率先拱手寒暄道,“在下韩城,祁会长大驾光临,舍下蓬荜生辉。”
“韩大人!”祁万山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若是放在平时对于韩城这种朝中权臣他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但今日不同以往,他来这里是求人替祁家商会解围的,所以礼貌性地客气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祁万山已经从祁山口中知道在暗中帮助青红商会的人其中就有韩城,因此在和韩城寒暄的时候,目光之中多少还带着一丝隐隐地观察之意。祁万山客气地拱手笑道:“久闻韩大人能文能武,乃是我圣域百年不遇的俊才,今日一见竟是比祁某想象之中的还要年轻许多,果真是英雄少年啊!与韩大人相比,祁某真是有些自惭形秽了。”
“祁会长过誉了,韩某一介武夫又岂敢与祁会长相提并论。”韩城说着便将祁万山三人让进堂中,分别安排他们落座。而从始至终,苏邪都一直坐在那里喝着自己的茶,甚至连抬眼看祁万山的意思都没有,就好像他今天是个局外人一样。
分宾主落座之后,韩城主动开口问道:“不知祁会长今日亲赴舍下找韩某所为何事?”这里是韩府,那名义上的主人自然是韩城,若是祁万山直接说到这里来找苏邪那岂不是显得太过奇怪?
“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今日恰巧途径金陵城,所以便准备了一些薄礼来参拜一下圣域新晋的新武候,祁某一向喜好结交朋友,还望韩大人千万不要怪罪祁某不请自来。”祁万山淡笑道。说罢祁万山还朝着身后的祁孝挥了挥手,祁孝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递到祁万山手中,而祁万山则是将玉盒双手送到韩城面前打开,当玉盒开启的一瞬间一抹耀眼的白光顿时从玉盒中放射而出,令整间大堂顿时光芒万丈,瞬息之间变成一片白茫,待到瞬息之后白光方才渐渐收敛起来,渐渐地露出玉盒之中的一颗洁白无瑕的浑圆宝珠。当此宝珠一出,就连苏邪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此乃碧玉珍珠乃是‘擎天定海西方一木’的三珠梧桐历经万年开花而孕育,其价值远非金贝可以衡量贵在极为稀有。”祁山见到韩城等人惊艳的目光,赶忙开口解释道,“这是我们会长专程从仙域寻到的人间至宝。”
“三珠梧桐的确珍贵,不过祁会长倒也不必跑到仙域那么远去寻找它。”苏邪幽幽地开口道,“我听说在圣域的西皇山上就载着这样一棵三珠梧桐,相传还是当年西皇冥远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