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要和她们搞好关系。她笑了笑,这秦氏也的确是个高手啊,最难得的是,说话并不会老留一截,让人不耐烦。
“事到如今,倒也不瞒秦姨,当时在几个女儿中,是我取中了秦姨,辗转请大姐出面,父亲方才上门提亲的。”她大方道,心知秦氏说不定早有猜测,索性为她解惑。
秦氏听了,并不惊讶,而是微微颔首,乐琰就知道猜得没错。接下来,秦氏就不再兜圈子了,直接问起了两个少爷的身体情况,刚才已经算是乐琰过关了,有了和她合作的资本,现在有些话就没必要说得太明白。乐琰望了门外的夹竹桃一眼,笑道,“这两个弟弟,实在让人不省心,大病接着小病,这几年家里为了请医生买药,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却还是病恹恹的。”
秦氏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乐琰会说这么多,无非其实还是为了不愿缠足,当下又和秦氏嘱咐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从此,秦氏待她越发客气亲切,对两个庶子也不吝惜药钱,但却不过问他们延医买药的事,因此,夏儒很是满意。只可惜这两个庶子命薄,没过两个月,一场风寒也都去了。
5、继母进门
这两个庶子的死,固然让夏儒颇为悲痛,但打击最大的还是李氏,她的年纪不大可能再生育了,依靠一去,在家中地位立刻一落千丈。但秦氏并没有落井下石,还是维持着给李氏的月例,甚至有时还会催着夏儒去她院子里休息。夏儒渐渐觉得秦氏才是真正贤惠,对她倒多了几分敬重。
这时,婚事的回音来了,夏乐瑜经过调查发现,这户人家门风不好,有在成亲前纳通房的习惯,爱美心切的她连提都没提这事就淘汰了候选人。秦氏经过多番劝说,依然无法动摇乐琰拒绝缠足的决心,无奈之下,也是为了做给陈嬷嬷看,便和她商量,正好乐瑜来信中说了,自己很是想念小妹,而京城有娘家给产妇送产婆的习惯,年礼、催生礼也要送去,不如让乐瑜来劝,恐怕乐琰还会听些。
陈嬷嬷已经看过了秦氏准备的礼单,她是心明眼亮之人,一眼就瞧了出来,秦氏的这份礼虽然不张扬,但却很实惠,南家虽然殷实,但南雅俸禄不多,小夫妻的日子不算特别宽裕。礼单里的东西,足够小夫妻过个肥年了,生产后的一些婴儿用品也有准备,很是满意,也觉得秦氏的提议不错,便请缨亲自送乐琰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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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才女能吃吗
乐琰自从穿越以来,出门的次数不上十次,还都是从一户人家走到另一户人家,连街景都没能看上两眼,能出门,自然是乐意的。秦氏便和夏儒商量了,夏儒也为此头疼,他对乐琰这个嫡女是有所亏欠的,两人的感情并不亲近,因此倒不好由他来劝她裹脚,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情被张家听去了,反而更不好,如果能让乐瑜劝服了,自然也是好的,当下便点了头。秦氏便让陈嬷嬷和王妈妈陪乐琰过去,随身服侍的丫鬟,乐琰就捡了南齐。
这几个人收拾停当,很快就动身了,即使在明朝,从天津到北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是从早上走到晚上也就到了。乐琰一直盘膝坐在马车里,因为天气寒冷,两边窗子上的棉帘子都是直接缝死了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得遗憾地算了。陈嬷嬷似乎是看出她的小心思,便安慰她道,“二姐还没缠足,自然是可以出门逛的,只是要有人领着。先见过了大姐,别的再慢慢说好了。”
王养娘也笑道,“小乐琰这是随了当年小姐的性子,想当初她还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常常溜到街上玩儿的。”乐琰想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母亲,不由得有些悠然神往。
说到这张家,王养娘和陈嬷嬷都添了心事,英国公张家自从永乐靖难以来便荣宠不衰,可说是大明第一世家,这样的人家,即使只是旁支儿女,也不是夏家可以得罪得起的。虽说这张氏和现英国公都快出了五服了,但她自小聪颖,很得老英国公夫人的喜爱,倒是时常被接去说话。当年她嫁到夏家后,因夏儒和她感情不睦,偏宠李氏,便常写信向老夫人诉苦,这老夫人也是个烈性女子,自张氏在月子里被李氏气着了,得了产后风去了之后,便一直只手压住了夏儒的前程。要不是张氏还有两个女儿在夏家,怕不是要整得夏儒丢官去职?
还好,乐瑜虽然姓夏,但却也是颇得英国公老夫人的喜爱,这半年多来才渐渐的消了气,否则秦家也不敢把女儿嫁进来。这乐琰也是很招人喜欢的,若是能投了老人家的缘分便好了。
两个老人家正胡思乱想时,乐琰听得一声马嘶,车子便缓缓停了下来,知道这是到了南家。果然陈嬷嬷王养娘忙下了车,一边一个把乐琰扶了下来,此时天色还有些亮,乐琰脚下踏着新雪,回头看了眼街景,只见这是条幽深的巷子,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隐约可见里头雕梁画栋,松柏森森。又看了看眼前的小院,夏儒是天津府同知,算得上是个肥缺了,但居住的院子也没这么体面。虽然门面不大,但里外装潢都还是簇新的,门匾上是善余堂南几个字,这便是南家的堂号了。
她正张望时,早有两个媳妇迎了上来,
6、才女能吃吗
与陈嬷嬷、王养娘互相请安,又有个丫鬟——也都是乐瑜的陪嫁丫头上前来,不由分说一把抱起了乐琰,笑着道。
“可把二姐盼来了,二少奶奶等了老半天了,才刚下了雪,仔细脚下滑,咱们先进去吧。”
说着,抱着乐琰一径进了院子里,这是个四进的大四合院,丫鬟带着她从边门直接进了内院东厢房,姐姐夏乐瑜正带着一脸笑,扶着肚子站在门口冲着外头张望。见乐琰到了,忙招手让她进屋,笑道,“我就说也该到了,再迟一会儿,城门就要落锁啦,那可就麻烦了。可冻着饿着没有?”
乐琰和这姐姐感情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母亲生了她就去世了,想来那几年多半都是夏乐瑜长姐如母照管着她,这具身体一见她便觉得亲近。当下摇了摇头,笑道,“姐姐,你冻着了没有?”
夏乐瑜把她带到里间,亲手为她解了斗篷,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我怎么冻着,一天都在屋子里呆着。”又冲丫鬟道,“去,把少爷请来,让他也见见乐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