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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吵出新意,吵出水平
秦氏到底先是夏儒的继室,再是乐琰的继母,听了乐琰这话,一时就尴尬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低头吃茶。乐琰望了她一眼,勉强捺下心中的火气,放缓了语气道,“爹爹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些,诚然,咱们家现在,也是正港的皇亲国戚,论起身份,并不比什么人低,可这也不是说,就能胡作非为。女儿在宫中立足尚且不稳,哪有就摆起国丈威风的道理?”见秦氏满面羞愧,便不再数落,问道,“爹爹的性子,我是挺了解的,若是没人怂恿,他断断不敢这样胡作非为——是谁在他耳边吹的风那?”
乐琰这样发作,秦氏心里,早是慌了,她虽然知道乐琰必定不喜欢夏儒的作为,但也没想到会生气到这个地步,在心中暗暗猜测了半日,才道,“是新投来的清客相公,贾什么什么,专会带着你父亲出去吃喝嫖赌,我久已觉得这个人很不地道,没想到,心也黑成这个样子。”
乐琰沉吟半晌,才换了笑脸出来,道,“这事儿,想必也不过是赔几两银子罢了。那强占的地都退了,再赔农户们些钱,也不会有什么不得了的结果的。若是有那一等泼皮要借机来闹的,便到府衙去把事儿说清楚。我们家可不能被看成是仗势欺人,鱼肉乡里之辈。要知道这外戚的风光,不过是一时,到底比不过豪门大族,世代富贵,乐琼将来总是要接手爵位的,到时候该怎么办那?”
但凡女人,总是更看重小孩的,秦氏本来有些不以为然,此时也连声称是,又拿了甜雪、兰雪的婚事与乐琰说了几句,见乐琰眉宇之间犹是郁郁不乐,便找了话出来道,“那年家四娘,近日常被张老夫人接到张家去说话,与我也见过几次的,也不知道老夫人是否有意将她说给张小公爷。”
张仑的父亲去世,他就成了小公爷,说的,自然是他了。乐琰眉头挑了挑,讶异道,“是了,先怎么没想到,也有可能是他的。”年永夏之前也在张家出入过,和张仑巧合下碰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丽雪与纹贤,都同她交好,没准是问了出来,这才想撮合此事。张仑性格敦厚温柔,与年永夏倒是良配,只是……到时候,年永夏便有机会,时常出入宫闱了。
乐琰沉吟片刻,料得丽雪没与她说,怕也是不想她反而多心,便也释然。她也不是那一等幼稚的小姑娘,觉得和谁做了朋友,就要掏心挖肺,不计自身地为她着想。丽雪嫁到顾家,就是顾家的人,有能力为哥哥说到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做妻子,是一桩好事之余,未来的英国公夫人,是她顾家的亲眷,受过顾家的恩惠,两家的联系,也就更紧密了。这种有多重益处的事,她要是只是顾忌到自己的一点忌讳就
75、吵出新意,吵出水平
放弃了,那也就不是未来的镇远侯夫人啦。在乐琰自己来说,虽然有这样的担心,但抓不住男人的心,就算把一百个年永夏流放边疆,他也是可以找到别的替代品,抓得住男人的心,他身处美人堆里,也照样只是看看就罢了。虽然没有伟大到会亲自促成这桩婚事,但,装着不知道,也就是了,单纯作为年永夏的朋友,她还是满为这桩婚事开心的,郎才女貌,确是良配。
“的确是良配,只是算来小公爷后年才出孝,年姑娘那时,已经十八九岁,却是老了些。”乐琰笑着说了一句。
秦氏是不知道她与年永夏之间的那段公案的,闻言就笑道。“说来也是,可到现在,年家回绝的亲事,怕不有一百桩?到时候,除了小公爷之外,谁敢娶她啊?”说着,乐琰也欣羡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好事呢。你看纹贤,又是别样的冷清,到时候婚事怎么着落,还未可知呢。”
说到纹贤,秦氏也是叹息,她对这个文雅秀气的女孩子,倒是很有好感,点头称是之余,又与乐琰说了些亲戚家的琐事,见到了饭点,就起身告辞,乐琰还要留她吃饭,秦氏却道,“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着急回去告诉你父亲知道,便不多留了。下回再进宫与你好好说话吧。”乐琰便不再留,亲自把秦氏送到坤宁宫门口,看着她去了,方才满面阴霾地回到正殿坐下,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生气,你看我,我看你,顿时大气不敢出,半日,青红才奓着胆子上前问道,“娘娘,是摆膳的时辰了?”
乐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想了想,道,“传膳吧传膳吧……妈的,你先别走,陪我说几句话。”青红便抖抖索索地站在一边,低下头连望也不敢望乐琰。
乐琰又是寻思了半晌,心中直是腻味得不行,夏儒平时看着,不过是个没主见的烂好人,没想到没脑子到这个地步,只是,到底那是她的亲爹,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还得先看看当年张太后的两个弟弟做了错事,她是怎么处置的才好,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对着青红,问了出来。
青红一听乐琰的话,就猜到了秦氏进宫,必定是带来了类似的坏消息,沉思了片刻,才反问道,“娘娘可知道,出了人命没有?”
“出了人命如何,没出又如何?”乐琰拧眉道,青红便笑道,“这没出人命嘛,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儿,陛下疼惜娘娘,算不得什么大事。一两条人命,也不过多费些周章罢了。只不要是当街打死人,都没什么难办的。奴婢跟着太后娘娘十多年,也就是国舅爷当街打死人那一回,先皇发了火,娘娘跪了半个时辰,才得了口风。”
她的语气是这样轻描淡写,乐琰不禁是目瞪口
75、吵出新意,吵出水平
呆,过了一会,才口吃道,“是,是有个人气不过,在我家门口吊死了,这怎么算?”
“他要寻死,那是他的事,与别人有什么关系么?自己受不得一点小气罢了。”青红的语调,便更是轻松了。乐琰瞠目结舌,心情却更坏了,她穿越到现在,手底下的人命,也有个一两条,当年给庶弟下砒霜时,心里想的是只有你们病了,我才能好好的活着,为的是挣扎求存,并无多少愧疚;处理那个多嘴的林家媳妇,也觉得这是为了姐姐着想,纵有不忍,但终究是因为这媳妇自己出言不慎,惹祸上身。只是那在夏家门口吊死的农户,又有什么错处?不过倒霉在被夏家看上了土地,便被逼上绝路,到了这个份上,却连秦氏这等明理的人,都不觉得是什么天大的事,这公道良心四个字,难道真是不存在的?
青红见她半晌不说话,脸色又很难看,便害怕了起来,不敢多说,乐琰僵了半日,打了个寒战,才起身道,“饭摆齐了?”说着,缓缓走到堂屋,果然尚膳与宦官们,正忙碌地把膳桌抬了上来,琳琅满目,都是珍馐。乐琰看了,仿佛眼前闪烁着民脂民膏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