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只可惜,你是天子,你身前是天下万民,身后,却没几个人。”
小皇帝闭上眼,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两人居然也就这么渐渐迷糊了过去。
秦氏与乐琰,却是自从她出嫁后就没有再见几次,自然,皇宫中的各色庆典,有时也需要她这个新兴的皇帝岳母出来撑撑场面,但与乐琰都不过是匆匆一见,一句私话未曾说得。此次进宫,却也是满腹的心事,脸上的笑容,大半是做出来的,她是乐琰的长辈,张太后的亲家母,不过是到仁寿宫与太皇太后王氏互相见过,再和张太后对行了礼,便到坤宁宫探访继女去了。虽说在京中加减也住了快十年,但秦氏还真没进过后宫,一路走来,只见夏末秋初,天高云散
74、肉麻永远没够
,湛蓝的天空下,那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穿着打扮甚至比得上中等家庭主妇的女官带着宫女们在清扫街道,见秦氏来了,都忙住了手,退到两边行礼,才一进得坤宁宫,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唯有乐琰满面笑容,款款立起身来。
秦氏留神看时,见乐琰比出嫁时,倒要清瘦了些,穿着重阳景菊花补子大红罗衣,外罩了天青色的比甲,头上戴了个小小的金丝狄髻,上头不过是分心挑心并顶簪罢了,连金三事都没挂,却越发显得眼若秋水,唇似渥丹,便上前笑着拉住乐琰,道,“何必还行礼呢?我们娘俩好久不见,怎么你出嫁后,反而瘦了些。”
乐琰略带尴尬地笑了笑,低头摆弄衣角,秦氏见她穿着高领衣裳,本就猜到了点,乐琰这一低头,便露出了脖子上的一块红肿,秦氏也是过来人,心下了然,拍了拍乐琰的手,笑道,“这是好事儿。”又转头看了看一屋子的人,见她们行完了礼,都各自起身,继续做事,宫女们,都是举止灵便,满面含笑,女官们也有一两个,远远的站在屋角,人人进出,都是有条不紊,不露一点忙乱,暗自点了头,这才低声道,“男人的心在你身上,那是只有好,没有坏的,若是能生下太子,便一生无忧了。你素来聪明,这些话,想必也不用我多说的。”
这才是明朝人应有的态度,乐琰红着脸点了点头,又问秦氏乐琼的事,秦氏苦笑道,“他还不是老样子?成日闹着要学武,做大将军,我也懒得管束了。现在请了教头来,在家教他些功夫。”
乐琼作为外戚,其实是根本不会有任何仕途上的晋升机会的,乐琰顿了顿,慢慢道,“也是好事,习武防身嘛。爹最近怎么样?”
秦氏的满面愁容,顿时就是藏也藏不住,乐琰看了,如何不知道她是有话要说?当下忙笑道,“我新得了些衣料,来人啊,去拿来给母亲挑选,有合意的,便带回家给乐琼裁点衣服,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番心意。”
能到坤宁宫服侍的宫人,有几个不是聪明的?当下全都退了出去,秦氏与乐琰进了里间,方道,“也该留几个心腹守门。”
乐琰苦笑道,“心腹也不是那么好找的。”秦氏便不再说这事,长叹了声,握住乐琰的手,愧疚道,“是我对不住你,你爹爹他,唉,不听我的劝,也不知被谁蛊惑了,已是开始在京郊大肆占地,排挤得好几户人家,家破人亡了。”
乐琰晃了晃,惊得是回不过神来,半晌,才愣愣地道,“这才第几天啊?”夏儒占地,她并不讶异,当时豪门仕宦,占地成风,不但占小地主的,互相之间也常有纠纷,之前夏二叔一家在南京占地
74、肉麻永远没够
,乐琰就没当回事,顶多不愿意为了夏二叔的好处买单罢了,如今夏儒是她的亲爹,那是惹什么事情出来都得兜着的,这夏儒就这么叫人不省心?她才过门不到两个月,就在京郊大肆占地了?
秦氏满面愧色,张了张嘴,未能说得出话来,又想了想,才苦涩道,“地,倒不算什么,退掉也就是了。但有几个性烈的,已是碰死在了我们家前,现下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我们夏家……”她迟疑了片刻,终于是没说出口。
乐琰恨得是直咬牙,冲口骂道,“老贼!难怪气死我娘,还真是不能让他得意了,该死!真该死!”找了半日,把几本账册全丢到地上,踩了几脚,这才气平下来,埋怨道,“继母就是当时不上去拦着,也该早点让我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正是昨儿晚上才出的事。”秦氏叹道,“我也是越发看不懂你爹了,家里又不缺银少米,况且,他占着的地,好些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
乐琰咬了咬牙,终究是把难听的话忍了下去,起身踱了踱步,半晌才道,“地,回去全都退了。回去告诉那个老畜生,不想被自己女儿送来的毒酒药死,就他妈给我老实点!没坐三天金椅子,就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说着,到底是忍不下这口气,拿过茶杯狠狠地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陷入了所谓的低潮期,觉得自己写得可垃圾的心情完全占据主导地位。
憋屈地倒
下午2点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