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询望着她绝美的侧脸,疑问道:“花渡,你刚才在大鸟上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花渡走前边,花询跟在后面,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你看.”花渡站在高处,袖手而立,凉风吹起她的裙角和秀发,飘若仙人.
花询上前一看,山脚下房屋高楼错落有致,众壑嶙峋,高大威武的城墙此时看起来却低矮渺小,田舍里巷原本宽阔广远,此时却显得狭小如砚台,不过巴掌大小.
“真如前人所言,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奶声奶气却要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晦涩难懂的章句,不免有些趣味.
“你叫什么名字”花渡偏头去看她.
“我是花府的大小姐,我叫花询.”花询学着花渡负手而立,却因为比花渡矮太在梨花树下,她摊开修长白皙的手掌,一朵梨花落在了她的手上.
花询心里摇头,梨花不若花仙白.
“赠你.”她递出手心的花,白色的梨花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我不爱梨花,我只爱海棠.”花询盯着她的手掌瞧,摇摇头说,“不要梨花.”
花渡的手停了好一会儿,在她抬头看她时,花渡才蜷起掌心,收回手淡淡道:“你该醒了,花询.”
花询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低头看一眼自己,正在一点点消失.她急忙去看花渡,却见花渡捏着梨花,神情说不出的寡淡.
花渡转过身,白衣飘飘,好像融入梨花满眼的白.
“小主子,该起了.”铃兰低声唤着沉睡的花询.
花询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揉揉眼坐了起来.包子小脸上满是困倦.
“铃兰姐姐,衣.”她张开双手,等着铃兰来抱.
迟迟没有等到铃兰抱她,她霎时间清醒过来,懊恼地皱眉:“忘了,你不能抱我的.”便掀开被子,坐到榻边.
铃兰跪在地上给她穿鞋袜:“小主子快六岁了,本就不需要人抱的.小主子最近太倦了么平时都是卯时二刻起的,今日多睡了会儿.”
泽兰、佩兰并十几个丫鬟进来,端着洗漱的东西.泽兰和铃兰为花询穿上衣服,佩兰则把象牙玉骨猪鬃做的牙刷和花府特制的牙药端到花询面前.
用繁复的礼仪洗漱过后,铃兰又端来一杯清茶.饮过茶后,神清气爽的花询把茶盏递给铃兰,对众人说:“母亲大人可起了”
佩兰答道:“起了,夫人让小主子今日不必问安,直接去见君侯.”
“唔,好.”花询点点头,“我先去后院看一下那株海棠咦我昨夜好像做梦了.”她疑惑不解,“可我又记不得梦见什么了.”
“做梦是常有的事,小主子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泽兰道,“倒是小主子心喜那株海棠,为何不移栽盆中,搁置在咱们院子里养”
花询笑眯眯地不说话.
铃兰知道她是怕自己痴迷那株白色海棠花被君侯发现.与其煞费苦心移植院里到头来被花君侯训斥玩物丧志,不如留在院子后,兴许那株从未在花询生辰开花的海棠还能活得长久.公侯府里的大家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日出之时,朝露未晞,熹微日光,泽被万物.脚下泥土散发着新鲜的味道,寒鸟发出清脆的啼叫,小草也没有要示弱秋意的意思,嫩绿一片,长得喜人.
花询蹲在海棠前.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齐腰襦裙,白色贴在海棠枝叶上,就像海棠开了一面的花.
白色的花白色的裙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细细回想,又无所得.花询鼓起腮帮子,手撑着下颔一脸茫然.
“小主子,君侯请小主子去前厅用朝食.”
花询起身,掸了掸衣裙,轻快地迈着小步往前厅去.到前厅门口时,正巧碰见才一岁的花宴被人抱着往这边来.
花询瞥了一眼花宴,眼珠子一转,脚步停在门口,等着花宴过来.等花宴的奶娘近到面前,她故意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