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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第一次看到其他女人受卢克英俊外表的吸引,上次是在艾许伯恩家,只要卢克出现,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都会兴奋出声,咯咯轻笑,眼皮也不眨地盯着他看。塔西娅一开始还觉得有趣,而慢慢地心里的怒火就像炉子上烧着的水一样开始升温。虽然 卢克什么都没有做,可她讨厌围在她丈夫身边的莺莺燕燕,而且她有种冲动要跑过去赶走她们。
艾丽西娅走过来,安慰地拥住她的肩,“塔西娅,你的目光和刀子差不多。我请你来这儿是要多交些朋友,你这样可不行。”
“她们想诱惑他。” 塔西娅闷闷地说,注视着那堆人。
“也许。不过她们已经努力好多年了,卢克可从来没给过她们好脸色。”艾丽西娅笑起来,“别以为卢克不知道你的反应,妹妹。他不想让你吃醋。”
“吃醋” 塔西娅轻叫,忿忿而又惊讶。“我才不是” 她突然住口,感到胸口尖锐的刺痛。她头一次有这样的意识,认定他属于她。接下来的整晚,她都占有欲十足地寸步不离卢克身边,对每个想过来献殷勤的女士冷漠点头。
发生那幕小插曲后,塔西娅认为有必要给自己添置几件漂亮的衣服,以便让卢克倾心地无暇顾及其他女人。她中断他喋喋不休的陈述,手放到他的臂上,“这些衣服真是漂亮,” 她称赞,“您是个非常有天分的设计师。”
梅兰。霍丁因她的赞美高兴异常,被迷惑般直盯住她的猫眼看,“侯爵夫人,我非常荣幸能为您做整体造型设计。”
“我不想模仿任何人,霍丁先生。我希望您能为我设计出独一无二的风格,比我现在能见的这些更媚惑。”
霍丁先生看来对这个点子兴奋不已,他吩咐助手拿来几本最新的杂志。他们嘀嘀咕咕商量了很久,喝了n多杯茶后,卢克终于不耐地起身将她拉到一边,“我要离开一会,你一个人行吗” 他静静问。
“当然没问题,”她回答,“我们还得忙上好久呢。”
“你会害怕吗”
她因他的细心而感动。卢克明白她有多害怕被尼可拉斯找到,所以在公众场合他从不让她落单。他们的住宅以栅栏和锁具保安,仆人们也时刻警惕着陌生人的动向。出于谨慎考虑,她依旧维持 凯伦 。布琳斯的身份。除了爱玛和艾许伯恩一家以外,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实在是够幸运能钓到这个金gui婿。
她仰起脸,给丈夫一个安慰的笑容,“我在这里会很安全的,去吧,别担心我。”
卢克低头吻吻她的前额,“我很快就回来。”
塔西娅和霍丁商量了很久后,终于确定了几项初步的方案,他们这才有空歇下来,发现已经被埋在丝缎天鹅绒美丽诺和府绸堆里了。霍丁坦诚地倾慕道,“斯柯赫斯特夫人,我相信一旦您穿上先前的设计,伦敦的每位女士都会竞相模仿您。”
塔西娅满意地微笑,他则帮她从布料堆里脱身。她已经很久没穿象样的衣服了,对那件黑色长裙也有点穿腻了。“霍丁先生,” 她问,“我想今天下午就先买件裙子,您店里有合适的现货吗”
他沉思半晌,“ 我想没问题,有几件衬衣和裙子很合适。”
“非常感谢。”
一个名为盖碧的小巧金发女店员带塔西娅来到穿衣室,房间里有多面落地镜放于不同的角度,她帮她换上酒红色的裙子,和前胸缀满白色蕾丝的白色衬衣。外面套件象牙色的紧身小外套。 塔西娅非常喜欢上衣袖子上的粉花绿叶刺绣图案。“真漂亮,”她惊叹,“请帮我记在帐上。”
盖碧羡慕地看她,“很少有人能穿上这件。只有像您这么苗条的身材才穿得进呢。不过裙子的腰围那里好象有点大。如果您愿意等等,夫人,我去拿针线来缝进去几寸就好。” 她转身出去,关上门,房间里只剩塔西娅一个人。
塔西娅满意地转圈,惊叹于优美的红色裙浪。从多面镜子中能看到上身的效果。 整套的剪裁合身款式新颖,比以前在俄国穿的那些少女装更增添成熟。她猜测着卢克等下看到她后会有何反应,因自己的想法而开心地笑。她在房中央停下,梳理着蕾丝边,轻抚上衣的精美刺绣。
一阵荫影突然掠过。她的笑容僵住,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站在四面都是反影的屋内,照映出大片红色和象牙色,还有十几双眼睛。是她自己的眼睛。荫影悄悄略进,又漂浮出镜,慢慢靠向她。这不是真的。。。但她非常害怕。她的耳朵充斥着高分贝的尖锐亢声,她坍倒在地,无助地卧在万花筒镜面前,肺部因缺氧而大力呼吸。。。呼吸。。。
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的眉。一个男人面对她,她瞪着米哈伊 安基洛夫斯基青灰色的微笑脸庞,他黄色的双眼紧叮着她,喉部流出汩汩的鲜血,他张开嘴,呼唤她的名,“ 塔西娅。。。”
她尖叫着挣脱开他的禁锢,在房间的某处,还有一个人。三人再度形成死亡现场的三角钳势,在这个充满红色和金色的房间,上演着当时的悲剧场景,一遍又一遍。。。 塔西娅以手捂住脸,“不,” 她低喊,“走开,走开”
“看着我,塔西娅。”
是她丈夫的声音。她的身躯好象被电流击中一般抖得厉害,她颤抖着抬头向上看他,耳中的轰鸣渐渐消失了。
卢克在这儿,古铜色的脸苍白,双眼锐利地发蓝。她看着他,害怕她一移开目光他就会消失,米沙会再回来。她一定是疯了,差点把自己的丈夫当做幽灵。她无助地笑起来,脆弱的笑声自唇间溢出。 卢克没有动,他以认真严肃的表情看着她,直到她意识到自己有多反常。她停下笑,举起衣袖擦掉眼泪。
“我刚才又看到了米哈伊,” 她沙哑地开口,“那一幕又来了。所有的事我都看到了,他的脖子上插着刀,血往外冒,他动不了,就抓着我”
卢克无声地低喃着什么,想把她拉进怀里,但她抗拒,“屋里还有一个男人,”她说,“另外有人在。我直到刚才才想起来。”
他全神贯注地问,“是谁仆人还是米哈伊的朋友”
塔西娅猛烈地摇头,“我不知道。但他一直在那。他就在现场,我肯定” 她看到房门打开时住嘴。
盖碧困惑地走进来,“夫人”女孩问,“我好象听到尖叫。”
“恐怕我吓着我的妻子了,” 卢克解释,“请允许我们独处一会。”
“是,爵爷。” 盖碧脸红着低声道歉,合上房门。
卢克转过头看着塔西娅,“你还记得那人的样子吗”
“不太确定。” 塔西娅咬住嘴唇,试着控制情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他年纪大不大肤色怎么样试着想想看。”
塔西娅闭上眼,颤抖着深呼吸,试着把脑中的片段理清。“有点年纪。。。高个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她感觉浑身冰冷,冻到骨子里的那种。“我做不到,” 她低声说。
“好吧。” 卢克将她拥进自己宽阔的胸膛,依偎着她,“别害怕,”他安慰着,“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
“如果真是我”
“我不在乎你做了什么。”
“可是我在乎。” 她埋在他的上衣里,闷声说,“我永远也躲不开,我也不能就这样过活一辈子,明知”
“嘘。” 卢克抱得她喘不过气来,“不管那房间里出过什么事。。。总有一天你会全想起来的,每个细节,到时候你就能放开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但是你阻止不了尼可拉斯”
“我会对付尼可拉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塔西娅想要告诉他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但他吻住她,他的吻沉重热烈,深入,带着坚定的决心。她拗不过他,她在他的怀里放松,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她微睁开双眼,看到镜子里两人的身影。
“我想尽快离开这房间,” 她说道,口气充满了不确定,“这些镜子。。。。”
“你不喜欢镜子” 他问。
“太多了。”
卢克环顾四周,微笑着说,“我倒很喜欢一下子能看到20个你。” 当他回过来看到她脸上的紧张时,他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来吧,我们回家。” 他说。
是的,她想立刻找一个全黑的房间,缩到床上把床单拉过头顶,不去想不去感觉任何事。但她不能这么做。不能这样被打倒。“我本来还想着能逛街呢。” 她说。
“你今天已经逛得很尽兴了吧。”
“可是你答应过我今天下午要去哈洛德逛逛。” 塔西娅撒娇似地撅起嘴,知道这个动作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好吧,” 他说,吻吻她的脸,“只要你高兴。”
他们走进哈洛德百货公司时,塔西娅已经恢复了精力。只要她 一在某样商品前停顿下来,比如钟啦,天堂鸟毛装饰成的帽子啦,盘碟啦爱玛可能会喜欢的玩具啦什么的,卢克就吩咐在旁等候的售货员把这一切都记在帐上,等会一起搬上马车。
当他提出再买一件她心仪的东西时,她娩拒开口,“我们已经买的够多了。”
卢克好笑地说,“我想不到的是,一个富有的未来女继承人买东西时还这么节约。”
“没有妈妈的允许我什么也不能买。她不喜欢逛街她说走路会脚痛。通常她都到宫里去挑选珠宝,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买过东西。”
卢克大笑着帮她梳理颈部的蕾丝。售货员在旁清清嗓子,看向别处。“尽情选购,甜心。” 卢克喃喃说道,“和情妇们通常的花销相比,你花的钱一点也不多。”
塔西娅希望旁边没人有在听他们说话,“爵爷,” 她提醒他,他挑眉。
“你大概不知道你在床上值多少价,不过相信我,你最好往好的一面去想。”
她因不得不在公众场合而必须潦草结束这场对话而感到有点懊恼,他臂膀的温暖和轻暖的呼吸让她有点想入非非。她直视他,不确定该如何回应他的逗弄,“你为什么要我做你的妻子而非你的情妇呢” 她问。
他的笑容转变,声音放柔,“想要我带你回家做给你看吗”
塔西娅静寂地被他直接的凝视锁定。她完全没有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直到发现自己的手因触到他的袖口边缘而打滑。一刹那她所有的念头就是想和他上床去,感受他嘴唇游离于她的肌肤,以他的柔情放松她的身躯。
卢克从她的眼中得到答案,他转向几尺外的售货员,“我想今天买的就这些了,” 他简短吩咐,“ 斯柯赫斯特夫人有点累了。”
即使没有和其他男人交往过的经验,塔西娅也知道她的丈夫是个超棒的情人。他的碰触,他的身体,他的热吻,都是那么完美。夜晚的做爱就像是流动的美梦,令她充满暖流。他拥抱她,吻她,抚摸她,直到她因快感而渴求他的占有。可 卢克也喜欢玩些调情游戏,让她笑的气虚。她深深着迷于他挑起她情绪的方式。即便她还是个孩子时,她就被告之必须安静,举止合礼。是卢克解放了她的束缚,鼓励而非命令她抛开以往的禁忌,以任何方式来回应他。
塔西娅希望自己对卢克的需求不要这么强烈。她有试过抑制自己,但最终的结果总是适得其反。他关注于她的一切,谈心,微笑,体贴,就像上瘾一样。而他甚至不求回报。有时她愧疚地想对他说她爱他,可这几个字就是说不出口。就是这句说不出口的话让她感觉挫败。
“从没人会这样宠我。” 某天下午他们在花园的隔墙后休憩时,她告诉他,“你快把我宠坏了。”
即使是在夜晚,夏天的热气也是腾腾。他们选的是篱笆栏后的林荫处,背靠着一棵参天的橡树。空气里弥漫着忍冬花和蔷薇的香味。 塔西娅折起一支蔷薇,好玩地以花瓣扫弄着卢克的下颚。
他枕在她的膝上,休憩地架起一方膝盖。“可我看不出来你有被宠坏。” 他抬头看她,触摸她的脸,“你越来越美了。”
塔西娅微笑低头,两人鼻子相蹭,“因为你。”
“真的” 他的手移到她的后颈,拉近她。他们分享了一个长长的热吻。
“俄国人称冬天为:ottepel。意思是苏醒。这正是我此刻的感觉。”
“没错,” 他的双眼感兴趣地发亮,“示范给我看看。”
“不行。”
“我真的想知道,”他坚持,把她拉到草地上,覆盖住她。手缓慢地抚摸她的身体,不顾她因为怕别人看见而躲闪的动作。
在伦敦期间,卢克有机会见识到了各个侧面的塔西娅,但没有一面像现在情形下让他心醉。比起过去那个生活在恐惧中的她,眼前的小妻子充满青春活力。身材开始丰腴,瘦弱消失,脸上手臂和脖子也长了点肉。虽然胸部还是娇小,但柔软,盈盈即可握。她骑跨到他身上,双手放在他的肩部以保持平衡。
“我想问你件事,” 她说。
“尽管开口。”
“你得先答应我,不管你是否要拒绝,都得先让我说完。还有,别一口就拒绝。”
“问吧,” 他开始咆哮,假装不耐。
塔西娅深呼吸后开口,“我想写封信给我的妈妈,”她直接了当,“我想要跟她报个平安,让她知道我一切都很好。她肯定很担心我,这对她的身体不好。我每天都在想她。我保证在信里绝不透露一点行踪不提名字也不提地点。但是信我必须要写,你肯定明白我的心情。”
卢克静默一阵,“我明白。” 他的声调平板。
她的眼睛高兴地睁大,“这么说你同意我写信给她咯”
“不行。”
不等他开口解释,塔西娅自他身上下来,不满但又坚决地看着他,“我不是在征得你的许可,我是出于礼节才来问问你。下决定的人是我,那是我的妈妈,关乎到的是我的安全。”
“而你是我老婆。”
“我已经把所有的利害都想到了。现在你却要否定我做的一切努力”
“我们先前有过这方面的共识,你应该知道原因。”
“我们可以让我妈妈谁都不要说啊。”
“是吗” 他平静的问,“那你原先干吗不敢告诉她你是假死为什么克里坚持不让你告诉她”
塔西娅沉默地看着他。这点上她无话可说。但她感觉自己的独立被人粗暴地横加干涉。她想要和过去的世界维持脆弱的联系。有时候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好象她已经不存在,已经和过去的种种一刀两断。那是她最无助的时候。而现在,也没人能理解她的心情,幸福和失落同时存在心里。她的丈夫虽然富有同情心,但在这点上绝对不会妥协。他说了算。
“你阻止不了我的想法,”她反抗地说,“除非你整天都盯着我。”
“我不会监视你,” 他柔声同意她,“我也不会强迫你。我是你的丈夫,有权利也有责任保护你。”
塔西娅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但她不想就这么让着他,“那么我会让这桩婚姻无效” 她突然觉得腰上一紧,被拉近一具愤怒的胸膛。
“你在上帝面前起过誓了。”他自牙缝中蹦出字,“你的誓言比那些法律文书还要重要。就算你有本事杀掉一个冷血的男人,也不能毁坏心灵的誓约。”
“如果你相信的话,那你对我根本一无所知。” 塔西娅回答,奋力挣开他的怀抱,快步离开走进别墅,留他一个人待在原地。
第八章
晚餐时分他们俩都不说话。餐厅地面上铺着黄色意大利大理石,家具是威尼斯式的,天花板上描绘着神话人物的故事,在16世纪完工。尽管食物如常可口,塔西娅却难以下咽。
换做是以前,此刻是她一天中最喜爱的时光。卢克会把他过去的所见所闻描述给她听,并诱哄她多说些俄国的人事。有时他们会讨论上流社会的某些习俗,或者互相调侃。有天晚餐时, 塔西娅坐在他的膝上,边喂他边教他如何用俄语说。
“yahhkah,” 她说,并小心地喂他一勺水果,“是苹果的意思。greebi是蘑菇的意思。这个;ribbash,是鱼的意思。” 她因他的发音而发笑,摇摇头指正他,“英国人发r时太靠后了,要抵着牙齿说,ribbah。”
“ribbash,” 他遵命,引来她的另一阵大笑。
“来,喝点酒有助放松你的舌头,” 她将酒杯举到他跟前,“这是vinobyehhyeh。抵住舌头说。要想说好俄语,发音不用太用力。口腔要保持圆形。。。” 她以手指帮助他,最后两人都笑起来。
“告诉我,吻,用俄语怎么说。” 他说,把她拉近胸膛。
“pahtsyelooeey。” 她双手绕上他的脖子,嘴唇盖上他的。
塔西娅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分。自两人的争执发生后已经过去了数小时。她知道自己的确有点取闹过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想要道歉的话已经在嘴边盘旋,但骄傲迫使她把道歉的话硬生生吞下去。而且,原先那位充满爱意的丈夫此刻成了个面无表情的陌生脸,对两人无话可说的尴尬境遇毫不关心。
塔西娅心里的哀痛分秒上升,她灌下三杯红酒以驱走内心的不适。最后她终于决定独自回两人的卧室去。她遣开女仆,脱掉衣服,裸身钻进被子里。酒精让她昏昏沉沉地睡得很死,几乎没感觉到卢克半夜上床。
她身处红黑浓雾笼罩的梦中,她在教堂,周围是正在燃烧的蜡烛,浓烟弥漫气息呛人,她无法呼吸,双手扼住脖子痛苦地倒在地上,抬头看向墙上的圣像。请。请救救我。。。圣像们怜悯的脸孔渐渐模糊,她感觉到自己被举起,放进一个狭窄的箱子里。她手抓住箱子的边缘,想起身出来。尼可拉斯 安基洛夫斯基的脸出现在她上方。他黄色的眼睛像恶狼般盯着她,露出邪恶而得意的笑容,“你跑不掉的。” 他嘲弄道,然后盖上棺材盖。她因棺材砰然的大力盖上而尖叫,大声尖叫。
“卢克卢克”
他摇醒她,抱住她蜷缩成团的身体,“我在这儿,” 他一遍遍地说,她紧攥住他,因恐惧而喘不过气似的呼吸,“我在这儿, 塔西娅。”
“救救我”
“没事了,你安全了。”
噩梦未了。塔西娅颤抖着脸埋入他的颈窝。“尼可拉斯,”她试着拼凑成字,“他。。他把我埋到棺材里。我。。我怎么也出不来。”
卢克坐起来,把她搂进怀里,像待孩子般轻轻摇着她。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臂膀坚硬有力,让她渐渐放松。“只是个噩梦,”他喃喃安慰,“尼可拉斯离这儿还远着呢,你在我怀里绝对安全。”
“他就快要找到我,他会带我回去。”
“甜心,”他低声说,“ 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塔西娅想试着抑制泪水,“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干吗要说那些”
“嘘。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突然爆发出压抑的抽泣,“我快被这样的噩梦弄疯了。如果以后再梦到这个,天哪,我都不敢睡觉。”
卢克拥紧她,以甜蜜的情话安抚她。她湿湿面颊下的男性肩部肌肉绷紧,她因他肌肤的气息而叹息。他的手在另一边,触向她的胸部。“别停下来,” 她低声请求,全然地转向他,以从未有过的渴望而需要他。
“永远也不会。” 他吻她,舌头技巧性地探索她的口腔。同时,手指移动到她乳房的顶端。
“我爱你,” 她说,感觉慢慢恢复精力。她躺在他胸前,“以前我不敢说。”
他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发,“为什么现在敢说了”
“我忍受不了,因为心里总有话噎着。而且,我不想我们之间还有秘密阻拦。”
卢克吻吻她的前额,她感觉到他在笑,“没有秘密,”他低声,“没有谎言,没有恐惧。。。没有过去。”
“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至少我们已经拥有彼此,”她说,感到欣喜的满足,“大多数人都不会如此。我想这足够了。”
“一生的时间可不够。” 卢克搂紧她,感觉到她脆弱并逐渐回复的内心。虽然他不信宗教,但此刻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谢谢你,上帝,带她到我的身边。。。
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爱玛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她跑进伦敦的别墅,红色的长发扬起,高兴地抱住 塔西娅 ;“ 贝拉米尔我非常想念你和爸爸”
“我也很想念你,”塔西娅说,亲切地拥抱她,“山森怎么样”
“哦,我们没办法带它来,只有把它留在乡下,” 爱玛做了个鬼脸,“它叫得恐怖死了。要两个仆人才能拉住它,否则它就窜上马车了。它叫起来就像这样” 她模仿狗儿的吠叫,令塔西娅开怀大笑,“然后我就告诉它,我们会尽快赶回家的。”
“你有坚持学习吗”
“没有啦。奶奶从来不追着我学习,只是有时候她会说去看本大点的书。 爷爷老是和他的老朋友会面,要么就躲在角落里吃女仆的豆腐。”
“哦,亲爱的。” 塔西娅微笑着慢慢和爱玛走进前厅,看到卢克正和她的母亲公爵夫人私谈。
金斯顿公爵夫人,是位举止高雅的权威女性。高个子,身材纤弱,有着注目的满头银发和鹰般黑亮的眼睛。她穿着珍珠灰和紫色相拼的丝裙,头上戴着顶显眼的草帽,帽上装饰着花朵簇成的花冠。更奇怪的是,帽边缘装饰着两只直挺挺的死鸟。
“是她亲自杀的那两只鸟,” 爱玛一本正经地说,对塔西娅露齿一笑。
卢克和母亲站在一起,专注地听着老妇人汇报爱玛最近的动态。“和在大城市里生活相比,她更喜欢动物和森林。” 公爵夫人宣称,“真是高兴爱玛在这点上得自我的遗传。她和我在一起过得很快活,你会感到她的进步的。”
“那真是太好了。”卢克说,对走近的女儿眨眨眼。“父亲在哪儿”
公爵夫人皱眉,“想必是去找乐子。就像老狐狸猎逐幼鸟一样,他最喜欢去勾搭年轻小姑娘。他不在反倒更好。小心他会打你新婚妻子的主意。”
卢克微笑着吻吻母亲的脸颊,“看来必须提防着点。”
“几年前你就该这么做了。” 公爵夫人尖酸开口,似乎正在考虑未来的忧虑。她提高嗓门转向一旁等候的 塔西娅和 爱玛,“ 我来看看是怎样的女人最终让我的儿子心甘情愿步入婚姻,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婚。”
卢克骄傲地看着塔西娅向前。“尊敬的夫人,” 她嗓音温和,轻盈地敬屈膝礼。公爵夫人望向卢克,毫不掩饰她的惊讶。不管她先前是怎么预料的,但决料不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有皇家风范礼仪的年轻女子。
塔西娅看上去格外美丽,她的头发梳起,以缀满钻石的发夹固定。蓝色的丝绒高领衣下露出白皙的肌肤。衣服纤侬合身,衬托出细细的腰身和臀部的优美曲线。
卢克留心看着母亲对塔西娅作何感想。塔西娅有着常人所缺乏的气质。她的眼神纯真而严肃,就像黑夜中向天祈祷的孩童。尽管他阅历不少,但还是困惑自己会被她的天真所吸引。但母亲绝对会同意,因为她还以为 塔西娅只是个单纯的家庭教师。
“欢迎成为这里的一分子,”公爵夫人开口,“ 虽然你已经进了这个家,但还是有很多人等着看戏。”
“夫人” 塔西娅问,假装听不懂。
公爵夫人不耐地皱眉,“英国的每个角落里都在流传关于你的神秘事迹和你们俩的婚姻。太仓促了,而且,你们也没有邀请我和公爵。”
卢克着急地打断,“我们是想私下举行的,母亲。”
“看来如此。” 冷冰冰的回答。
塔西娅往后退缩,记起在婚礼前曾经和卢克讨论过是否邀请他双亲的问题,卢克认为他们俩只会给婚礼带来干扰和一堆意想不到大麻烦。她轻缩的动作引起颈部的项链和十字吊坠因阳光反射而发光,也引起老妇人的注意。
“多么别致,”公爵夫人评价,“我可以看看吗” 塔西娅点头,将饰物放在她手中。十字架呈典型的俄国风格,以层层的薄金片打造而成。中间镶嵌血般鲜艳的红宝石,及一颗小而精致的钻石。“我从没见过这么精巧的手工。” 公爵夫人说着,小心地放下项链。
“这是我祖母的。” 塔西娅回答,“ 她一直戴着,直到去世。这是她的最爱。” 她突然涌上冲动,将链子自颈上再度取下,握住公爵夫人的手,把它放到她的手掌,“ 希望您能喜欢这份礼物,夫人。”
公爵夫人因她的举动而吃惊,“孩子,我没有想过要拿走你的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