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在梅久娘对面坐下,金步摇闪闪发光。“这么些年不见,你的样子倒是没有怎么变。”
玲珑有些诧异,被揉搓羞辱成这样,萧氏居然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这是你嫁的第几个人了?”
刚还想萧氏心胸开阔,听了这句话,玲珑心里笑笑,这才是萧氏。
“瞧姐姐说的,我就说,姐姐是最了解我的人。妹妹命苦,不提也罢。”梅久娘淡淡说,脸上依旧挂着笑。
萧氏身子一顿,死死的看着梅久娘,眼里的光恨不得淬了毒,梅久娘笑盈盈的回望萧氏,视若不见她的目光。屋里落针可闻。
“我听说你生了一对双胞胎,怎么,也不让我见见。”萧氏轻轻抿了一口小竹端上来的茶,良久,说道,语气依然平淡。
可玲珑听得出来,这不是她真的平淡,这份平淡里,压抑着强烈的愤怒。
“姐姐消息好灵通,我平日都不出门的,两个孩子也是成日跟着我窝在府里。今儿不巧,他们师傅带着他们去了大相国寺,怕是要到晚饭时候才回得来。”提起儿子,梅久娘一双眼睛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不在?笑话!孩子不在,自己不是白白来一趟了!还让玲珑这个死丫头看了自己这样一个大笑话!
“这么小怎么就去大相国寺了?”萧氏不甘心,追问道,声音有些发尖。
听她声音已经没有方才那样的镇定,玲珑恍然,原来这两个孩子才是萧氏来这里的目的。
“这几****一直病着,两个孩子心疼我,非要让师傅带着去大相国寺,说是抄了经书,要去供奉,让佛祖保佑我快点好起来。”梅久娘一脸幸福。
萧氏恨恨的瞪着梅久娘。孩子不在,玲珑杵在这里还有什么用,难道笑话还没有让她看够!萧氏满心腻烦的侧脸对玲珑说:“我们在这里说话,横竖你站在着也拘束,自己出去玩吧,别走远,一会走的时候找不到你。”
玲珑一愣,随即给萧氏福了福,冲梅久娘笑笑,转身出去。知道孩子不在,就把自己打发了出来,难道萧氏是想要利用自己去害梅久娘的孩子?若真是如此,还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玲珑一边走,一边冷笑。
梅久娘朝小竹看了一眼,给萧氏和梅久娘添了茶,转身也出去。换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丫头进来侍奉。
玲珑信步走到那几株桂花树下,在木头制成的圆凳上铺了手帕坐下。她才懒得理会萧氏和梅久娘的战争。谁胜谁负,都不****多大的事。一来她不争穆府的地位,二来也不指望自己出嫁的时候穆府的嫁妆,三来,母亲腹中的孩子,无论男女,自己都会给他挣下一份产业。
胳膊肘支在石桌上,托着腮帮子想心事。她现在满心想的还是小哥哥和沈云磬的事,想的从梅山小筑偷听来的事,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
沈家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能逼得沈云磬奄奄一息。既是从沈家逃出了一条命,为什么不安安稳稳的待在锦州的清泉寺,还要回沈府呢?
还有,清泉寺的那一把大火,究竟是有意而为之呢,还是有谁要害沈云磬?
李家的二爷,为什么偏偏把沈云磬送到清泉庵呢?他们和师傅很熟吗,师傅也经常会给自己和小哥哥讲一些世家大族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李家。还有,师傅讲那些世家的事,讲一些朝堂的事,是不是专门讲给小哥哥听得呢?好让他虽然长在庵庙,却也不至于懵懂无知。
正出神,小竹笑眯眯地在她旁边坐下。玲珑讶异,她不在屋里服侍,跑到自己这里做什么。小竹若无其事的和玲珑东拉西扯的说话,玲珑心中恍然,原来她是来套话的。
“方才太太也没有介绍,我是府里的三小姐,从小在锦州长大,今年才跟着姨娘回来穆府的,平常也不大出门。”玲珑婉转的说。
我不是萧氏跟前的大丫鬟,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过是庶出的小姐。
说罢,见小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玲珑笑笑,又道:“今儿出门这身衣裳还是太太昨儿让人连夜赶制的。”我在府里,并不得太太青眼。
小竹一怔,随即笑着起身,她从小跟着梅久娘,梅家虽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人家,可到底也是官宦之家,玲珑的话她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不一会,又返了回来,手里端了个托盘,里面放了一盘点心,一盘瓜果,一壶茶并一个青花瓷茶杯。
“今儿让您委屈了,您慢用。”放下东西,小竹悠悠的说,语气很恭敬,朝玲珑福了福,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又停下,转身道:“我们奶奶也是迫不得已,三小姐别记恨。”眼眶红红的离开。
玲珑怔住。她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为什么说话间眼眶就红了。
迫不得已,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