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也知主子生出好奇,必然要弄个明白的,只屏退了众人,说道:“奴才也说不好,因奴才身份卑微,见不着小格格也没什么,可是,宜妃和荣妃主子都没能见成小格格一面,承乾宫的人一提起小格格,个个儿的三缄其口,皇上和太皇太后,谁都没过问过半句。”
容悦说:“莫非是小格格身子过于孱弱?”
春早将新晒的软枕垫在她身后,扶她躺下,说道:“谁晓得呢,处处透着股子邪气。”
容悦听到这话,却更加担忧起皇帝来,一把攥住春早的手,说道:“你去乾清宫打听打听,皇上这阵子可好?吃的香不香,睡得好不好?”
上回主子打发她去的时候,乾清宫的人已经是报喜不报忧了,春早知道这回去也问不出个花儿来,又见主子十分不放心,说道:“过会子武御医就要来给您请脉,您问问他不就是了。”
容悦才恍然大悟似的说:“瞧我,真是糊涂了,”心中怀着心事,端起书本来没看两行又撂下了:“你去门上看看,武御医来了吗?”
如是催促第三次的时候,武超众才姗姗来迟,因容悦待人和气,又免他跪礼,他进门便道:“贵妃娘娘赎罪,微臣去了趟承乾宫,便来迟了。”
容悦伸出手来,问道:“是佟姐姐不大好么?”
武超众想起方才那怪诞惊悚一幕,竟一时没听真,问容悦道:“娘娘才说了什么?”
容悦见他样子古怪,猜想问他也未必能得到答案,索性佯作生气道:“您可是御医,来永寿宫也是皇上亲自指派,倒不知武御医弃永寿宫却前往承乾宫是何道理?”
武超众忙下拜道:“微臣不敢,微臣前往承乾宫,亦是奉了圣旨。”说完才发觉被贵妃诳了,只垂头不做声。
容悦满腹狐疑,看着他道:“前儿打发人去乾清宫请安,说皇上偶感风寒,不知这会子可好了?”
武超众岂能被她诳两次,他医术精湛,却于心术上不大擅长,只叩头道:“求娘娘莫问了,皇上瞒着您,自然也是为您好。”
宫中有过不少孩子,也夭折过许多孩子,可从未有一个像今日这样的,事若反常必有妖,容悦越发觉得承乾宫出了事,到底是怎么了?
她心中无比担忧起皇帝,还不知是多么大的难关呢,台湾又在打仗,她不能留他一个人去面对那风刀霜剑,想到这,她平缓了语气,说道:“武御医请起诊脉罢。”
武超众才细细诊了脉,道:“娘娘凤体康健,胎相亦安稳。”
容悦问:“那本宫出去遛个弯儿,不妨事罢?”
武超众早先也吩咐过,孕妇多走走有益于生产,因此说道:“不妨碍,只消别磕着碰着,便没事。”
容悦点头,吩咐春早送他出去。
武超众临行前又嘱咐春早道:“皇上叫微臣捎话给姑姑,叫万万看好贵妃,不许叫她乱走。”
春早道了谢,才回暖阁,就见容悦已换了衣裳,她心头一跳,问道:“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容悦道:“我要去乾清宫。”
春早见她眸色坚定,知道苦劝无用,只叫周济好好安排软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