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开动脑筋,思考一下,明天上午我们讨论战役的具体地点和时间。左权负责作战,要准备重点发言。”彭德怀交代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作战会议开始,左权分析了华北地区敌我态势后,说:“华北日军由于兵力不够和供给困难,正在推行以战养战的政策。而要推行以战养战,必须依靠交通。铁路、公路对于日军来说,犹如人体之大小血管,据点则如淋巴腺。倘使我们发动一次交通战,切断敌人大小血管,一方面可以阻止敌人运输中国人民的膏血去营养他们,使它日趋消瘦枯朽;另一方面,可使日军掠夺的丰富资源归我所用。这对改变当前局面和我军的长远军事、政治、经济建设,都有着重大意义。我切断敌人的交通,还可以阻止他们tiáo兵进攻西安。”
罗瑞卿chā话说:“古今中外许多战例说明,交通往往是战役胜败的枢纽。在现今的欧战中,苏、芬、英、法、德等国家,都是先用飞机炸毁对方的铁路、公路和港口设施,断绝对方交通。日军侵华战争一爆发,就提出保障交通的口号。他们一方面在中国到处修铁路筑公路,另一方面设法破坏我们的国际交通线滇缅公路,造成我国经济危机,bī我投降。”
彭德怀说:“这个建议极好。华北地区的津浦路、平汉路、正大路、同蒲路、北宁路、白晋路、平绥路、德石路等重要干线,均在敌人控制下。敌人大修公路、铁路,构成网状,是把铁路比作柱子,公路比作链条,据点就是连结柱子、链条的锁,这就构成了囚笼,敌人想把我们装进囚笼里,尔后慢慢地拉紧链条,把我们困死在笼子里面。日军的囚笼政策好狠毒啊!”彭德怀说到这里,指着地图又说,“我们发动一二○师、一二九师、晋察冀军区、山东纵队,对华北的七条铁路线和15条公路,进行大破击,在同一时间内统一号令破路,对铁路公路沿线的据点进行袭击,能拔除的据点尽量拔除,把‘柱子’、‘链条’、‘锁’统统砸碎,这样就可完全彻底粉碎敌人的囚笼政策。”
大家点头赞同,王政柱迅速一一记下了大家的讲话要点,并将各部队任务整理成作战命令,递给彭德怀过目。彭德怀看罢,又对着地图深思起来,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他才抬起头,严肃地说:“此战在整个华北五省同时进行,范围之广、战线之长、投入兵力之多,都是前所未有的,而且我们将由小打小敲的游击战变为大兵团的进攻战,昔日的‘扫荡’者成了被‘扫荡’者,这一仗是我们八路军扬眉吐气的一仗。”说到这里,他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地说,“但是,这一仗牵涉到作战方针的改变,朱总司令不在,我们要冷静地再三考虑,这一仗是否值得打?这一仗的得失如何?大战之前,我们要尽量考虑周密。为慎重起见,作战命令暂时不下发,先请左权同志到一二九师去一趟,当面征求刘伯承、邓小平的意见。我同刘、邓长期共事,相知甚深。刘邓二人做事大胆又谨慎,且站得高看得远,称得上战略家。他俩如同意,我心中的一块石头就可以落地了。如果刘、邓没意见,还要召开一次高干会议,进一步统一认识,那时再发战役命令。你们觉得如何?”
大家一致赞同。会后,左权骑上大白马,向涉县赤岸村一二九师司令部奔驰。三个多小时后,左权来到一二九师司令部,顾不上喝一口水,用衣袖抹抹头上的汗水,向刘伯承、邓小平一口气转达了总部的设想和计划。
邓小平听后,弹掉手中的烟灰,低头琢磨了半晌才说:“我双手赞成总部的设想。”
“我认为早在今春就该打这一仗了,”刘伯承接着说,“华北地区七条铁路大动脉,一共1万多里长。这么长的铁路,除平汉路、津浦路外,不少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