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迎惊讶道:“不行的,我不能带他回沈府去!再说他是国公爷的侍卫,怎么能给我呀?”
这事很突然啊,陆仰这样对待自己,心里有点澎湃,他是襄定公,是比亲王更受皇家器重的人,怎么对自己这么好?
陆仰平静道:“你因继母陷害受伤失踪多日,回去肯定要面对父亲的置疑,想要轻松应对必不容易,我干脆用国公府的名义大张旗鼓的送你回去,你父亲那人我略有了解,此举也许能平息他的猜忌和你继母的刁难……”
他转头看向马车吩咐,“去把人拎出来。”
黑荆很快从车厢后单手提溜了一个人过来,往地上一扔,唐迎低头一看。
“四全!?”
四全闭目蜷缩在地上,嘴里塞着麻布,手脚反绑着,打了个复杂的结,黑荆又将他拎回去。
陆仰道:“找你的人里,他应当是奉命来害你的,还有,在江别鹿的火器铺,里面有他购买雷火弹时按的手印,这些证据连同我的书信都放在这个信封里。”
说完他从广袖里取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递给唐迎。
“我在信里只告诉你父亲你被人蓄意炸伤,我碰巧路过施救,又顺便抓到了想害你的人,其他的没有提……我送你的护卫,他就算不想要,想必也不敢拒绝,你只管带上就好!
至于那个婢女的伤,庞七既然能让她活过第一天,以后的问题也不会太大,你若担心,随时可以来探望他……回去后养伤仍是第一位的,至于和你继母的战斗,有沈玉谦助你,我想大约也不用担心,好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微一敛目收了收下颌,便沉稳的向大门走去。
唐迎看着他从树荫里走到阳光下,影子也在移动,压住了想哭的冲动。
行走在浓荫里的陆仰脚步徐徐,华笙在身后轻声的问:“竟殊,我怎么看都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呢……”
陆仰沉眉淡淡道:“你指哪里?”
“有关唐姑娘的所有。”
陆仰不疾不徐说:“唐家一门忠烈,从唐自得开始到唐适、唐迎,他们每一滴血汗都洒在了战场上,这样的人本该名垂青史享受朝廷的嘉奖,而不是成为政乱的牺牲品!死后还被冠以乱臣贼子的污名!……世人亏欠他们太多!如今我能做的也极是有限!和他们付出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华笙仍道:“可是欠他们唐家的并不是国公爷。”
“可是能做点什么的却只有我。”他停下来,目光深沉。
华笙听了点头:“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只是,您这次的做法是不是太高调了?国公府的贴身侍卫就这么送进沈府,沈家就等于接了烫手山芋,捧不得也丢不得。”
陆仰没有情绪道:“只有这样,他们才知忌惮,不然唐迎这姑娘,虽然有勇有断,思虑却并不周全,容易将自己置于险境,有了黑荆,我救下的这条小命才不至于又糊里糊涂的送出去……”
说完继续朝前走。
“她的命,我保定了!”
华笙讶异的掏了掏耳朵,自己不会听错了吧?国公爷从来不管女人的事情,这么大的山苑里,就一个平娘子,还是考虑到庞七偶尔不便会要用女婢才放着的,而唐迎,竟然大摇大摆在书斋里住了两晚!就连庞七和他亲妹妹陆霓都没有进过书斋;走时他还亲自送出大门,还把黑荆让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