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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1 / 2)

“我都不当一回事,也想让她忘掉。”


“哎呀情况复杂。是长篇故事?”


“有些离奇。”


“……!!!”


“不想讲,眼睛酸痛。”


我跟“我就不信注册不上”道别,下线。迷迷糊糊的躺在自己床上。酒喝得多了,身上发热,好像就回到一年前,我第一次跟乔菲做爱,她年轻的激情四射的身体让我不能自已。


我的身体接着有了反应,我用手帮自己解决,射精的一刹那,眼前几乎一片黑。我翻个身,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们之后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


我没有找她,她也没有找我。


我的工作忙碌,几乎不得喘息。


四月下旬,部里例行体检。轮到我,是一个下午。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心安理得的在医院的门诊部排队。


家明也在这家医院工作,我在胸外科门口坐着的时候,看见他从楼上下来。他见到我也挺以外,知道我是来例行体检,就问我:“你着不着急?我给你走个后门,快点检查,快点结束。”


“不用,不用,我巴不得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说。


他看看我,坐在我旁边:“哎,刚做完手术,我也休息一下。”


“最近好吗?好久没有回家。”


“还行。”我说,“就是工作有点忙。尤其是上个月,你知道的,刚开完两会。”


“胃还疼过吗?”


“好像没有。”


“哦,轮到你了。”


我进去胸科办公室,医生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开了单子,让我去作透视。我出来,家明还等在那里:“我带你去放射科吧。”


去照相要去另一栋大楼,我们经过门诊的正门,一辆救护车急驰过来停在门口,人们从车上抬下担架,架子上的病患带着呼吸器,挡住半张脸孔,我觉得有点面熟。正在此时,听见医护对迎出来的急救医生大声传达患者的情况:“病患吴嘉仪,26岁,煤气中毒,血压40,60……”


家明看着我说:“吴嘉仪?这不是那个女明星吗?”


我也愣在哪里。


乔菲


周贤福差我出去送文件,接收单位是建设大街黄金地点的一家外贸公司。


我将材料留到秘书处,签名,开回执。


正要离开的时候,看见故人从里面出来,他看着我微微笑,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是刘公子。


这件事情在他面前泄漏了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不久之后他在学校找到我,我一点也不意外。


那天我体育课,达标测试,我自己跑完了50米,又冒名替另一个同学跑了一遭。


我跟几个女生一起去食堂的时候,有人开车停在我旁边。刘公子坐在里面对我说:“飞飞,让你给我打电话,怎么不打啊?”


我对同学说:“你们先走。”


见她们走得远了,我弯腰对里面的刘公子说:“你说吧,想做什么?你想要挟我,我告诉你我们辅导员在哪办公,系主任在哪我也告诉你,你找他去吧,你跟他说,我在夜总会坐台,满嘴都是色情笑话。你愿意去就去。”


他坐在车里,看着我有点发怔。


“你想要告诉程家阳?你也尽管去。他什么都知道。我告诉你,我不在乎。”


刘一下子就笑了。


“你说说,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哼。”我直起身,从鼻子里面发声说话,斜着眼看他,我从来没这么恶形恶状过,“男人能图女人些什么?”


“飞飞啊,你怎么了,你从来脾气不是这么大的。”他下了车,跟我说话,“你跟谁生气了?说吧,怎么样,程二开的什么价?我上次就想跟你说,别跟他了,跟我吧,程二是我见过得最没有情趣的人。”


我看着他,阳光下的这个人,跟我谈价钱的时候,很是一幅诚恳的样子。


我有点发呆。


他好像觉得我在思考,说得更诚恳了:“谈价钱没意思。你说原来我们没感情吗?哥哥哪次去‘倾城’,不是对你最好?我想把你带出来,你不是不出台吗?怎么后来就跟了那小子的?飞飞,说实话,你之后,我就从来没有听别人的笑话开心过。”


我现在清楚一件事情。


一个人的历史,跟一个国家的历史一样,总有人帮你记住。这么久,我跟程家阳在一起,玩得忘了形,终于有个人来提醒我,不要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要忘了自己做过小姐。


“飞飞,我不逼你,你自己仔细想想,好不好?”刘还是笑着说,他上了车,“这回不怕你不给我打电话了,我总会找得到你。”


那天午饭,我自己吃了很多,大米饭,鸡丁,豆角,鸡蛋糕,下午上口语翻译课,我的表现很好,受到老师的表扬。


我晚上边背单词边跳绳的时候,跟自己发誓,我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我自己。


第二十七章


程家阳


我带了鲜花去医院看吴嘉仪,在门口跟他的经纪人通报,助理进去请示了她才请我进去,又嘱咐:“时间请不要太长,嘉仪还要休息。”


吴嘉仪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见我进来,招呼我过去。


“你这个大忙人,还来看我?”


我笑一笑,看到她的报纸翻到娱乐版,醒目的标题是“吴嘉仪为情所困,自杀未遂”。


我说:“咳,都是一些八卦消息。”


她却说:“干我们这一行,职业就是为了给别人制造八卦话题。”


我们并非熟识的朋友,那天我在医院的门口看见她被人从救护车里抬出来,回去告诉旭东,他发呆了好久,求我替他来看看她。我现在没有话说,看着吴嘉仪不施脂粉的脸,发现其实也是年轻弱质的女子,浮萍一样飘在尘世的话题上。


“家阳,我知道他要结婚了。从朋友的朋友的口中。真是的,恋爱的时候那样,现在要分开了,跟我连个交待都没有,还要别人告诉我结果。


那天下午,我就这样想,煎中药的时候,马虎了,烧干了,火还没有闭。所以出了这样的意外。


你也是替他来看我吧。


不用否认,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这样,是我自己愿意这样,不怪旭东。


好像死过一回,我也看透了。


过不去的,无非是自己的一道关罢了。


请你告诉他,不必这样躲闪我,放轻松,以后做不成朋友,也不用像躲债一样。”


旭东结婚的头一天,我将吴嘉仪的话说给他听。这个粗枝大叶的人听着听着,怔怔的就流下眼泪来。


“家阳你在心里骂我吧?”


“不至于。”


“你不是看到了我对她什么样子吗?你觉得我不想跟她结婚吗?我玩了这么多年,也只对这一个上了心。可是,我也是,不得已……”


旭东的事情,我哥哥家明也知道,他对吴嘉仪颇赞赏,我们说起这件事,在自己家的书房里。


他在看克拉克盖博的老电影《一夜风流》,流落的富家女爱上插科打诨的记者,纯真无邪的年代,公主爱上青蛙的故事。


家明看见我从旭东那里拿了做男傧相的礼服来。


“那他到底还是就范了。”家明说。


“……”


“那个女人为他这么做,倒是勇气可嘉。她有多爱他,为他自杀,就可见一斑。可惜看错了人。”


我坐在他旁边,口干舌燥的想替旭东辩解。


“他也是不得已。”


“借口罢了。”


家明是这样的人,说起别人的事情,总是看笑话一样的语气。


“你呢?你不也是一样?”


我想起去年,他一直没有住在家里,当时在家里跟父亲闹革命,我母亲说,他有一个女人,为他怀孕,几乎要结婚了,可是事情结束的无声无息,他不久搬回家里来住。


家明突然笑了:“你一直想知道我那个时候怎么回事吧?我今天告诉你,愿与君为戒。”


“洗耳恭听。”


“我很爱一个女人,同居在一起,她怀了我的小孩,那个孩子已经挺大了,我亲耳听过心跳。


可是,你也知道的,父亲母亲不同意,因为她的家境。


他们当然要不择手段的阻止我跟她结婚。


从我这里行不通,于是找到她,给她一笔钱。她同意了,打掉了那个孩子。“


他轻描淡写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不恨他们?你还搬回来住?”


“恨他们?”他看看我,“这就是为什么,我挺佩服那个女明星,如果那个女人也有这般坚决,现在不就有小孩子管你叫叔叔了?”他说完还笑了一下;“所以周围的环境怎样,压力有多大,说是‘不得已’都是借口,当事人的态度才是关键。”


我觉得家明说的有道理,第二天婚礼上,我看到旭东憔悴无望如将入地狱,又同情起此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


可是每个人仿佛都有故事。


仪式上,神父问女人愿不愿意嫁与旭东为妻,她过了好久终于说“愿意”,已然泪盈于睫。


城市故事中的众人,都有怎样坚强的心,能够负担这种种的不如意,完成此生?


五一假期,原本计划与乔菲出游星马泰的我躲在家里上网。


我与“我就不信注册不上”聊天,他问我:“你状态可好些了?”


“嗨凑活活着。”


“那就是还没好。可见你是真的爱她。


你这样跟自己过不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去看看她。“


“不知道说些什么。”


“也不用说些什么。看看她过得怎样。要是真的爱你,一定也跟你一样颓唐,折磨自己。”


网友的话让我想起吴嘉仪。


菲对我,有没有她对旭东那么多。


不不不,我当然不想要她折磨自己,我从来希望她能过得比我好。


可是,否则感情用什么衡量?


我打电话给菲,她的手机关机;又拨到寝室,同屋的女孩过了好久才接电话,对我说:“哦,她没回家,她刚出去。


不知道,是个朋友吧。您打她的手机。”


我拿了车钥匙就走。


到了外面发现突然下起雨来。


车子在马路上开得飞快,一种莫名的担忧与不安全感让我心急如焚。


乔菲


刘公子说:“飞飞你下来,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你看着办吧。”


我说:“你还真是厉害,我手机关了,还查到寝室的号码。”


“快,快,下雨了。我车子就在你们楼下。”


我坐在床上。心里恨恨得想,真是我不找事事找我。


我在厕所里蹲着抽了一支烟,穿上雨衣下楼。


刘公子说:“怎么这么久?”


“你找我有事,请直说。”


“用得着这么严肃吗?飞飞,笑一笑。我没事,看看你。”


“你没事,我有话跟你说。


如你所见,刘公子,我就是一个学生,以前做过什么,是因为生活所迫,你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过你跟程家阳的那种日子。


你不缺我这样一个人。我对你更没有亏欠,请你放过我。”


他仔细看着我。


“如果你想包养一个情妇,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好的对象。


请你不要在我身上做无用功。”


我说完了下车要走,车门被刘公子按住。


“你说得这么痛快,怎么连让我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请讲。”


“我这人是不是长了一副说谎的嘴脸?怎么我说的话很少有人信?


飞飞,乔菲,你当我又是什么?


你觉得‘倾城’那么多的小姐,我会记住每一个人?卸下浓妆,你觉得我会认出来每一个人?


我找你,无非想交个朋友,或者说想从程二的手里抢点儿什么。刚开始的时候谈价钱,可能是我的不对,对不住你,我是个生意人,一直以为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不过,正如你所说,我不缺你这样一个姑娘,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看扁我。”


雨在此时越下越大,浇在塑胶操场上腾起薄薄烟雾。


我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绪。


“刘公子,你说得过了,我们这种人,不被你们看扁就已经觉得万幸了。


现在,我能不能下车?”


“再见。”


我打开车门,下车,雨衣不小心刮在刘公子的车门上,大雨滂沱,浇在脸上,挡住视线。坐在里面的刘公子伸手帮我解开刮在他车上的雨衣的死结。


瓢泼大雨,我侥幸逃过纠纷的一颗忙乱的心,慌张中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第二十八章


乔菲


我的肩膀被人扳过来,眼前是程家阳的脸。


我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他双目圆睁,面孔因为暴怒而扭曲,他看着我,恶狠狠:“乔菲,你过得很好啊。”


我的双臂被他钳制,手指仿佛要嵌进我的皮肉里。我努力想甩开他,可这里是校园的操场,我不得放肆。我压低声音说:“程家阳,你给我放手。”


车里的刘公子在同一时间说出一样的话,程家阳想起了他的另一个发泄的对象,他稍探下身体,一拳打在刘公子的脸上。我在那一刹那想要脱离程家阳的掌握,却被他攥紧,不得挣脱。


刘下了车,鼻孔里有鲜血流出来。他把住程家阳的另一只胳膊:“我招惹你的女人,这一拳,我活该,你现在把她放开。”


“你算什么?!”程家阳一手甩开他,又要挥拳。


刘公子左手一当,右拳重重击在家阳的腹部。我感到他把我的胳膊我的更紧,可是身体吃痛却不得不弓了下去。


“你放开她。”刘说,伸手又是一拳。


程家阳一手难敌两拳,脸上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记,眼角绽开,流出鲜血,混着雨水,流在脸上。可他攥着我,毫不放松。


我另一只手抓住刘公子又要挥过来的拳:“请你走。”


他看着我。


“请你走。”


刘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口中的血吐在地上。他上了车,发动的时候,又摇下车窗看看我和我身边的程家阳:“飞飞,你看看他的这副样子,不如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这人唯恐天下不乱,我突然觉得好笑,我这是招谁惹谁?为什么不得过安生的日子?


“请离开。”


刘公子疾驰而去。车子后面,雨花纷飞。


现在滂沱的大雨中,只有我和程家阳。我感到自己衣服湿透,身心冰凉。


我看到脚下浅绿色的塑胶跑道上,有程家阳的血。


而我的手还被他紧紧攥着。


我蹲下来,看着他的脸。


他脸色苍白,唯有血水,怵目惊心。


“好了,请你放手。”


“不。”他恶狠狠地说。


这人本来就不会打架,一只手对抗刘公子,吃亏成这个样子,还这么顽固。


我说:“你想怎么样?”


“你跟我走。”


“去哪儿?”


“回去。”


“算了吧,程家阳。”我说,“那不是我的地方。”


“我有话跟你说。”


“以后还有时间。今天,太慌乱了,咱们都一样。你看,这还在我的学校里啊,你怎样瞧不起我,也请在这里给我留一些面子。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年。”


我感到他的手渐渐松开。


我的那只胳膊终于获得自由,看一看,上面是被他按出来的血红的印子。


我站起来,慢慢离开。


就要离开操场了,我听见身后传来程家阳沙哑的喊声:“乔菲!”


五一节的假期里,我吸着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个男人对我的好,是让人感动的,可我越来越多地感到来自他的压力。


我知道,我们应该长谈一回,但我要选择一个好的时机,我要把事情跟程家阳说清楚。


未待我选择好一个合适的时间,另一件事情突然发生。我终遭重创。


假期结束的第一天下午,系主任王教授让我去办公室找他。我以为是要布置我参加全国法语演讲比赛的事,将写好的稿子一并带了去找他。


去了之后发现,辅导员也在。


主任见了我,并没有好脸色。


我坐在沙发上,辅导员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对我说:“乔菲,你坐这里。”


我正寻思发生了什么,他们将一张传真摆在我的面前。


二号的黑体字符,清楚地介绍了我在前一年在夜总会“倾城”当坐台小姐的行径。言辞犀利,语势压人,以一句“是可忍,孰不可忍”结尾,是谁这么恨我入骨?


主任说:“乔菲,我一直觉得你是好学生......”


我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不过此人要害我,却没有下杀手。


只发传真,没有真凭实据,足够我名誉扫地,却不至于被学校除名。


主任说:“当然我们也不会信一面之词,不过乔菲,你从此之后要小心了。哦,演讲比赛的事,你先不用准备了。老师做这个决定,事出有因,也请你理解。”


当然我理解,有丑闻的女生,是所有学校的禁忌,哪能代表学校再去参加全国比赛。


我向主任行礼,道谢,离开他的办公室。


找到最近的一个角落,给程家阳打了电话:“你现在出来,我要见你。”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约好的咖啡厅见面。


我先到的,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水,他的眼角贴着创可贴。


程家阳坐在我对面。习惯性的松一松领带。他看看我,他又瘦了,脸色从来没有的白,白得让人可怜。


我的心在这一刻又酸又软。


程家阳


“你好些了吗?”菲对我说。


“嗯。”


她的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修长,指甲透明。


“我在等你的电话。”我说。


“家阳,今天发生了一件事。”


我抬头看她。


“有人发传真给王教授,告诉他,我直到去年都在‘倾城’坐台。”


我此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最近的日子过得很糟糕。”她继续说,“我没招惹谁,现在被整成这副样子。


程家阳,我们分手吧。”


她终于对我这样讲。


那天下着大雨,我自己回到“中旅”大厦附近的小屋,身心疲惫,狼狈不堪。


我自己对着镜子处理伤口的时候,思考是谁让我变成了这副样子,心里渐渐怨恨这个女人。怨恨她,越来越古怪难测的脾气;怨恨她,独自生活,仍然舒服滋润;怨恨她,刚与我分离几天,便又搭上新的男人。我想起家明所说的“态度”的问题,心里有多了许多的委屈,她究竟把我当作什么?


可是,菲的遭遇让我震惊,是谁做出这种事情,这样害她?


她迁怒于我,终于决定分手。


可是,难说这不是她向往已久,得以摆脱我的借口。


我点上一支烟,这想法让我自己悚然心惊。我看看她的脸,她从来都有健康红润的面色,朝气蓬勃,欣欣向荣。这最初吸引我的生气,跟我此时颓唐相比,更让我觉得心中委屈。


“你把我究竟当作什么?”我问。


她略略沉吟:“家阳,再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可是,跟你在一起,我的压力太大。


有关许多方面。


家庭,背景,你所说的‘出身’,还有,钱。


这些都是我不能回避的内容。


还有你的朋友。


我提心吊胆的面对他们每一个人。我不堪重负。


我把你当作什么?


家阳,你是我负担不了的昂贵礼物。


我跟你在一起,开心得忘了形,所以有报应。


我忘记了我自己的‘出身’。”


我强忍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流了下来,我听见自己说:“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讨好你,我说‘出身’,说的是旭东,我要是知道你对这两个字那么往心里去,打死我都不说。


我知道你不愿见我的朋友,以后就不见。


你不喜欢我提钱,我以后就不提……”


她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家阳,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太不相同,像油和水,永远不能相融。


我们现在分开,好过以后怨恨。


你对我的好,我永远不忘。


你以后,会有好女孩,我以后,会有适合我的普通人。


我们会有适合各自的生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就体会到了从此以后彻底的绝望,眼泪如决堤般的泛滥。


她绕过桌子走过来,将我的头抱在怀里。


乔菲


家阳哭得像个孩子。


我抱着他,只觉得他这么消瘦。


我想起他给我的运气幸福机遇金钱和身体上的欢愉,我想起他给我的痛。


我想起我对他的依赖,和他对我的依赖。


这无望的感情是泥潭,我尽早抽离,源于保护自己的本能。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家阳对我的好,我已经用身体和剥离我的血肉还给了他。


可是没过多久,我便又欠上了他重重的一笔。


第二十九章


乔菲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学校。


回去就睡觉。一直睡到头晕脑涨得才起来,眼前是小丹的一张特大号的脸。


“你干什么啊?”我把她推开。


“我听说点事儿。”


我坐起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想去上厕所,小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好兄弟,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我觉得她说的话跟我犯的官非好像不是一回事儿,但知道她当然是好意,心中有很温暖的感觉。


我小心的蹲在厕所里抽烟。听见外面水房有人说话。


“听说了吗?法语系的那个女生。皮皮的,学习还挺好的那个。”


是说我吧,我咧嘴笑了一下,等待下文。


“当过小姐。还被人包养。”


“啊,听说了。听说,还堕过两次胎。”


离谱了。


“没见怎么有钱啊。穿得也一般。”


“嗨,养了小白脸呗,钱啊,怎么赚的,怎么花出去。”


挺好,五集电视剧。


我叹了口气,现在恐怕是臭名昭著了,可是,再想一想,又能怎么样?我无非要在这座学校这个城市里带上个一年,然后我换个地方生活,谁也不认识我。


重新来过。


我不会因为这突然的打击有什么心理阴影,这点事情还不足以击溃我。我知道有人恨我,有人陷害我,这很好,我因此更要善待自己,否则亲者痛,仇者快,得不偿失。


不过,让我的心隐隐作痛的是程家阳。


他带我那么好。


可是,我们分开是迟早的事,迟不如早,长痛不如短痛。


我抽完了烟,在嘴里放了一块香口胶,洗洗手。


波波挎着一个篮子进来:“你在这啊,走走,一起洗澡去。”


她们恐怕我自杀吧,我心里笑笑。算了,好兄弟的好意,我暂且受用不却。


“好啊,一起去。互相搓背,还省钱。”


我先脱了衣服进了浴室,正是周末,洗澡的女生很多,大约三个人挤在一个喷头下吧。


我进去就知道有人打量我。


我学习好没人知道,我长得不错在外语学院却不算出众,我毛笔字写得很好,法语系的喜报全是我写也没有人知道,可是,我的丑闻,让我在短时间内成为学校的知名人物。


脱了衣服也认得你!


真是恐怖。


我挨近一个靠着蒸汽浴房的喷头,下面的两个女生看到是我,往旁边靠了靠。觉得我脏?


居然有这样的好事?


我看着她们,继续靠近。这两个人终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洗澡用具,神色做作的去跟别人挤喷头,也没有人再斗胆跟我共用一个。


波波这个时候进来,我看见她,招招手:“过来,过来,这边。”


“真厉害,咱俩用一个,来,乔菲,亲一个。”波波过来,就亲我额头一记。


“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装作是修女,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儿。”后来,波波跟我聊天的时候说,我们买了汉堡,薯条,羊肉串,啤酒,坐在立交桥上,“看到别人倒霉,自己心里窃喜,哼,有几个是好人?”


我看着立交桥下面的车水马龙,由近及远的万家灯火,心里暗暗的想,这个城市里流动着大量的金钱和财富,有着最光鲜靓丽的外壳,可是,金流涌动下是难测的社会与人生,我自己,是颗坚硬渺小的尘埃。


程家阳


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好像还没有弄清楚我跟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这样分手了吗?


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快活,分开了也这么利索。


她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她说,我会找到一个好女孩,她会有一个适合她的男人。就是说,祝福我走我的阳关道,她要过她的独木桥。


分手的最佳誓言。


那天,我的眼泪不象话,我觉得自己失去了控制,一个大男人,哭成那个样子。


我记得当时,心里是非常害怕的。


在我跟她在一起之后,生活里有那么多的变化,我有了跟之前不同的人生,而如今被打回原型。


不过,因为情感的挫折而反常,颓废,甚至自虐,已经不是我这个年龄能做出来的事情。我觉得,是成年人了,总有事要做,有路要赶,有人生要继续,只是,我的心,一层一层的冷淡下去。


过了一个星期,我被派到大亚湾,为一个法兰西科学院院士做翻译。


院士一行极受重视,大亚湾本身又是中法民用核技术合作的示范窗口,有新闻小组与我们同行。我于是又见到文小华。


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三天,合作还算愉快。


文小华工作起来,作风干练潇洒,又有足够的能力和威信影响团队,绝对是当领导的苗子。不过多久,短短三天,我心安理得的充当了她的部下。


在这三天中,我们除了工作没有任何别的方面的交谈。


送走院士的那天,看到飞机上了天,她终于吁口气,对我说;“上次求你帮忙翻译材料,还没有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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