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姜舟墨,陆衍显得冷静了许多,他避开姜舟墨的问题,对着言喻道:“言言,回去我解释给你听。”
言喻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狠狠地塌方了下去,心脏疼得难以呼吸。
她眼眶有些发热,但即便如此,她手指还是紧紧地攥了起来,克制着自己情绪:“好。”
这是她和陆衍之间的事情,她不会在姜舟墨面前闹。
姜舟墨还要说什么,言喻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姜舟墨,但是,谁主张谁举证,我是律师,我只看证据,口供不能当证据,你应该也明白吧。”
她语tiáo生疏,宛如冰冷的刀,砍进了姜舟墨的心口之中。
言喻继续道:“如果每个人的口供,都能当做证据,姜舟墨,你知不知道,你曾经喝醉后,还跟我说过,你对不起程辞,是你害死了程辞。”
姜舟墨咬紧牙关,瞳孔外扩,震震地盯着言喻看。
言喻什么都没再说,拽着陆衍,走出了墓园。
伦敦的天气似乎越来越暗了,原本只是飘着的雨雾,一下就又浓重了起来,言喻在雨中站了一会,头发早已经被浸透了,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因为微冷,起了一整片的小疙瘩。
下山的路上,她下意识地就睁开了陆衍的手,陆衍的手微微僵住,垂下眼睫毛。
路上,两人都没有对话。
一直到车上,言喻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她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在消化着刚刚的信息。
陆衍没有开车,单手摩挲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起伏。
外面的天sè一点点暗下来,陆衍这才动了动,探身拿了几张纸,要给言喻擦去肩头上的水汽。
他打开了顶灯,看着言喻的侧脸。
手才碰到言喻的肩膀,言喻就猛地转过了头,看着他:“陆衍,我想听你说,我不相信姜舟墨的话,我只想从你这边听到关于这件事的细节。”
言喻不是傻子,她不会被轻易带节奏,陆衍这么多年的表现,分明就是和程辞不熟悉,甚至应该没怎么见过程辞。
如果这都不是真的,那只能说,陆衍可以当影帝了。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陆衍。
陆衍眸光定定,嗓音艰涩,慢慢地说:“言言,我知道这件事,不比你早,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提起这件事。”
“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也没有跟程辞相处的任何记忆,但是,查到的资料里,我却又和程辞有许多交往,如果按照资料所示,程辞去世的那一天,我的确出现过。”
“我不记得了,医生说我选择性遗忘部分记忆。”
“我们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我把所有的资料都给你看。”
他深呼吸,他明明想问她,如果真的是他杀了程辞,那么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他怎么都问不出口,因为他不敢,因为他下意识地认为,言喻一定会选择程辞。
言喻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收回了视线,不想看陆衍的眼睛,她颤抖着手,给自己戴上了安全带,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失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