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汉中太守张遵、郡丞何攀,禀报大司马。本郡炎兴二年第一轮清算户税专项行动已经结束。两月以来,累计清理出隐匿人口三千八百五十三口,重新确定户税等级后各大户主动释放家奴累计五千九百二十一口。追收历年欠缴户税三千万钱……”
“属下巴西太守赵毅、郡丞文立,禀报大司马。本郡的炎兴二年第一轮清算户税专项行动中,累计清理出隐匿人口两千六百口。重新确定户税等级后各大户主动释放家奴累计七千三百二十五口。追收历年欠缴户税四千三百万钱……”
“属下巴郡太守孙刚禀报大司马……”
在大司马府东侧的一排房间里,无数的僚属官员奋力的敲打着算板(算盘的前身,据说是关羽所发明)。而关彝和马过、霍在行走在其间,听着噼噼啪啪的响声,满是享受。
“哎~~”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关彝对马过道:“改之,这都十月下旬了。怎么样?各地的人口和田地都重新统计上来了吧?”
“是的。根据各地上报数据的汇总,我大汉在册人口和田地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那么,上涨了多少?”
“属下把二十多万俘虏和山越民、查抄贪官污吏、叛国奸人的庄园,以及清查户税增加的人口,还有今年我大汉免税后主动从深山老林回归政府民册的逃户等等全部算计进去之后。目前我大汉民册上的人口是一百四十三万口!”
“嗯,我记得景耀六年的时候民册上是九十四万是吧?”
“大司马记忆无错。”
“哎~~勉强算是涨了五成。马马虎虎吧。”
“呵呵呵,大司马不要太贪心。这是我大汉立国以来的最高值了。比延熙十六年国力鼎盛的时候都还要多将近三十万呢。”
“嗯,算了。慢慢来吧。改之,人口就是这样了。土地呢?”
“目前掌握的数据是三千三百万亩。比延熙十六年多出了两百七十五万亩。”
“嗯……这么算下来,平均一人开垦的田地是二十三亩。唔,这差不多也到了极限。”
古代社会,在耕牛、耕具都较为齐全的情况下,一个成年男子开垦、种植田地的极限是多少呢?这个嘛,耕种方式不一样,其数字差异也很大。
历史大师吕思勉先生在其巨著《中国制度史》里曾经讲过这么一个例子:北方一个中等规模的地主,家里有三百亩地。请了十个长工帮忙耕种,主要是种植水稻、小麦等主粮。一年下来,开掉各种成本后,获利大约是二十两关平银。后来这位地主请了一位南方来的园艺师,让他为自己种蔬菜出去卖。就问这位园艺师一个人能照顾多少田地。这位园艺师说,除了我本人之外,你还给我加两个人。我可以照顾五分地(半亩)。这位地主抱着试一试的念头给了这位园艺师两个长工,让他为自己种了半亩菜地。这位园艺师精耕细作,土地里层出不穷的各种蔬菜总是能提前上市。结果一年下来,这半亩菜地的获利,也是二十两关平银。
所以,关彝很清楚的知道。现在蜀汉老百姓平均每人23亩地,已经是耕种极限了。再多,人力根本就照顾不过来,其收成也是非常有限的。而且还好蜀汉紧邻西羌,不缺耕牛。不然的话,这23亩地的平均亩产估计会掉到一个很尴尬的数值上去。
说来说去,还是人口不足啊!要知道在后世,仅四川一省2015年耕地面积就有一亿亩,这还是大面积房地产开放和重庆直辖后的数字。只要有足够的人口,蜀汉国内的耕地面积还有极大的增长空间呢!
可是又不能一下子把这些世家给逼得太狠。这次全国清查户税,一口气查出来隐匿人口七八万,又因为调整户税等级逼迫世家大族们释放出四五万人口。这已经是世家忍耐的极限了啊!要知道,人家从延熙十六年开始,到现在整整十一年的时间,蜀汉全国的世家们也才吞了国家不到二十万的人口嘛。你还真想让人家一次性全部吐出来啊?
还是那句话,改革,是利益的重新分配。在这个过程中,你不给人家活路,人家就不给你出路。
所以这时候,还得再抛出一些东西对世家大族进行安抚。
“我们今年没有收税,用库存给全国官员、jūn_rén 发放俸禄后库存还有多少?”
“目前大司马府这边还有二十五亿钱,九百多万石粮食。布、绢、锦各有一千匹。少府(皇帝的小金库)那边,还有三亿钱,十五万石粮食。布、绢、锦什么的应当在五百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