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刺史听了,连忙向李绅讨教。李绅哪里知道什么大计,以为高峻是给他一颗甜枣儿再打一巴掌。高峻道,“又不急于这一时,在下的馋虫子可是一直在爬个不停呢!”
郎刺史道,“正是此理,来人,下去吩咐厨中,再将上得门面的好菜弄些上来,我要与李大人、高别驾商量郎州大计。”一时间,大厅内外的气氛再次热闹起来。李绅有些为难地看向高峻。高峻知道他的意思,悄悄地说道,“李兄,我们过后再谈……”
就这样,李绅这一场酒倒喝得心心惦惦,不知道高别驾要和自己说什么。反倒是高峻从这时放开了喉咙,频频与坐中人碰杯,大厅中所有的官员人人都与这位西州年轻的别驾喝过,高峻仍然意犹未尽,站起来要到院中去敬那些品级更低的郎州官员。
柳玉如和樊莺连忙站起,一边一个拉住道,“不许你再喝,不许喝了!”高峻无奈,退回到座上,自嘲道,“这个别驾干得有什么意思,你们姐妹在家中受人气,到了外头却将我管得死死的!”
李绅听了,就彻底相信,这位樊莺小姐自己就不要惦记着了,就听高峻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清的声调对李绅说,“一会儿刺史大人一定会安排住处的,到时在下请李大人过来一叙……有些肺腹之言……”
这顿狂欢一直持续到天色擦黑,郎刺史吩咐在郎州驿馆为高峻等人安排了住处,又亲自将高峻、柳玉如、樊莺,以及李绅、王问臣送至下榻处,再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李绅还记着高别驾在席间所说的话,坐到驿站的客房里心神不宁的。而王问臣向来没有见过李绅这副失了主心骨的样子。他也不由得奇怪,这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大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在刺史府的酒宴上,王问臣从未间断过对高峻夫妇三人的观察和体会,他知道李绅的变化都是因他们而起。但是,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高别驾到底用的什么手段,不过就是平平常常的官面话语罢了。但是他似乎也体会到这些话里的暗含着的用意,却又不那么明白。
不一会儿,驿站中有人过来道,“王大人、李大人,西州别驾有请。”李绅闻听,一下子跳起身来,轻快地对王大人道,“我们快去!”
王问臣道,李大人,我们是否该带些什么见面礼?人家可不是普通的一位富家公子,而是西州府除了都督之外的第二位高官。李绅连忙道,“这还用说!本官先去,你自去街上看看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不要心疼银子自管拿来!”
王问臣道,“李大人,我们不好显得过于慌急……”
李绅一想这倒是有理,不能人家一请立刻跑过去,急得连礼物都顾不上带。他想了想道,“我们一起去街上看看。”
他们关了房门一起出来,在大街上匆匆转了两家店铺,最后买了犀角两只、三两的野山参两根,这两样不起眼的东西却花了他们几十两银子。店主道,“这都是郎州独有,是贡品呢!”
李绅并不心疼银子,让店主仔细地将东西包好了,由王问臣提着,二人一起回驿站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