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诶,我哪里和你不是一条线上的啊?你要这么威胁我,你对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啊?”
令所有人大跌眼镜,本以为会大爆发的邢致导演又变成了他那个逗比犯二的样子。他语气异常轻快,大概也是想缓和现在凝固得可怕的气氛。
大概猜到了卜庭研口中的这个人,木华容心里也是清楚了一二。她知道好友的直脾气,但也知道好友绝不是这么一个会轻易说出“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这样话来的演员。
她环顾化妆间,发现那个人果然没有回来,刚才的猜测也笃定了几分,但同时还是理智地向邢导问出了关键问题:“提前结束拍摄,是只有演员不和的问题吗?”
木华容作为辛懿的戏份早在黎安影视城的时候就已经拍摄完毕,之后或许还有几个补拍镜头,但也不妨碍她前几天在黎安杀青。作为和《天尽头》剧组合作了这么久的演员,她确信剧组的摄制进度不会因为个把演员之间关旭不和的问题就戛然而止,除非,这已经不仅仅是不和那么简单。
“诶,演员们先卸妆吧,等会儿主演到我房里来开个会,最近几场戏份我要重新调整顺序。今天算是放假,大家弄完就好好休息吧。”
听完邢导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无奈。
《天尽头》的拍摄本来就卡得紧,况且期间因为台风已经停工了好几天,现在再拖延下去的话,可能都无法按期完成拍摄。思及此,邢导的脑袋更大,对冀游月也是更加生起气来。
演员一下子回来得太多,再加上又有部分梳化组成员留在片场给群演卸妆发,化妆室的人手一下子不太够起来。作为梳化服道部门全能的闻殷,自觉地取过妆镜前的卸妆产品加入到工作当中。
她尽量小心地给纪星濯拆假发套,脑中却也十分担忧剧组现在的处境,只是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难免无处施力,但总归是有些好奇。
纪星濯从镜子里看见了闻殷明显的好奇神色,他只犹疑了一瞬间,下一刻便带着“幼.齿小狮子”乖巧的表情,非常叛变地把刚才片场发生的事情一咕噜透了出来。
“冀游月不知分寸,借着麦森影视的势力威胁邢导和编剧加戏改人设,因为被拒绝,所以罢演,而且已经提前离开长安了。”
闻言,闻殷惊讶地抬起头,视线和镜子里的纪星濯正好一个照面。旋即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低头凝视着手里的梳子。梳子上的假发已经混乱无比,而她的心跳也早已擂动如谷。
真的是轻易被美色所迷,太不应该了!
懊恼地咬了咬唇,闻殷一边埋怨自己工作中的走神,一边恢复当前的心情,却不知她现在混混乱乱的小表情给某人带去了太多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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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星濯刚才轻描淡写的这句话,解释了今天突发事件的原因,也解释了冀游月没有回来的原因。
在拍摄了近百分之八十戏份的时候罢演一个有重要作用的角色,这对剧组来说无疑是一场天大的麻烦。
娱乐圈水深到什么程度,谁都不知道,较为保全自己的方法就是不要知道太多东西,不要在背后嚼别人的舌根,但即便如此,闻殷还是对冀游月有所耳闻。
这个自从第一部戏之后就没在作品上有任何爆点的女演员,全靠一位挥金如土的金主支持。那些曾经为冀游月专属打造的电影,几乎全都出自这位金主爸爸之手。
诚然,冀游月不是那种站在那就只能当个花瓶的装饰品,最初的她也是有可驾驭性演技的,但这作为演员最宝贵的东西似乎在她自甘成为菟丝花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冀游月出道至今整整十年,交好的圈内关系却几乎为零。她在成为菟丝花之后最大的败笔就是对演戏的不尊重、对职业操守的不尊重,对其他所有参与人员的不尊重。
演技可以磨练,人品却是从一而终的东西。
要不是她的金主是《天尽头》两大投资方之一,邢致肯定不会用她。更何况,也不知冀游月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就敢仗着自己金丝雀的身份来威胁导演加戏改人设?在邢致导演这做了这么个大妖,还蠢笨地得罪了卜庭研这座金字招牌,即便是有金主的吹捧,冀游月之后的演艺道路只怕也就断送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