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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在邢致的房间,《天尽头》的导演、制片、编剧、统筹以及几个主角齐聚于此。
制片在阳台几乎接了快十分钟的电话,屋内的人隔着玻璃门都能感受到他的严肃语气。
…
终于,电话结束,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人都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背。
制片的表情还算好,但邢致还是皱着眉问他:“麦森影视那边怎么说?”
灌下一大口水,制片舒了口气:“不算悲观,但也不是特别乐观。麦森那边的负责人还不是好声好气地给了双方台阶下。冀游月就是再能扒着麦总,麦总也不会因为她一个就得罪庭研,得罪你。再怎么样他也是在商场上混了这么久的老油条,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的。现在难点卡在咱们这儿,冀游月咱们肯定是不用了,但是是要重新再找一个演员还是重新调整剧本?这才是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问题。”
统筹摇了摇头道:“我觉得重新找演员不太现实。况百草这个角色,虽然重要,但毕竟出镜少,而且我们的预算里,盘给况百草的薪酬也很难再请一个同咖位的回来。而且,出了这么一件糟心事儿,冀游月指不定怎么黑人呢,想找一个同年龄段肯接盘的况百草,难。”
邢致想了一会,也不能轻易下决定,于是向编剧习绯征求意见:“习绯,你觉得改剧本的可行性大吗?或者能不能把这个角色删掉?”
退一万步来讲,谁都不愿意无故删除一个已经决定好的人物,还是一个对主角情绪变化有很大影响的任务。但如果最后没有完美解决办法的话,他们可能真的会选择这条令人遗憾的路。
《天尽头》的编剧习绯,一个才气斐然的小姑娘,在读的中文系博士,也是编剧史上最年轻最耀眼的存在。她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向邢致问道:“邢导,你还记得剧本终稿完成的时候,我给你看的另一版微修剧本吗?”
那版的况百草和中年淳于卿没有任何对手戏,在庆国新帝找到他们的时候只有衣着和声响对她作了简单的描述。而所有的拍摄片段只需要聚焦于她的鞋子和裙摆,只有淳于卿最后的回忆里,才出现了那个和年少的他相互依赖的身影,那个能够温暖一切的笑容。
“你是想采用那一版的剧情?”
“其实,我个人更想拍这一版。这一版的况百草是青年况百草,只有最后几幕露脸,我们所考量的演员就不会是冀游月的同年龄段演员,我相信很多小花还是肯接这个角色的。只是,这样的况百草给观众的感觉和气质要求就会变得很高,到头来挑剔的就变成咱们剧组了。”习绯虽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相比较之前的来看,她似乎是给剧组增添了选角难度,因此难免觉得有些歉意。
邢致听罢便从他的文件袋里翻找出那版剧本,抽出了其中况百草的几页戏份,给在座的主演传阅。
“你们看一下这版剧情,其实我之前也更倾向于这一版,但当时比较下来还是放弃了。如果现在重新考虑青年况百草,选角上会是一个新的考验。而且大家别忘了,不能说话的况百草全靠其他细节来演戏,这样对演技的要求就更高。你们想一下有没有能推荐过来救场的人选?”办法似乎已经被他决定下来,但邢导也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考量的建议供大家学者,最终决定还是要看有没有合适的演员。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新的寂静。
悉心翻阅了剧情的木华容,突然脑中便有灵光一闪,她迟疑地开了口:“一定要是圈内演员吗?”
卜庭研闻言皱起了眉:“你总不能让行外人来演这个角色吧?”
“她也不算是外行人,只是不是演员,但我觉得,至少在形象和气质上,她肯定符合咱们的要求。”
一直默默不语的纪星濯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在期待,甚至可以说是在妄想,妄想那个从木华容嘴里说出来的名字是…
“是闻殷。”
纪星濯心想,这最好不是黄粱一梦…这千万不能是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