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中,有幽蓝的火光,随着风飘飞着,如同鬼火。
“是磷火,”路征说。
叶臻心头一凜,问:“前面有尸体?”
路征蹙眉,他和叶臻站在原地没动,等那幽暗明灭的火光消失后,才慢慢地走过去。
还没靠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叶臻连忙捂住口鼻。
前方是一个厂房,漆黑一片,叶臻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手电光将厂房一脚照亮。
一个人小小的人影躺在地上。
是个女童,赤身裸体。
叶臻照亮了她的脸,瞬间绝望了。
女童正是张欣阳。
她走过去,检查了一番,确认张欣阳已经死亡。
与此同时,在房内的其他角落,发现数具小孩尸体,身份不明。但能推测,年纪都在十岁以下。
路征立即打电话回警局,“李队,找到尸体了!”
叶臻整个人惊怔地站在断壁残垣中央,胸腹中一阵酸涩翻涌。
她缓缓说:“不要破坏现场,先出去。”
……
夜黑风高,周围的树木峭楞阴森。
叶臻围绕这间厂房走了一圈,除了杂草、建筑垃圾以及工业垃圾外,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路征无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料峭的背影。
她依旧是那个叶臻,又不是那个叶臻了。
未见的空白时日里,她已然蜕变。
“叶臻,”他轻声叫她。
“嗯?”叶臻回头,“怎么了?”
路征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问:“怕吗?”
她定住了,纤细的身躯亭立着,隐着无形的力量和倔强。
片刻后,她才说:“我会怕,但会努力克服。”
路征眯了眯眼,忽而想起林北钦和叶臻相处时的默契,心头微微一梗。
“林教授对你很严?”他问。
叶臻笑了笑,“他的严格是出了名的,如果他在,我就不会害怕。”
路征抿紧唇,问:“为什么?”
“因为不敢啊,”叶臻自嘲,双眼微微一弯。
林北钦等人来得很快,照明灯很快将这片苍凉漆黑的地方照得如同白昼。
初步勘察现场之后,拉起警戒线,林北钦在中央建立指挥中心,快速将现场分为三个层次进行保护勘探。
准备好勘察装备和防护服后,叶臻、林北钦和几个勘察人员进入厂房。
虽说早已看过现场,但再次进入,依旧让叶臻震撼。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张欣阳的尸体前,细致地勘查检验,搜索物证和脚印。
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土和杂草,很难采集脚印。
尸体□□着,浑身的伤痕,冰冷僵硬,暂时看不出死因。
几个人用尸袋将尸体装好,带了出去。
另外几具尸体被编织袋或腐朽的塑料袋装着,或许已经腐烂,恶臭难忍。
有两具尸体甚至已经白骨化,死亡时间只怕不止两个月。
为了不破坏尸体原本的状态,勘察员将尸体连着编织袋一同装进尸袋。
那具白骨化的尸体,被林北钦拿了出来,摆在铺好的白布上。
那是一具小小的骨架,大约是四五岁的幼童,无法分辨男女。
林北钦用多波段光源将尸体从头到尾谨慎地照看一遍,说:“颅骨放射形骨折、肋骨断裂、小腿骨折、脚趾骨断裂……”
叶臻胆寒又愤怒,“凶手虐待过他,打过他?”
林北钦脸色凛寒,说:“目前还不知道这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他用手摸了摸腿骨,说:“至少死了两年了。”
叶臻一惊,“凶手在两年前就开始杀人了?”
林北钦将尸骨装好,拎着走出去,说:“先将这些尸体带回去检验,看看是不是最近两个月内丢失的幼童。”
当天晚上,法医李逸止被紧急召到蓉县,连夜不休地勘查几具幼童的尸体。
在厂房内共发现九具尸体,除那具白骨化的尸体死亡时间较久远外,其余的死亡时间在三个月之内。
有三具尸体比较新鲜,张欣阳的尸体最为完整。
李逸止初步检查完后,说:“这些幼童,都遭到过暴力的虐待,还有……性侵。”
叶臻惊怒,沉默地咬牙。
李逸止说:“在张欣阳和另外两具尸体身上,都发现了暴力殴打撞击的痕迹。凶手用木棒、拳打、脚踢、摔打等方式残酷地虐待过这些幼童。另外,几名女性幼童□□撕裂,处女摸破裂,□□裂伤。一名男童□□撕裂,口腔和咽喉也发现挫伤和撕裂的迹象。疑似性侵。”
他脸色沉肃,说:“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不是什么疑似,肯定是虐待、奸杀。”
林北钦脸色阴冷,不紧不慢地翻看着几名被害人的尸体照片。
叶臻心如刀绞,一张拍在桌上:“畜生!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