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闻言,眼前一亮。
她刚才正是有那么一丝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
谢夫人和冯蕴书以及谢荨都颇为诧然,面面相觑后,谢夫人有些迟疑的问:“过继女儿?这……可行么?”
宜川公主一笑:“为何不可?婉清怀有谢蕴的孩子,且已经断定是为男儿,那便是是谢家的嫡系嫡孙,就算还未出生,他也是谢家的继承人,既然谢家有了继承人,何必多此一举再折腾一个出来?想要以后兄弟争权家宅不宁?他们如此,到底安的什么心?”
谢夫人沉默不言,似乎在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宜川公主道:“如今既然需要人摔盆驾灵,那便过继一个可以摔盆驾灵的孩子就好,是男是女不重要,过继过来了,就当是养一个姑娘,把她当做嫡女金尊玉贵的娇养着,日后到了年纪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便可。”
谢夫人一边想着一边听着,然后琢磨了一下,看向傅悦和冯蕴书:“王妃和夫人觉得此法如何?”
傅悦莞尔道:“既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那自然是好的。”
冯蕴书也点了点头道:“不错,虽然难办,可是既然是皇后的意思,那些人再不甘心也不敢质疑了。”
只是,皇后可能也会因此被人诟病。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谢夫人想了想,便也的冷空气,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便遵循皇后的意思吧。”
谢夫人这便依着皇后的意思去和谢家的人说了。
傅悦她们自然是去不得的,便在这里等消息,可等了一阵子,只听下人来报,说议事厅那边又闹了,谢夫人刚说了要为谢蕴过继女儿的事情,一群人就炸开了锅,自然是个个都不同意,群起而攻的谴责质问谢夫人,听到下人的禀报,宜川公主茶盏重重搁下,显然是有些恼了,站起来就让人带她去议事厅。
谢家是数百年的望族了,规矩极严,本家的议事厅,就如同一个国家的朝堂一样,自然是不是谁都可以去的,若非谢国公卧病在床,谢夫人也是不能随意进去的,如今哪怕是谢荨这个女儿,已经出嫁了也是去不得的,宜川公主这个外孙女更不用说,哪怕是尊贵的公主,在谢家这里也是外孙女,可她代替皇后来的,皇后虽然也是出嫁女,可毕竟是皇后,那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宜川公主这一趟,去的倒也名正言顺。
宜川公主一去,不到一炷香就搞定了。
虽然个个都不同意这个过继女儿的说法,可却也挑不出错处来,毕竟谢蕴是有孩子的,只是还没出生,确认了是儿子,原本打算过继嗣子的话虽是谢夫人说的,却没有说一定会过继,最后是否过继便也是谢夫人说了算,如今归根结底也只是缺个摔盆驾灵的,那要一个可以摔盆的孩子也是顺理成章的,又有皇后旨意在后,谁还敢再说什么,若是不同意,传出去怕是会说成居心叵测了。
一群谢氏族老旁支不欢而散,个个都沉着脸很不甘心的走了。
但是也敲定下来了,因为时间紧急,也来不及筹备了,明日便让四房带那小姑娘回来认亲,入嗣嫡系大房为嫡长孙女。
后日,便由她以女儿的身份摔盆驾灵。
对此,谢夫人和谢国公说了,谢国公虽然还说不出话,可人是清醒的,也能表态了,他并没有意见。
只要不影响家族传承的大事,那便没问题了。
此事敲定下来了,她们便也不好多留,和宜川公主一道辞别了谢家,十公主却并没有回宫的意思,而是想去一趟楚王府看看十公主。
她很坚持,且很笃定的道:“你们也不必瞒着我,我知道婉清定是出事了,让我去看看她吧。”
傅悦和冯蕴书都有些意外,对视一眼,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便带着她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们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才知道十公主竟然醒了!
傅悦和冯蕴书大喜,宜川公主不明所以,却也知道是好事。
她们急忙去了药阁,一进门就看到是个躺在床榻上,人是醒着的,只是很虚弱,加上昏迷太久身体没有力气,还有些僵硬,连坐起来都不行,抬手都没力气,而此时,谢云开就躺在她旁边睡着,小小的孩子,经过姬亭的苦心医治精心照顾,现在已经能抱起来挪动了,如今躺在他母亲身边,却是睡得格外的香甜,十公主就这样侧头看着孩子,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的,眼神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还有无尽的悲伤。
屋内只有两个丫鬟和谢云开的乳娘在旁边看着,姬亭不在,估计是确定她没事了就去忙了。
这一幕傅悦和冯蕴书都还好,并没有太震惊,只是欣喜于十公主终于醒了,宜川公主却吓了一跳。
她是知道了十公主在荣王逼宫那一夜便得知了谢蕴死讯的事情,应该是出事了,楚王府才一直不让任何人见十公主,却没想到,竟然是生了!
而且应该是那天生的,仔细算起来,已经快一个月了!
宜川公主看着这一幕,震惊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而十公主听到动静看了过来,看到她们进来,十公主神色怔怔的,好一会儿,才扯了扯苍白的嘴角,哑着声音开口:“表嫂……皇姐……”
傅悦开心的都哭了,走到床边坐下,喜不自胜的抬手抵着鼻子压抑着那一抹酸涩,看还是忍不住含泪笑道:“你可算是醒了,都昏迷了快一个月了!”
十公主眼泪自眼角滑落,感激涕零般的目光看着傅悦,扯着嘴角无力的哑声道:“我……谢谢你们……”
她知道的,如若不是傅悦,不是姬亭他们,她没有醒来的机会,她的孩子,也是保不住的,若是她现在能起来,定是要叩谢的,虽然,这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