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慈宁宫。
太后已经坐立不安好几日了,平素这个时候,她必定都要诵经的,可是她已经接连几日都没心思念经了,就连从来都不离手的佛珠,也都没戴在手上,她就这么焦急地等在偏殿里,时不时地朝窗外看一眼,等终于瞧着碧乔急匆匆地进了院儿来,她这才松了口气儿,一边忙得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碧乔甫一进来,太后就着急忙慌地询问,“可给送到了吗?”
“请太后放心,吩咐下去是八百里加急,算着时日太后的亲笔信就快送到大将军的手上了,”碧乔忙得扶了太后坐下,一边又去给太后斟茶端了过来,“太后,您别着急,大将军素来最听太后的话了,只要一瞧见了太后的亲笔信,自然不会异动。”
“这也是奇了,”太后叹息着摇了摇头,“成锦素来最是听话的,这一年来也不知是怎么了,做事总是这般莽撞,我知道自明巍被废之后,他心里就憋着火了,哀家知道失了唯一一个身上流着徐氏一门骨血的皇子,对徐氏一门的打击有多大,所以哀家不是赶着就把静慧给接进宫来了吗?如今静慧都有身孕了,不出半年,便就能诞下皇子,到时候咱们徐氏一门自然还有机会,他怎么就这么着急、这么糊涂呢?”
“太后,您别生气了,先喝杯茶润润喉,”碧乔瞧着太后气色不好,忙得奉茶过去,瞧着太后喝下了几口,碧乔这才松了口气儿,一边安慰着太后道,“太子被废,眼瞧着荣亲王一只脚都踏进东宫了,大将军能不生气吗?况且慧贵人这一胎尚不知男女,大将军一时着急上火错了主意,也在情理之中。”
“都是五十出头的人了,哪儿能总由着性子来?”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放下了茶杯,一边又叹气道,“哀家能劝得了他一次,却不能劝得了他两次,而且到底相隔万里,他若是那天又错了主意,哀家还被蒙在鼓里呢!”
碧乔闻言也是皱眉不止:“大将军这次也是在糊涂,平西王好不容易回京这么一次,他竟要趁机行事,真真是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