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美芽被他这幅怂了吧唧的模样逗得想笑,可到底还是忍住了,绷着张脸瞪着郝冬青,一边冷声道,“南疆大营里头没女人吧?瞧着你老大的个子,怎么一瞧见我了就这么副怂样?难不成从前就压根儿没见过女人?”
“有,”郝冬青小声道,他不知道美芽好端端地为什么非要问起这个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一边随着美芽朝前走,一边小声回答着,“咱们那个小队里头有一个做饭的厨娘,四十多岁了,膀大腰圆的,嗓门儿比个熊瞎子还大,厨艺不怎么样,可脾气却不小。”
“你很怕她吗?”美芽有点儿忍不住了,嘴角微微地上翘。
“南疆大营的兄弟,就没有不怕她的,”郝冬青也不觉得丢脸,瞧着美芽一脸的不解,然后赶紧地跟美芽解释道,“她管得可宽了,谁要是剩饭了,就会追着人家屁股后头骂,谁要是敢置喙她的厨艺,她就能拿着铁勺追着人家打!可彪悍了。”
“可是她再彪悍也不能和你们这群大小伙子比吧?”美芽有点儿好奇,“她既是这般凶巴巴的,怎么也不见你们反抗?或者干脆直接把她撵了出去呢?”
“她也不是光凶,她人也挺好的,”郝冬青挠挠头,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头就透着柔和了,“咱们小队里的每个弟兄的生辰她都记得,每个兄弟是哪儿的人,她也都记得,每年生辰的时候,咱自己都忘了,她却能给咱们做上一顿家乡菜,虽然味道有些差,可是心意且受用着呢,”说到这里郝冬青笑得更厉害了,十八岁的少年郎,笑起来像一株金灿灿的向日葵,“就是今年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