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扭动几下,就扣书房里响起轻微的轧轧声,架子旁边的墙面露出个四方小洞,苏沄蓦急忙过去,就见方洞里放着本册子,随手翻了下,是本银钱往来账册。
来不及细看,急忙将册子揣进怀里,才刚扭动琉璃马将墙面恢复原状,正想动脚返回月影阁,就听院里响起了宋同平的说话声。
声音很快就到了房门口,苏沄蓦急出了汗,赶紧闪到书架后面才堪堪藏住身形,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宋同平与人进来了。
这下算是被堵了个正着,苏沄蓦窝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眼有苦笑,头回做贼便被人堵了,她也总算是明白了那些闯宁王府书房的小贼的忐忑心情。
现在只盼与宋同平进来的人不懂武功,否则自己难以脱身。
宋同平不知房里藏了人,引着那半边银色面具覆脸的人走到书案前,心有不悦道:“尊使,我已经再三说过,霍方秀及他身边的人必须尽快除掉,你们的人怎么还迟迟不动手?”
“宋大人,霍方秀暂时还不能动他,主子有言,要留着他钓大鱼。”
面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说话速度不急不徐,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宋同平滞了下,不甘道:“滇南但凡能叫得上名号的人,不是归顺,便是已经被暗中灭了口,哪还有什么大鱼可钓?”
面具人冷笑一声,“咱们在滇南犯下这么大的事,京中肯定有所察觉,不给那些来查案的人搞个杀鸡儆猴,他们以后怎么会乖乖听话?”
宋同平听得越发糊涂:“可是我并没有收到京中的任何消息,怎么会有人来?”
“你还不知道吧,柳思南的女儿柳青青逃到京城,进了相府,宁王夫妇迟早会知道滇南的事情,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在路上了。”
面具人声音里隐着冷意,阴笑道:“柳思南是宁王的恩师,你说他会不会来滇南?还有,主子要的是宁王夫妇的命,这霍方秀就是个鱼饵,你不得胡来。”
个中缘由,宋同平一听便知,脸色顿时豁然开朗起来,惊叹道:“这么说来,灭柳文两氏,放过柳青青,是主子当初就布下的局?”
“那当然。”面具人沙哑的声音里含了丝得意,书架后的苏沄蓦听得心惊不已,没想到整件事就是个圈套,心情霎时激愤起来,竟忘了屏住呼吸。
“谁!”呼吸清浅,落在面具人的耳中却犹如炸雷,顿时就站起了身子,急奔向书架,苏沄蓦眼看隐藏不住,只得咬牙往后窗跑。
说时迟那时快,面具人的武功与朔风他们不相上下,全力追拿之下,苏沄蓦哪抵得上他的速度,眼看后窗已经近在眼前,而背后也响起了凌厉的破空声。
后背单薄的衣服抵挡不住劲风,皮肉泛起刺痛,耳听得脚步声已至身后,苏沄蓦咬了牙,正欲拔剑拼命,眼前却蓦然一闪,有人影擦身而过,瞬间身子又被人挟起,轻巧的跃出了窗外,眨眼间就消失在夜幕里。
熟悉的清冷寒香充盈鼻端,苏沄蓦一颗心才咽回了肚里,慕云深一路带着她急奔回月影阁,画越已经焦急的等在房门口,“怎么样,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