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浅,还略着丝温柔,像极了情人间的耳语低喃,叫人听着莫名就放松下来。
苏沄贤愣了下,脑子里还没有任何想法,眼泪就毫无防备的滑落下来,咬着唇,半晌才怔怔道:“蓦姐姐,如果这世与贺公子结不成鸳鸯夫妻,贤儿便伴着爹娘终老。”
苏沄蓦也无意评判对错,幽声轻叹,“世上几万字,唯有情字最伤人……”
“蓦儿……”慕云深轻展,揽她入怀,声音里带着隐藏的郁意,苏沄蓦微笑着摇摇头,仰起头看他,“云深,你说过的,咱们都要坚强,好不好?”
看她亮如繁星的眸里隐隐藏着丝哀求,深邃的眸里渐渐蒙了层水雾,眉眼间缓缓升起抹温柔笑意,薄唇间吐出个字来:“好。”
蓦儿,你说过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苏沄贤陷在自己的哀伤里,并未察觉两人的异常,只死死的盯着卫杰消失的那个地方,指望他能把情郎安然无恙的带出来。
卫杰回转的极快,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跃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个人。
苏沄贤见状顿时激动得站起身来,忙给他打帘,可等到车里的烛火照亮那人的脸,又血色尽褪,倒退两步,跌倒在软凳上。
“夫人,贺公子并不在寒月轩,我便拎了寒月轩的小厮过来,您亲自过问。”
卫杰把人一松,那小厮在地上滚了两圈,两眼茫然的看了看苏沄蓦和慕云深,眼神又落在脸色苍白的苏沄贤身上,顿时眼露惊喜,“苏姑娘,小的是贺公子的六儿,曾经跟着公子见过您的,您还记得小的吗?”
“六儿?”苏沄贤看了眼苏沄蓦,见她点头示意,这才定了定神,紧张问道:“小六,你家公子呢,怎么没有尚书府?”
小六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闻声就抹了泪,哭了起来:“公子为了和您的婚事,与姨娘和老爷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被人绑着秘密送出府,小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会这样?”苏沄贤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听得有清泠寂静,如同雪夜时那片片飞雪飘落的声音响起:“贺公子可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公子极力反抗,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公子打不过他们,被抓走了。”
小六的哭声近在耳旁,又似在遥远的天边,真切又恍惚,苏沄贤眨了眨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眼前却蓦然一黑,歪倒在了软凳上。
慕云深诧异看着软倒的苏沄贤,苏沄蓦则上前探了下脉搏,随即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这孩子这些天担惊受怕的,神经衰弱,安心睡会儿就好了。”
慕云深点点头,当真是脆弱的小心灵,随后又皱眉,“我在想,假如从前我次次遇到危及生命的险境时,你也如这般昏倒过去,我是不是早就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