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外,晨钟长鸣,在殿外闲走的百官闻声纷纷疾步进殿,准备早朝。
等百官才刚站好队列,便见慕云深面色清冷的从殿外大步进来,目不斜视,径直走上高台侧方,似乎并不知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资格站在那里。
百官看他依旧强硬的态度,都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此时慕云昱也施施然进殿,百官见了他,多是笑脸相迎,纷纷问候。
慕云昱所过之处,如太子亲临,站在高台上的慕云深寒眸微眯,薄唇勾起嘲弄,还没彻底把自己扳倒,就先摆起太子的架势来了?
太监清唱,嘉明帝步入殿中,看见慕云深早已站在龙椅侧方,不禁冷哼了声,待山呼过后,也不搭理他,径自听取朝臣上奏之事。
只是今日的朝堂如山雨欲来风满楼,本揣着奏折的朝臣都掩进了袖笼里,装作无事,只户部侍郎萧远才奏请了几件秋收之事,朝堂上便再无声息。
嘉明帝看看那些在底下互相挤眉弄眼的大臣,不由重重咳了两声,颇为不悦道:“各位爱卿若是再无他事,今日便先退朝。”
慕云昱站在那里抿唇淡笑,似乎退朝对他也无多大影响,而底下的大臣一听,立即就有人站了出来,拱手道:“圣上,微臣弹劾太子德行有失,请另立太子!”
站出来的谏官,嘉明帝黑了脸,“张中飞,一国太子,岂容说换就换?”
“微臣从做谏官开始,便舍了这条命,不管圣上您乐不乐意听,微臣该说的还得说。”
张中飞面白无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紧盯着高台上的慕云深,“太子自监国以来,处理朝政确实极为顺手,但天下有才华的人数之不尽,德行俱佳的却少。”
“旁人若是言行举止欠缺,还可以被再三原谅,但太子日后是平朝的国君,是无数百姓的天,他若德行有失,便是整个平朝之祸,是圣上您纵容他毁了平朝。”
嘉明帝脸色越发黑沉,“可太子也并无做太过分之事,张卿家何必危言耸听?”
“难道圣上要等到天怒人怨,一夫奋臂,举洲同声的时候才觉得事态严重?”
张中飞眼神锐利的盯着慕云深,“太子先在朱雀大街引起民愤,后又在宗庙肆意饮酒,这般眼中无民,心中无尊的行为,如何配当平朝的太子,乃至国君?”
说着又双膝下跪,重重磕头,大有豁出去的架势,“倘若圣上您百年之后,子嗣皆在庙堂之内饮酒作乐,宗庙不再是祭拜先祖的清静之地,圣上您就不心寒吗?”
“放肆!”嘉明帝怒不可遏,厉喝出声,那放肆二字也不知是对着张中飞所发,还是冲着慕云深而去,慕云昱站在下首沉声道:“父皇息怒,张御史所说,不见得会是真。”